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大結局-女人哀修 春祭結束,就在最後的跪拜向天神行禮之時,突然守衛的士兵中有人高喝“誅昏君、扶明君”的口號!
原本伏地而跪的宗室、大臣與命婦們一下子慌亂起來!有的因受驚坐到了冰冷的地上,有的則爬起來驚慌四望。
段玉苒一隻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攏在袖中握緊了早就暗藏的匕首,身子微微側坐在卡墊上。從外表來看,她與那些被嚇得堆坐於地的命婦們沒什麽區別!但她卻是隨時能夠跳起來逃跑或反抗一搏!
上一世看過的影視劇中雖也有謀逆起事的情節,但真正身臨其境卻難免緊張、害怕!即使知道顧衡他們已經做了周密的布署,也是心中忐忑!
先是守衛的士兵中有人被斬殺!顯然這些被殺的士兵和謀逆士兵並不是一夥的,所以被“同伴”提前殺掉!
看著士兵被殺,命婦中有人發出尖叫!大臣們雖也驚慌,卻不至於像婦人一樣亂喊亂叫!這個時候也顧不上自家太太,不知是哪位大臣呼喝了一聲“保護皇上”,二十多名大臣都迅速圍攏到了皇帝身邊!
大臣們一向皇帝聚攏,祭壇前就出現了“分化”!一批臣子去保護皇帝了,而還有一批則留在了原地!那些留在原地的人則站在了楚王和英王身後!
周圍的士兵舉著槍戈向中心包圍聚攏過來,驅使得命婦們不得不爬起來朝於皇后所在的地方靠去!
段玉苒剛要站起來,就覺得手臂被人用力一拉!她一驚,抬眼看才發現是成王妃拉了自己一把。
“沒事吧?”成王妃擔心地望著段玉苒,應該是以為段玉苒被嚇到了。
“沒……沒事。”段玉苒垂下眼簾,的確也是一副害怕的樣子。
“去皇后娘娘那裡!”成王妃低聲道,拉著段玉苒朝於皇后靠攏,成王世子妃則緊隨在婆婆身後,臉色也是一片蒼白,但好歹比一些命婦要鎮定!
於皇后眼中也閃著驚慌,但她也算是經歷過許多沉浮的后宮女人,這個時候作出鎮定、高傲的樣子還是可以的!
在士兵的逼迫下,命婦們最後也退到了皇帝那一側!
“楚王,你竟敢謀逆!”被大臣和內侍們圍在中央的皇帝朝楚王顧衍怒目而視。
楚王和英王並列而站,一向以溫和貴公子形象示人的顧衍此時卻露出高高在上、冷峻殘酷的一笑。
“皇兄,臣弟這不是謀逆,而是要順從天意,將你這個昏君從龍椅上趕下去,扶立聖明新君!”楚王高聲地道。
“呵!一派胡言!恐怕你口中那個聖明新君的就是自己吧?”皇帝咬牙切齒地道,“果然你狼子野心,對皇位窺視之心不死!如今竟當著臣子、宗室的面謀逆!”
像楚王、英王這種謀逆的確大張旗鼓了一些,卻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謀逆!因為在場的宗室或臣子就好比案魚俎肉,不順從的就直接殺了!反正無論楚王用什麽手段得到皇位,留給後人的評說都是兩面性的!不是讚美、就是唾棄!他索性就用最極端的手段行事!從這方面來看,楚王倒是個有魄力的皇子!
“哈哈哈!皇兄,父皇生前就想廢了你的東宮太子之位而改立於我!若不是父皇去得突然,現在龍椅上坐著的人又怎麽會是你!”楚王俊顏微微扭曲地道!
“胡說!若父皇有意於你繼承皇位,又怎麽會命你與四弟他們一樣去就藩?”皇帝也不示弱地駁回去!“父皇從未有過廢朕之念,從始至終只是你們這些居心叵測之人四處散布的謠言!”
楚王的臉上明顯的閃過一絲狠戾之色,恐怕皇帝的話戳中了他心中所痛!先帝在位時,的確是要遣他和英王去封地,如果不是盧貴妃裝病強留下他們兄弟,恐怕今日謀逆之事也會如此順利!但現在的皇帝也千真萬確是不得先帝歡心,廢其東宮之位的事也不是訛傳!
“楚王殿下、英王殿下,你們怎麽可以作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還不快快悔過,命這些士兵退下,也許皇上還會念二位殿下血脈之情而放過你們!”一位迂腐老臣慷慨激昂地喊道!
段玉苒在後面聽得牙疼!覺得這位大臣勇氣可嘉,但腦子不夠用!
楚王冷笑一聲,抬起手擺了擺,便有士兵衝進臣子之中拖出剛才放話的大臣,手起刀落!
