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皇帝駕崩 一切準備妥當,出發前顏大夫又認真的給碩王妃請了一次脈,確認真的身體無礙後,碩王帶著第二批返京人員啟程!
這一次,應國公親自帶兵準備護送兩日行程,以免路上再出什麽事。
出了灃城沒走多遠,就遇到了前來送行的兩撥人!
一撥人是烏突利的依魯王子與古麗蘭公主,他們是從去烏突利王城學習馬笛的大榮馬夫那裡得知顧衡一行今日出發返京。
另一撥人是塔格茲部族的酋長托日察和臉色蒼白的木哈讚等五六人。他們是得到顧衡派去的人傳話特意趕過來的。
古麗蘭看到騎在馬上、面色不太好看的木哈讚,心情既難受又糾結!當初木哈讚在塔格茲放她走的時候,她還納悶為什麽他決定不用父王拿二十幾匹駿馬來換她了!也不知道他就是自己同母異父的阿哈!
依魯也不知道木哈讚是大王妃與托日察的兒子,過去兩個人在灃城的大集上沒少因為搶客人大打出手、惡言相向!現在知道木哈讚的身份後,竟有些尷尬!畢竟古麗蘭也是他的妹妹,兩個哥哥曾經像鬥雞似的掐過架還真是難堪。
依魯和古麗蘭這邊沒有先動,而是尊敬長輩的請托日察先與碩王說話。
托日察和木哈讚驅馬來到碩王的馬前,木哈讚咬著牙翻身下馬、單膝跪在顧衡的面前。
“碩王爺,我將木哈讚送來了。”托日察被北漠陽光曬成醬紅色、眼角布滿皺紋的臉上掛著敬重的表情,右手撫在胸前垂首向碩王道,“我來履行之前的諾言,將木哈讚送來給你當奴隸,希望您能在日後對他的愚蠢、莽撞與不足給予寬容。”
顧衡挑了挑眉,勒住馬韁看著單膝跪在馬前的木哈讚。
“他身上的傷好了?不會路上還要我們的人照顧他吧?”顧衡不客氣地道。
“請您放心。”托日察看著明明身上的傷還未完全愈合、卻堅持要與碩王一行去大榮京城履行諾言贖罪的兒子,用作為父親的驕傲語氣道,“木哈讚不會丟了我們塔格茲人的臉,也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顧衡點點頭,“那便好。正好本王的一名侍衛在上次你們塔格茲人偷襲的時候身負重傷、不良於行,木哈讚就暫替那名侍衛的職責,負責跟隨在王妃的馬車旁進行保護!如果路上遇到什麽事,他最好是以命相護保護好王妃!”
托日察聽到翻譯將碩王的話用北漠通語複述一遍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木哈讚作為外族人、作為一個奴隸,竟能夠被碩王派去保護碩王妃!這是一種殊榮、一種榮耀!
“非常感謝您,碩王爺。”托日察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只能再次誠意十足、恭敬地在馬上行了一禮。
木哈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碩王安排去保護碩王妃!自己曾經還劫持過那位尊貴的女性啊!
顧衡安排完木哈讚的事便不再看這個青年,而是與托日察帶著翻譯驅馬到一處單獨交談著什麽。
托日察認真地聽碩王交待什麽,然後不住的點頭,交談完畢後最後看了一眼兒子木哈讚,便行禮帶著其他塔格茲人驅馬離開了。
木哈讚從地上站起來,看著年邁的父親帶著族人遠去,眼中有著空落與不舍。
這一離開就將是五年,所有的一切、包括性命都由主人作主,能否再踏上北漠的土地、能否與阿爹再相見……都是未知!
木哈讚咬咬牙,重新上了馬。
塔格茲人離開後,依魯和古麗蘭才驅馬上前,但古麗蘭沒有像過去那樣對顧衡表現得親近,今天的她特別的沉默,視線總是飄向木哈讚。
依魯與碩王寒喧了幾句,祝碩王一行一路順風。還保證以後再賣給大榮的駿馬都不會作特殊的訓練……
“顧阿哈,我可以和王妃道個別嗎?”一旁的古麗蘭突然插話道。
顧衡看了看古麗蘭,略作思量後點點頭,“可以。”
古麗蘭向顧衡道了謝,驅馬來到最前面的那輛馬車旁,看了一眼木哈讚。
車簾子已經被婢女挑起來,段玉苒坐在車內朝古麗蘭微笑。
古麗蘭朝段玉苒點了點頭,澀然地道:“我知道了我阿娘做的事。對不起……”
段玉苒溫和地道:“大王妃做的事與公主無關,不必公主來說對不起。”
古麗蘭張了張嘴,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木哈讚雖然成為了顧阿哈和王妃的奴隸,希望……希望你們能夠待仁慈地待他,劫持王妃的事……不都是他的錯。”
說完這句話,古麗蘭也不等段玉苒的答覆,調轉馬頭縱馬飛馳而去!
