072章，四爺的禮物　　　　她當然也聽說了，昨天的擂台賽上，自己的女兒出盡了洋相，那小胖子不知為何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這會兒不趁著機會打擊一下四爺和四王妃，為自己的女兒挽回一點面子的話，更待何時？

  見四爺和四王妃都沒有出聲，她更是覺得這回睜回了一面光，讓四爺和四王妃沒臉見人了。

  太子殿下更是故作大方地扮土豪道：“二夫人說得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既然四弟他拿不出手來，本宮的禮物就當是也替他孝敬了嶽父大人吧。墨少將軍，你是本宮的大舅子，本宮這次送給你的禮物是一套金盞茶具，你一定會喜歡。來人，先將本宮準備給墨少將軍的禮物呈上。”

  墨少將軍最近比墨靖更得父王的賞識，人人都說，墨素卿早已超越了墨靖在軍中的威望。所以，他聽說，父王已經有意要封墨少將軍為大司馬大將軍。

  果真如此，墨少卿就要和墨靖的官品同級了。

  太子殿下不傻，他認為，等到將來他上位之後，墨靖老了，想要保家衛國，抑或再征戰四方，靠的還是墨素卿，而非墨靖。所以，這套金盞茶具送得可謂物有所值。

  然而，墨素卿卻將禮物原封送回道：“太子殿下這份禮物太重，恕末將不敢收下。”

  太子殿下當即拉下臉來，語氣不悅道：“墨少將軍這是何意？難道是墨少將軍嫌棄本宮的禮物不夠體面？”

  “當然不是，末將說了，是太過貴重。”墨素卿是惱太子殿下和墨素琴狼狽為殲地設計了墨素心，所以才不想收他的禮物。

  但墨靖卻給了他一個息事寧人的眼神，不希望他太過拂逆了太子殿下。這太子殿下的心胸可不是那麽寬廣，萬一得罪了他，他將來當真坐上了那張龍椅，只怕會記今日墨素卿拒收他禮物之仇。

  更何況，這是回門之禮，按這裡的規矩，這禮物是不宜打回頭的。

  墨素卿一向不會拂逆墨靖，所以，皺著濃眉，免強自己收下了太子的禮物。

  這時，太子身邊的小太監小燦兒拿出一份禮單來，當眾就宣讀了太子殿下送來的禮物，並讓人將禮物從禮車上搬進來，擺了一個大廳都是他送來的禮物。

  眾人看那一箱箱的禮物時，確是看得有些傻眼。聽說太子殿下富可敵國，暗地裡既開妓院又開賭場，甚至私自參與製造黑火（炸藥）。

  看來這些傳言非假，太子殿下確是經濟實力雄厚。墨靖和墨素卿也知道，太子殿下這些年來搜刮民財相當厲害，並日漸有變本加厲的張狂，因為皇后的勢力而讓許多人敢怒不敢言。

  墨素心和四爺靜靜地坐著，並沒有吭聲。

  但二夫人卻不打算放過他們，見一個個下人拿了太子殿下派出的禮物都笑逐顏開，她便給大家一個凌厲的眼神，然後更加高聲問道：“人人都拿到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禮物，大家一定也想拿到四爺和四王妃的禮物吧？不知四爺和四王妃有沒有給大家準備禮物？哪怕是小小的，不值幾個銀子也行，物輕情重嘛，只要有心就好。”

  她說完又自打了一下嘴巴，唱作俱佳地接著道：“哎呀！你們瞧我這多嘴的！四爺病弱，不會打理生意那也是理所當然。人嘛，窮困點也不是什麽壞事，省點吃的，省點穿的，再省點用的，總是可以過日子。可四爺怎麽說也是個王爺，總不會什麽也沒帶吧？這可讓大家有點失望了呢。”

  經二夫人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府上的下人也就站在一旁翹首以待，想看看四爺和四王妃帶來了什麽禮物。

  雖然不知道四爺平日過的什麽日子，但外面一直就傳聞四爺過的日子非常拮據而有些艱難。而當今的漢商國天下，最有錢有勢，富可敵國的人當數太子爺南宮治。

  其次，聽說殘月宮最近倔起，玉公子的財富直逼太子殿下，明裡暗裡都和太子爺搶生意，猶其是在玉石珠寶，金銀首飾，布莊，錢莊，米行，酒莊……等等，方方面面，都和太子爺有了相匹敵的財富。