命婦們又是一陣尖叫驚呼,連大臣和宗室子弟們也忍不住叫出聲來!
“還有誰敢說本王是謀逆?還有誰敢說本王大逆不道?”楚王凌厲的視線掃過對面的大臣和宗室,最後視線落在靜立於人群中、面上平靜無波的碩王,“梁河的下場就是前車之鑒~!”
這下真沒人敢再跳出來作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的忠臣了。
“來人!將昏君和這些宗室、大臣們押入行宮最大的殿房去!於皇后和命婦們押到東殿去!”楚王指揮道。
在被押走前,段玉苒朝顧衡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看到楚王正朝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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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的人控制住了整個長春園行宮!負責保護皇帝的侍衛則殺的殺、擒的擒!
祭壇處發生叛亂之時,行宮內也騷亂起來!因為行宮裡還有很多跟隨來的人沒資格到祭壇參加春祭,所以留守在行宮內,結果這些人也成了楚王軍的階下囚!
在關押於皇后和命婦的殿內,又有幾個女人被推了進來,然後殿門呯的一聲被關上!
“清瑤!”與承恩公府幾名女眷縮在一起的盛博侯夫人在後進來的幾名女人中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忍不住驚呼出聲。
簡清瑤(明蘭縣主)舉目四望,她沒看到盛博侯夫人,卻一眼就看到了與成王妃、成王世子妃站在一起的段玉苒!
時隔一年多再次見面,明蘭縣主對段玉苒只有更加妒嫉!
“清瑤,你在看什麽,還不快過來!”盛博侯夫人出來拉著女兒往承恩公府女眷那邊去,小聲地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
簡清瑤轉回頭,卻又對上於皇后扎人的冰冷視線,她抿唇不屑地笑了笑,還投去挑釁的眼神兒!
於皇后氣得絞緊了帕子,不禁想到昨晚被皇帝下令掌嘴三十,然後關進柴房的巴嬤嬤!
皇帝那麽做,自然是為明蘭縣主撐腰!巴嬤嬤打了明蘭縣主身邊婢女的耳光,結果反過來皇帝不問盛博侯府對下人管教不嚴,反倒扇了皇后的臉面!
想到這裡,於皇后突然覺得楚王的謀逆實在合情合理!這樣的昏君,是該被反!她甚至還有些興災樂禍!讓皇帝也擔驚受怕、被楚王折辱,嘗嘗生不如死、眾叛親離的痛苦滋味!可轉念再一想,大皇子也在楚王的手裡,如果皇帝有什麽不測,為絕後患,大皇子也活不成啊!
於皇后心中一陣發寒發慌,不由自主就朝段玉苒的方向看過去!
碩王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之前碩王妃不是還提醒自己盧太貴妃與楚王有小動作嗎?
段玉苒正低著頭想事,所以沒看到於皇后看過來的一眼。
這次春祭中,應國公府的女眷、忠勇伯府的女眷和齊遠侯夫人均未參加!
鄭老太太是年紀大了,禁不起折騰!應國公和應國公夫人又遠在灃城,二老爺雖是四品官卻不夠資格上朝堂!丈夫不夠資格來,二太太自然也不能來!應國公府的人倒是躲過了行宮這一劫!只是不知道京中情勢如何!
而忠勇伯夫人則是因為打理老姚氏的喪葬事宜而病倒,世子夫人溫氏又小產,所以伯府女眷沒來,但忠勇伯卻是來了,與隨行的大臣們被關在一起!
齊遠侯夫人段玉菱沒來的原因尚不明,忠勇伯府的女眷不來,段玉苒也無從去詢問原因!
此時此刻,段玉苒倒覺得這三府的命婦沒來參加春祭卻透出一絲詭異!
應國公府二房的鄭文麒得皇帝賞識,提前從外任被調回京中,暫在大理寺任個虛職。因品級不夠,所以鄭文麒也沒參加春祭!齊遠侯也是皇帝準備提拔的人,這次他倒是來了,但段玉菱沒跟著一起來就有些不大對勁!
“王妃在想什麽?”成王妃見段玉苒低頭不語,以為她還在害怕,便安撫道,“楚王應是不會為難女眷的。”
段玉苒絞了絞手中的帕子,歎息地道:“我是怕我家王爺……”
成王妃了然,碩王一直是皇帝的死忠擁護者,又是一母同胞,楚王放過誰也不能放過碩王啊!
一時找不到其他能安慰段玉苒的方法,成王妃隻得拍了拍她的手也跟著歎氣。
殿內的女人們都不知道下一刻的命運是什麽,是掉腦袋、還是……
“澎!”殿門被人重重的踢開!幾名穿著甲胄的士兵走了進來。
為首的士兵看著像是一個將領,因為他頭盔上扎著紅纓,還有紅色肩巾,而後面的士兵卻沒有!