“阿蘭!”依魯沒想到妹妹突然就縱馬跑了,隻得匆匆向碩王道了聲歉,帶人去追古麗蘭了!
看著絕塵而去的烏突利人,何大人和傅大人一直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松!這要是再被襲擊一回,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回京啊!
接下來趕往利水鎮的路上,顧衡一直與應國公並騎而行,並低聲探討,其他人的馬匹都離他們有兩馬身那麽遠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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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隊伍趕到了利水鎮。段玉苒見到了碧珠等人。
碧珠見到段玉苒就跪下磕頭大哭,因為沒能保護好王妃,她愧疚得恨不能剪了頭髮當姑子去!
段玉苒先去探望了還不能下地自如行走的柳戰,被他比想像中還嚴重的傷勢驚到!趕緊請顏大夫再為柳戰看一看傷勢恢復情況!
顏大夫看過後道已無大礙,柳戰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養,讓肋骨慢慢長合。但因為傷到了肺部,恐怕以後要落下一些病根,也不能再做劇烈的動作。
段玉苒聽到顏大夫的建議,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柳戰不會因為這次的事,下半生的性福就……
柳戰似乎腦子轉得也挺快,向碩王妃道過謝後,就讓碧珠回去服侍王妃,照顧自己的事交給魏東或旁人來做就行。然後挽留顏大夫“借一步說話”。
碧珠自然想回到段玉苒的身邊,但柳戰是為了救她和劉嬤嬤才受了這麽重的傷,兩人之前還有些曖昧之情……
段玉苒覺得柳戰要問的,可能就是自己所想的,便帶著碧珠等人出了柳戰的屋子。
看到屋外的木哈讚時,碧珠嚇了一跳,因為她還沒來得及迎接碩王妃,王妃就急急先來看望柳戰了!所以,碧珠並不知道木哈讚的事,看到一個異族人站在門口,她自然是嚇得不輕!
幸好銀枝機靈,拉著碧珠到一旁將木哈讚的事大概的說了一遍,聽得碧珠直瞪眼!她簡直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嚴氏那種惡毒、無情的母親!
“異族的奴隸和我們這些下人有什麽區別嗎?”碧珠好奇地問銀枝。
銀枝這幾日跟著碩王和王妃在北漠、灃城走了一遭,見聞也是不少,還仗著年紀小、沒什麽男女有別的忌諱,私下跟譯官請教了很多北漠習俗與概況。
聽碧珠問自己奴隸與下人的區別,銀枝便得瑟地說等有時間再跟碧珠細說,逗得碧珠笑著拍這個小丫頭的腦門罵“鬼機靈”!
自從王妃被劫、柳戰重傷,碧珠許久未展顏笑過了,經銀枝這麽一逗,她心中的沉重之感散去不少!
過了一刻左右,顏大夫從屋裡開門走了出來。
段玉苒命碧珠繼續照顧柳戰,回到王府前暫時不必回到自己身邊服侍。
“王妃!奴婢……”
“碧珠,柳戰是為了救我、救你和劉嬤嬤才受此重傷,回京的路上難免艱苦,得有個細心的人照料他才行。你若非要回到我身邊服侍,那我就得派金枝或銀枝過來照顧柳戰了。”段玉苒打斷碧珠想說的話,沉聲地道,“若能將柳戰照顧好,便與也將我服侍好一樣!你選吧。”
碧珠咬咬嘴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段玉苒拍了拍碧珠的肩膀,低聲道:“回京後,我便跟王爺說說,讓你們早日完婚。你和雲珠早就過了該嫁人的年紀,因著對我的忠心才遲遲未嫁。若再耽誤著你們,我心中也是過意不去。”
“王妃……”碧珠捂著臉哭泣起來。
段玉苒收回手,眼中也有些熱意。
從還是小姑娘時,雲珠和碧珠便開始在身邊服侍自己。在任府最難熬的那一年裡,潑辣的碧珠替段玉苒出了不少氣!對於段玉苒來說,雲珠、碧珠、還有傻傻的珍珠,都是被她放在心上、以後要好好善待與回報的人。
“我知道柳戰不喜歡你繼續為奴為婢。”段玉苒從雲珠那得知有一陣子柳戰和碧珠發生爭執而互不理睬的真相。
對於柳戰這種想法,段玉苒倒是覺得他還算是個不錯的男人,但不尊重碧珠的決定卻有些大男子主義了!
“他說了不算!若是他不允奴婢成親後繼續服侍王妃,奴婢便不嫁他!”碧珠撤開手氣惱地泣道,“奴婢可以用別的法子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碧珠的脾氣也是倔強,那次爭執過後還是柳戰主動開口說話、示好,才算掀過一頁!