  甚至有人懷疑，玉公子的財富早就超越了太子爺。只是玉公子不屑於做些傷天害理的生意，對賭莊，妓院這兩個最吃香的行業從不涉及，所以還是太子殿下商霸天下了。

  太子殿下曾借助朝庭的勢力想滅了殘月宮，但多次出擊皆是慘敗，給朝庭丟臉，自己又莫明其妙地遭受了太大的損失，這才不敢再輕易出手了。

  雖然不再出手，卻借助玄陰宮和殘月宮挑釁，一再相殺，只是玄陰宮每每處於下風，照樣是傷亡慘重。

  至於四王爺，一向就是病懨懨的，誰也沒指望他能拿出什麽禮物來，就是什麽也沒有，大家也心照了。

  聽了二夫人的話，四爺和四王妃一直就沉默著，這讓墨府上下一些人固然是覺得他們寒磣而有些小瞧了，但這卻也同時讓一些人懷了憐憫之心。

  而一直就疼愛墨素心的墨靖和墨少將軍更是為她掬了一把心酸，一直就象被人揪心一樣不好過。

  就連墨靖墨大將軍也惱了二夫人的一再出言奚落，直接就虎目盯著二夫人道：“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墨靖堂堂大將軍，一向少言寡語，不怒自威，從來就無需說出這麽不高興的話。

  二夫人原本還想多說兩句風涼話的，也隻得硬生生地噎了回去。怎麽說，就算女兒做了太子妃，這墨靖還是她的老爺。

  墨素卿更是不悅地跟著說道：“二夫人在墨府上吃的，住的，樣樣皆齊，難道還巴巴地盼望著一份禮物不成？無論四爺和四王妃帶來的是什麽禮物，那重要嗎？末將就覺得禮物還是送得越小越好，這樣收的人心裡沒有負擔，會收得更加心安理得，心情愉快，而情意卻到了。所以，世人才有禮輕情義重之說。禮物過重，反讓人有賄賂之疑，心下忐忑不安，倒不敢收受了。”

  墨素卿自然也看到了，太子殿下的禮物有三車，而四爺的卻只有半車。太子殿下的禮物中又是金又是銀的，出手那麽闊綽，只怕不僅僅是有壓一壓四爺的意思，極有可能還存著別的心思在其中吧。

  他可不相信太子殿下討好墨府純粹是因為做了墨府的二姑爺。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四爺終於開了口，態度不卑不亢，聲音極為柔和道：“本王十分讚成墨少將軍的看法。正所謂禮輕才顯得情義重。所以，本王帶來的都是一些輕巧的玩意，並沒有什麽金銀珠寶，卻都是些逢年過節時，父王賞賜下來的小禮物。本王雖拿不出一些有價的禮物，但這三朝回門，禮物還是必不可少的。這是禮數，本王又豈能不知禮？”

  他輕輕地拍了拍手，拍到三聲，也沒說什麽，外面就有兩個人將他帶來的那半箱子禮物抬了進來，放在了客廳之中。

  四爺在廳中所有人睜大了眼睛時，緩緩說道：“小扇子，打開吧！該送給誰的就送給誰，可別給搞錯了。”

  “是。”小扇子拱手答了之後，將箱子打開來，在人人眼珠子都要突出來時，從箱子裡捧出一隻精致的錦盒來，雙手捧送到墨靖的面前道：“這是四爺送給墨大將軍的禮物，東海明珠一粒。”

  四爺送給墨靖的是一顆象雞蛋一樣大的東海明珠？

  眾人一看，開始倒吸了一口氣！剛才太子爺送給墨靖的只是一箱金子。金子當然貴重，但那一箱金子卻絕對買不到四爺送給墨靖的這顆東海明珠。

  墨靖也有些動容了，想要推辭時，四爺卻笑道：“還請嶽父大人切莫拒收。本王的禮物雖沒有太子殿下的重，但剛剛大舅子也說了，這禮輕情義重，還請嶽父大人收下了，莫要嫌棄它不如金子的重量。”

  這下，墨靖也不好拒收了，隻得謝過：“微臣惶恐，謝過四爺。”

  接著，小扇子又從箱子裡取出一把佩劍送至墨少將軍的面前道：“四爺說，這把名劍叫做莫邪。用此劍之人，必須胸懷坦蕩，正氣凜然，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邪惡之氣。我家主子說了，名劍佩英雄，這把劍除了墨靖大將軍之外，普天之下就只有墨少將軍配得上了。所以將之送給墨少將軍。”

  墨素卿不是一個貪心之人，但對劍卻是一個癡。這把莫邪劍是上古神劍，武林中人人夢寐以求，四爺竟然送給他？他用手摸了一摸，立即就有愛不釋手之感。但是，這麽難得的神劍，他卻也不太好意思收下。