那個將領走到於皇后面前拱了拱手,看似隨意失禮。
“末將屠安奉楚王殿下之命,欲帶走幾位太太和小姐!”
女眷們發出不安的騷動。
於皇后板著臉抿唇不語,冷冷地看著屠安。
屠安咧嘴笑了笑,將手中的名單展開,然後開始念上面的名字。所謂的名字就是“xx大人的夫人xx氏”、“xx大人的千金x小姐”,女人的閨名不會輕易外泄。
段玉苒仔細聽了幾個名字,發現這些女眷中有幾個好像是叛亂時站在楚王身後的幾位大臣的家眷!
果然,屠安念完了之後合上名單,朝女眷們拱手道:“請念到名字的太太和小姐隨末將出去,幾位大人已經向楚王殿下請求先送諸位太太小姐返京,不必在此擔驚受怕!只是回到京中府邸後,還請幾位太太和小姐們不要四處走動、隨意亂說話!”
被叫到名字的女眷們臉上露出喜色,似乎也想到自家家主之前是楚王的人這件事!不等屠安再說什麽,她們就急匆匆的脫離了於皇后等人這邊,往殿門口擠去。
“那個人也不查驗出去的女眷是不是名單上的人嗎?”成王妃疑惑地低語。“若是如此,不如……”
段玉苒握住成王妃的手,阻止她的蠢動,“楚王不會這麽大意的。”
果然,約半柱香左右的時間,就聽到院中傳來女人的哭叫聲。
“屠大人,有幾個女人冒充其他府上女眷企圖上回京的馬車,已經被查扣下來了!”一名士兵站在門口稟報道。
一直負著手站在殿內並未離開的屠安又咧嘴笑了,轉頭對那個士兵道:“罪臣府上的女眷自然也是罪婦,兄弟們這幾日也是緊張勞累了,看著喜歡就拖去紓解紓解吧!”
殿內剩下的女眷們大驚,連段玉苒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這次來參加春祭的女眷多是有誥命的外命婦,還有宗室屯公侯伯府的女眷,如果被叛軍糟蹋過,她們只有死路一條!即使不被叛軍殺害,家族為了名聲也不會再承認和容得下她們!
院子裡傳來女人淒厲的叫聲和男人的笑聲,但很快就消失在遠處!
屠安負著手在殿內來回又走了幾圈,給女眷們造成不小的心理壓力!
“皇后娘娘,下次末將再過來喚人時,少不得要麻煩皇后娘娘幫忙識人了。”屠安笑道。
於皇后的面皮抽.搐了兩下,扭開頭不看屠安的皮笑肉不笑!
殿門被關上後,殿內傳來女人們哭泣的聲音。
“與其一會兒被辱,不如現在乾淨的去了!”不知哪個女人低泣地道。
絕望的氛圍迅速漫延開,果然有女人開始解腰帶或拔下頭上的籫子!因為都是盛裝,所以解下來的腰帶都是裡面衣裙的束帶,不影響外面穿著,若是這般懸梁自盡了,還是衣冠整肅、留著一份體面!
段玉苒看著那些欲尋死以保清白的女人們,心中不禁著急!顧衡他們的計劃是什麽,她並不知道!什麽時候實施或是能不能順利實施,她也不知道!可萬一有一線生機呢?這些女人豈不是白白死了?
“各位太太、小姐且不要驚慌!”段玉苒實在忍不住,站出來阻止那些欲尋短見的女人,“君以德行得天下!楚王殿下口口聲聲說皇上是昏君,如果他縱容屬下欺辱臣子府上女眷,便也是昏君了!想必楚王不會做這種事的!大家不要白白送了性命才是!”
誰又想死?碩王妃的話像一絲光明照進女眷們的心!哪怕出去後是流放,也是一家人在一起,也是活著啊!
已經解了腰帶要往梁上拋的女人停下了動作,握著籫子抵在頸上鼓了幾次勇氣下不去手的女人如釋重負的放下了手……
“嗤!說得好聽!那方才冒名混出去又被揪出來的女人被賞給野蠻粗夫去糟蹋又算怎麽回事?”人群中傳來尖酸刻薄的嘲弄聲音,聽上去沒有膽怯害怕!“反正不順從楚王的臣子也不會有命活著,那他們府上的女眷就算在這裡被怎麽樣了,可能也不會傳出去!到時候史官只會草草一筆帶過說這場謀逆叛亂大概死了多少人而已!”
眾人都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發現竟是盛博侯府的二小姐簡清瑤!盛博侯夫人和承恩公府大奶奶正急著阻止她!