“傻話!給人當丫鬟有什麽好?”段玉苒斥聲道,“除了奴籍、得了自由身,嫁人當正頭娘子好好的過日子豈不更好!柳戰若有出息,將來謀個武職,你便也是官太太了!”
“那敢情好,碧珠以後當了官太太可別忘了我和金枝!”銀枝在一旁笑嘻嘻地道。
“啐!哪個說要嫁他了!你這丫頭早前沒看出來頑皮不著調,這時倒露出尾巴了!”碧珠又羞又氣,對銀枝撒氣地道,“在王妃身邊服侍,可不準這麽輕浮沒規矩!”
銀枝吐吐舌頭,躲到了也笑米米的金枝身後。她們年紀本來就小、性子跳脫,說些姑娘出嫁的話題也不像碧珠這個年紀的婢女那般易害羞。
段玉苒被幾個丫頭逗笑,攔了碧珠假裝要打銀枝的手道:“雖說我會放了你的身契、還你自由之身,但這是衝著你我主仆多年的情誼!柳戰要想娶你,可得出銀子贖了你才行!還有彩禮等物都得送到我這邊來!待你出嫁那天再抬過去當你的嫁妝壓箱底!我與雲珠、雙桂、雙桔、雙枝、還有劉嬤嬤可都是你的娘家人,他柳戰將來要是想壓你一頭,我們絕對不允許!大不了我請王爺允了你們和離,再給你尋個好男人嫁了!”
“……”碧珠和雙枝真是無語了!這八字還沒一撇呢,王妃連和離之後的事都想到了!
“奴婢全憑王妃作主。”碧珠安下心來,央求地道,“但奴婢要等王妃生產完畢、小世子或小郡主滿月之後再說親事!”
“依了你!”段玉苒豪氣的應道,“反正柳戰準備彩禮也得一陣子呢。”
碧珠破涕為笑起來,金枝和銀枝也一臉的喜氣洋洋!看到碧珠嫁得好,將來她們也差不了啊!
正當段玉苒主仆說得開心時,顧衡帶著魏東、何大人與傅大人等人一起過來了。
碧珠和雙枝收起笑容,恭敬的上前施禮。
顧衡進來時就看到段玉苒臉上揚著笑容,他的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段玉苒知道顧衡他們也是來探望柳戰的,受了何大人等人的禮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大家重新匯集到了一起,再上路時大家的心都踏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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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回京的速度比來時加快了不少,段玉苒覺得在自己的身體還能承受得住的范圍內,沒必要小心翼翼蝸牛般的慢行!其實第二批返京的人早已歸心似箭了!
前面兩天有應國公護送,後面的路程上又有應國公派來的士兵隨護,這一路竟是平平安安、風調雨順!
進入林州府境內時,大家臉上的笑容就更多了!如果按著現在行進的速度,再有三四天便能抵達京城、與親人相見了!
這一天下午,碩王一行提前在林州府宜陽城的驛館投宿,因為再往前下一個驛館比較遠,天黑前怕是趕不到。
林州府盛產彩瓷,而且瓷器上的繪圖也很精致。今天進城早,大家在驛館簡單收拾一下後就紛紛出來買瓷器準備帶回去!
段玉苒則在婢女的服侍下美美的泡了一個澡、洗了頭髮。之前急著趕路,都是草草的梳洗,難免覺得渾身不舒服。
雖然顧衡命木哈讚保護段玉苒,但畢竟女眷在的地方不方便有男子在,他到了驛館後一般都是跟在馬夫、廚娘這些人的身旁,能幫忙的地方就伸手幫忙。但大家都知道他身上的鞭傷還未痊愈,也不大讓他做事。木哈讚一開始以為是被排斥了,後來廚娘好心的告訴他,是碩王命他們不準苛待身上有傷的木哈讚。
知道自己被善待的理由後,木哈讚感動的跑去向顧衡鄭重的行了個大禮,其他人都看得莫名其妙!