  所以，他也想拒絕。但是，小扇子卻又代四爺發話道：“我家主子說了，他就算是練武，也駕馭不了這把莫邪劍。因為我家主子說，他自認做不到心中沒有任何一絲邪念。倘若墨少將軍也認為自己做不到的話，那就沒人能做到了。如此，這把神劍將成為廢鐵。”

  墨少卿本是正直坦蕩之人，覺得四爺所說有理，他隻猶豫不決了一會兒，就收下了莫邪劍，劍在手上捧著向四爺沉聲壯言道：“好！末將收下了四爺的這把佩劍，當時刻謹記，心中不存邪念，浩氣長在。”

  這下，太子殿下所送的禮物都被壓下了！他的金盞茶杯怎敵名劍莫邪？而他送給墨靖的那廂金子和東海明珠相比，也顯得無比的俗氣。

  其余的禮物，機靈的小扇子又一一地分送道：“這些靈芝，人參，燕窩……等等，我家主子說了，全都是皇上每逢節日時垂愛四爺所賜。但四爺說他虛不受補，就一直沒有服用。四爺說了，他留著也是留著，不如今日就借花獻佛，將這些東西都送給墨府當個回門禮。還有那些珠釵銀釵小小玉佩，也都是太后賞著玩兒的。四爺從不納妾，更無側妃，將來也不打算納側妃和小妾，所以也用不了這許多東西。如今爺娶了四王妃，就留下了些，多余的，就請大將軍收下後分與府上的人佩戴，也算是我們四爺送的小小一份禮物了。”

  這下，人人都有些傻眼了！

  雖然太子殿下的禮物很多，卻都只是金銀珠寶，上等布匹，首飾物品等等，更多的只是在量而已。但是，比起四爺這些價值連城的物品來，出手竟是顯得寒酸了起來。

  二夫人這時侯更是兩眼放光光，盯著那些寶物，眼睛都紅了，尖聲道：“喲！我說四爺這是將幽王府所有的家當都搬到墨府來了麽？這可怎麽好？這日後，四王妃需要穿的，戴的，不會都沒了吧？”這些東西竟然件件都是寶，她恨不得全部收了去，卻仍不忘尖酸刻薄的本性。

  四爺捧了一盞茶，緩緩地濕了一下薄唇，一直就沒再咳嗽，聲音極為磁性，還難得地用了微微有些打趣的口吻說道：“這倒不勞二夫人操心。心兒她既然跟了本王，自然是要習慣清茶淡飯的生活。窮也不是什麽罪過。再說了，心兒也正好需要減減肥。她要是嫁了一個太過奢豪的丈夫，這輩子就別想減掉身上的肉了。”

  有個丫環因此忍不住“咭”地笑出了聲。

  墨素心一聽這話，不禁對四爺側目，也忍不住地“呸！”了他一聲道：“你這是什麽話？敢嫌棄我胖？哼！胖才是福氣，有些人就算是想多長點肉也長不出來呢。”

  四爺向她點頭，非常受教似地一本正經道：“王妃說得是。就象本王，要想長點肉真是一件天大困難的事情。幸好，本王娶了王妃，取長補短，可謂是天造地設。”

  “你知道就好，我嫁給你那是你天大的福氣。”墨素心大言不慚。

  眾人聽了，有些忍不住的，不禁“噗哧”一聲笑了。而因有人這麽一笑，氣氛終於輕松了起來，沒有了剛才那樣劍拔弩張的緊張。

  這時，不但氣氛變了，連氣場也變了，原來氣場超強的太子殿下這時沒了聲息，原本想奚落羞辱人的太子妃更是感覺又一次被墨素心搶盡了風頭。

  此刻，最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四爺。那些丫環和家仆們拿到了小禮物之後都齊齊地跪下給四爺磕頭，比剛才給太子殿下磕頭時還要積極，有個家仆還大膽地說道：“祝四爺早日貴體安康，福如東海，濤比南山！祝四王妃越變越美，美如天仙！”

  這個家仆開了先例，別的丫環們也跟著，居然爭先恐後地說了一大堆的好話。

  墨素心從未聽四爺說過這種帶著一些幽默風趣的話，不禁扭頭看了他好一會兒，對他嫣然一笑道：“你也不是那麽古板無趣嘛。”

  四爺挑了一下眉頭，沒說話。

  墨大將軍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二夫人一眼，但二夫人原本性格就尖酸刻薄，此刻更是仗著自己的女兒做了太子妃，所以才說話特別地尖銳。

  但是，收到墨大將軍的警告之後，她也不敢太過放肆了，揮一揮手拍，她知機道：“四爺原來也是個會說笑的。四爺出手不凡啊，呵呵！，也不比我們太子爺遜色。”