簡清瑤甩開母親和承恩公府的大奶奶,昂首走了出來。
段玉苒看著已經變成盛博侯府二小姐的明蘭縣主,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從來就沒長過腦子!
現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對她明蘭縣主有什麽好處?還是說她是楚王的人,在這裡故意煽動人心?
“簡小姐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勸我們死了求生的心思,楚王會為了羞辱反對他的人,繼而沒品的命手下羞辱反對者家中的女眷?”
段玉苒對明蘭縣主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過去見不到面,也只是覺得她是個麻煩、惹人厭!可見了面之後,只是更討厭!
“還是說,盛博侯已經歸順了楚王,所以侯爺夫人與簡小姐才不會害怕受辱,才有時間和心情看我們的笑話?”
“你血口噴人!”明蘭縣主就是看不慣碩王妃段氏,出口相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聽段玉苒說盛博侯歸順了楚王,她當然生氣!“段氏,你不要胡說八道!”
段玉苒冷笑了一聲,挑眉道:“簡二小姐說話的口氣和舉止,都使我想起令姐明蘭縣主呢!聽說明蘭縣主一年多前匆匆遠嫁,至今也不知在夫家過得如何,逢年過節也不見她回京探望侯爺與侯爺夫人!而簡二小姐據說是在道觀裡修行過的人,可這言行卻也是不像呢!”
明蘭縣主還想說什麽,卻被盛博侯夫人扯到一旁捂了嘴輕斥,“還不住口?當著皇后娘娘的面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這個時候還想著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不失禮,真也是可笑了!還不是怕明蘭縣主暴露了身份!
爭吵停止下來,那些想尋死的女眷也暫且放棄了這個念頭,但她們還是死死握著能結束她們生命的腰帶和籫子!
天色越來越暗,殿內也越來越冷。幸而女眷們都穿著厚重的正式華服,才感覺不到寒冷。但早上大家都沒吃什麽東西,到了傍晚自然就餓了!
段玉苒腦中放空,盡量不去想京中如何、天藍山莊會不會有事、留在行宮中的婢女和下人現在怎麽樣了……她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殿門發呆!
“嘭!”殿門又被推開了,屠安帶著人又進來了!
“啊!”又累又餓又渴的女眷們驚叫著精神起來,有幾個已經擺出了隨時赴死的姿勢!
屠安還是走到於皇后面前,這次還是施了一禮,但他把一張紙呈給於皇后道:“請皇后娘娘叫這些女眷出來。”
於皇后看著屠安手中的紙,哼了一聲別開臉!
“呵呵,皇后娘娘。末將勸您還是識相些,別給自己找不痛快!”屠安陰下臉恐嚇地道,“如果皇后娘娘不把這些人叫出來,末將可就要按著楚王殿下的吩咐,先讓皇后娘娘去犒勞一下將士們了!睡了大臣們的妻女哪有睡皇后得意啊?您說是不是?”
“混帳!放肆!”於皇后氣得滿臉通紅,揚手欲打屠安,卻被其伸手用力格開!
“末將還能更混帳、更放肆,皇后娘娘要不要試一試?”屠安向前一步,逼得於皇后猛的後退!“快將這些人叫出來!”
說完,屠安將寫著人名的紙扔到於皇后身上!
“皇后娘娘!”有命婦發出淒然的哭聲,“皇后娘娘,您是臣婦們仰望的典范,您不能……”
“住口!要怨就怨你們家中主事的男人冥頑不靈!不然怎麽會讓你們跟著倒霉!”屠安吼道。“念,否則就把皇后拖出去!”
於皇后抖著手展開那張紙,想要念上面的字,卻覺得喉間乾澀。
“陳……陳國公夫人趙氏!兵部侍郎王言正之妻……任氏!禦史大夫艾……”
“大人,妾身先去了!”突然角落裡傳來女人淒厲的一聲哀鳴,然後一道身影毫不猶豫的撞向了殿內的柱子上!頓時鮮血四濺!
段玉苒隻覺得一陣眩暈襲來,扭頭掩住眼睛,鼻子酸得不能自抑!
緊接著,殿內女人的哭聲四起,高喊訣別之詞者不少,還伴著“噗噗”的鈍聲!血腥味兒迅速彌漫了整間殿房,令人聞之欲嘔!
段玉苒握緊了袖中的匕首,眼前卻浮現兒子可愛的小臉兒!可憐她還未聽到守哥兒叫自己一聲娘,便要命絕於此了嗎?
女人的自盡顯然出乎屠安的意料之外!在他的眼中,女人都是軟弱的,可這一個個前赴後繼自盡的景象也是令他心中發顫!
“走!”屠安擺了一下手,帶著人退出殿房!
那張紙從於皇后手中滑落到地上,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木然地堆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