今天大家都出去買瓷器,木哈讚則留下來照顧那些從烏突利買來的十匹馬。
宜陽驛館先是熱鬧了一陣,現在又冷清起來。
顧衡先處理了一些事,婉拒了幾個請他一起出去走走的邀請,才在別的屋子好好的沐浴了一番,然後回到與妻子所住的屋子。
段玉苒已經出浴,穿著寬松柔軟的綢緞袍子坐在椅子上由金枝、銀枝擦頭髮。
“王爺。”段玉苒看到顧衡走進來,朝他笑了笑。
顧衡的頭髮還未全乾,所以只是以帶子暫時系在腦後。
段玉苒看到顧衡的衣衫後背被濕布暈濕,便轉了個身朝外,叫顧衡坐到自己身邊來。
金桔捂嘴偷笑,搬了一個無靠背的凳子放在王妃的面前,又去取了幾塊厚實、乾爽的布帕過來。
顧衡輕咳了一聲掩飾住尷尬,走到凳子前坐下,將後背面向妻子。
段玉苒從金桔手中拿起一塊布帕,解開顧衡的發帶,開始為他擦拭濕發。
“許樹這個貼身小廝真是該打,竟讓王爺濕著頭髮就出來走動了。”段玉苒笑道。
“等頭髮乾太費時。”潛台詞便是他想盡快過來看她。
顧衡感受著細軟的手指隔著布帕在頭皮上輕輕揉抓的力度,舒服得想要喟歎。
婢女們把段玉苒的頭髮擦得差不多幹了,便悄悄地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給段玉苒和顧衡。
顧衡頭髮剛過腋下,並不是很長,所以擦了一會兒後便也不再滴水了。
段玉苒拿起婢女們留在桌子上的篦梳開始給顧衡通頭。
屋子雖然沒有聲響,卻有種歲月靜好的溫馨感覺。
“別累著了。”顧衡享受了一會兒後怕累到妻子,轉身抓住在自己頭上忙碌的軟手笑道,“累不累?先去床上躺一會兒,劉嬤嬤在驛館廚房準備晚膳呢。”
段玉苒哀鳴一聲,從後面摟住顧衡的頸子嬌哼道:“今天難得進驛館這麽早,我也想出去看看宜陽的瓷器,買上幾套帶回去送人。還有,聽說宜陽不但瓷器出名,有道菜叫宜陽鹵鴨也是很好吃,不如……”
“鴨肉性寒,你不宜吃。”顧衡皺眉道。
段玉苒嘟了嘟嘴,自從她有了身孕後,顧衡都快成半個營養師和大夫了!真難為他一邊要憂心國家大事、一邊要操心太子的折騰,還要分出心思來想著她這個孕婦的飲食起居這些瑣碎之事。
“你想買些什麽樣的瓷器帶回去,我命人出去買回來裝到車上就是。”見妻子不高興,顧衡轉身把段玉苒抱到膝上坐著哄道,“待你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我找個時間帶你再來宜陽挑選自己喜歡的瓷器就是。現在你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
“阿衡。”段玉苒勾著顧衡的頸子笑著打斷他的話,“我覺得你不像我的夫君,倒像是我爹!”
“胡說!”顧衡氣得笑出聲,大掌在段玉苒的肉臀上輕拍了一下。
段玉苒笑嘻嘻的在他臉上叭嗒親了一口,然後擠眉弄眼地道:“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正當夫妻倆親密的摟抱在一起說笑著,屋外突然傳來騷亂的聲音!
顧衡眼神一冽,將妻子放下來擋在身後。
“王爺!皇上……皇上駕崩啦!”屋外傳來一個男人嘶嚎的聲音!“皇上駕崩了!”
“阿衡!”段玉苒聽到皇帝駕崩的噩耗震驚之時,發現身前的男人晃了晃,似乎站不穩!趕緊伸手去扶顧衡!
顧衡用力咬了一下舌尖,硬是將眼前的黑霧驅散、站穩了身子!
“阿衡?”
段玉苒的聲音像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但她的手明明抓著自己的手臂!顧衡又咬了一口舌尖,鐵鏽的血腥味兒充斥滿口,疼痛令他徹底清醒過來!
拍了拍段玉苒的手,顧衡低啞地道:“我……出去……看看。”
段玉苒被顧衡臉上灰敗的神色嚇得不敢松手,她第一次看到顧衡露出這樣的神情!
跟著顧衡一起走到屋外,地上已經跪了一群人!凡是留在驛館裡沒上街的人都趕了過來,跪在地上抽泣抹淚!雙枝和雙桔是被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她們有些不安地偷看著其他人。
顧衡看著跪在最前面、背上插著小旗的男子,這便是通傳噩耗的急令官了。
“父皇是……是什麽時候駕崩的?”顧衡雙拳緊握、渾身緊繃地立在台階之上,未束起來的頭髮垂披在他的肩上,配著棱角分明的五官竟有種陰柔與陰冷之感!
“回王爺,先帝是前天夜裡駕崩的。”急令官抹著眼淚稟報道。
急令官隻負責傳遞十萬火急的皇命、軍令,皇帝具體是因何而駕崩、太醫們的診斷又是如何、宮中現在什麽情況,根本是一無所知!
“本王知道了。”顧衡無力地擺手。“你們都先下去吧。”
急令官起身退了出去,其他人也都站起來紛紛離開,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換下身上色彩明亮的衣衫,換上或黑、或灰等低調色彩的衣衫。
段玉苒見眾人都散了,擔心地望著顧衡道:“阿衡,要不然你先帶著何大人他們趕回京城,我和劉嬤嬤等人……”
“不!要回我們一起!”顧衡硬聲地道,“而且……我們不能回去得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