  一向比較低調少言的三夫人林蕊這時溫婉賢淑道：“四爺出手豈止不凡，簡直就是件件皆價值連城。依賤妾看來，這也是四爺疼愛我們大小姐的心意吧。我們大小姐嫁了四爺之後，整個人就象脫胎換骨一樣，這可都是托了四爺的福氣。賤妾還聽聞了，昨天大小姐在擂台賽上大展身手，贏得了大琴閣主送出的一把蘭音琴。素瑾，你去恭喜一下你的大姐姐吧！”

  林蕊是墨大將軍的三夫人，有一個兒子才十一歲，叫墨素瑾。她一向就是二夫人孫卉芝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和二夫人，二小姐，太子爺是沒有緣分了，就算說話捧他們的場也沒有作用，自然會靠向四爺和四王妃。

  墨素瑾聽了他娘親的話後立即就走到墨素心的面前，在墨素心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了，叩了一下頭後，豎起一個大拇指讚道：“恭喜大姐姐！賀喜大姐姐！姐姐的功夫真厲害！打遍天下無敵手！什麽時候，姐姐可以教我一下？”

  墨素心沒想到自己還有一個這麽可愛的小地弟，當場就樂呵呵地笑著扶起他道：“快起來吧！見到大姐姐叫聲好就行，不必跪著。想學武功，怎不向大哥哥學啊？大哥哥才是天下第一，大姐可不是呢。”

  墨素瑾道：“哥哥的要學，姐姐的也要學。大哥他沒能拿到的蘭音琴，大姐姐卻拿到了，這表示大姐更厲害是吧？姐姐願不願意教教我？”

  墨素心摸摸他的頭，將他扶到旁邊道：“只要你願意學，姐姐當然樂意教啊。”

  墨素瑾一聽，又是“撲通”地一聲跪下，叩了一個頭道：“謝謝姐姐願意做我的師父。太好了！那我就拜姐姐為師啦，姐姐師父請受弟弟徒兒一拜！”

  這下，墨素心倒有些急了，又將他扶起來道：“你不用拜姐姐為師，你以後有空就叫你娘親帶你到幽王府來，我教你就是。不過，想必你也知道，你爹和大哥才是功夫最好的吧？”

  墨素心真心喜歡這個小地弟。她此刻是個胖子，之前還是個傻子。但是，在這個小地弟的眼裡，倒沒看到一點嫌棄的眼光，可見他家教不錯。家教不錯，他娘親的修養自然也不會太差。

  “素瑾，回到娘親的身邊來吧，別粘上姐姐就說個沒完沒了。你大姐姐如今貴為四王妃，怎麽做你師父？這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練武功。”三夫人招手叫著自己的兒子，因為看到墨素心今日的脫胎換骨，倒是真心地為她感到欣喜。

  同時，這三夫人也是個精挑眼眉醒的，看了四爺那些禮物之後，又從一時門就開始觀察著四爺。她發現四爺的變化很大，上次見到四爺是在墨家軍凱旋歸來的夜宴上，那時四爺還一步三咳，此刻卻一直沒咳。

  外面都在傳說，四爺的病好不了，可此刻看來，四爺竟象是一個沒病的，她心下有了一個譜，所以做了一個大膽的臆測，作了一個大膽的選擇。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本以為這次回娘家可以大大地顯擺一番，哪想到四爺的禮物居然會比他們還要貴重？這不是在打他們的臉嗎？

  不過，南宮治看那些禮物確實都是父王賞賜的，心想，老四為了爭這一回的面子，居然拿了全副身家過來嗎？看來老四平日真的很省吧，父王賞賜給他的東西都保存了下來，一次過，就讓他贏一回又如何？

  老四，你傾家蕩產地爭一回臉，值嗎？他可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罷了，就當是打個賞兒，不值一提。如此一想，太子殿下南宮治又得到了心理平衡。

  太子妃墨素琴卻因此臉上非常難看。她可是太子妃呢，太子殿下送過來的禮物居然會輸給四王妃，她臉往哪擱啊？

  但事實擺在眼前，四爺為了墨素心那個胖女人，居然舍得揮霍一空，看樣子是將家中有價值的東西都搬到墨府來了，她有些抱怨地看了太子爺一眼。

  不是說太子殿下商霸天下嗎？出手怎麽連個窮酸的四爺也比不上？瞧墨素心那胖乎乎的臉，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醜死了！看你能得意多久，以後回府去天天沒吃的沒穿的，窮死你！咒了一大堆壞話，卻也抵不回自己被打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