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悲情前夫 段玉苒一直認為:既然穿越到了古代,那麽就得接受男人三妻四妾這個不可避免的現實!甚至她也想過,與丈夫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後便托病不再與之同房,然後隨便丈夫納妾、生下庶子女!只要她把持住一個度,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謀好將來就可以!
但想歸想,真正實施起來卻難受相當大!
過去隻當任飛騰在感情上是個渣男,打著癡情的愰子還不忘偷香竊玉!今天一看,他品行上也渣得掉底!怪不得鄭老夫人說他們任家德性敗壞!不愧是閱人無數的老人家,從一事知人根本!
段玉苒的話激怒了那幾名書生,正吵嚷著要和她理論,大鍾寺的住持果亮師傅就趕了過來。
看到寺中大和尚出了面,幾個書生便不敢再張狂無禮,在果亮師傅溫和微笑的注視下灰溜溜地離開了院子。
果亮師傅因一些寺中的事耽擱了,聽范府的人過來說有人在休息的院落鬧事才暫時放下手邊的事匆匆趕過來。
果亮師傅向范太太致了歉,范太太和范六奶奶也不是會遷怒的人,但因為幾名狂生的無禮,也使得她們沒了興致再與果亮師傅詳談。
范太太留下幾個挑選出來的黃道吉日,請果亮師傅先幫忙看一看,過兩日她再派仆人到寺中取結果。
就這樣,一行人興致高昂的來大鍾寺,卻被幾個不知學問如何、卻把尖酸刻薄當成孤傲的書生攪得敗興而歸!
回到范府後,范太太就將此事跟范大學士說了,還讓小兒媳在旁詳細的將那些人的話學了一遍!
范大學士剛開始聽了兩句就面露不悅,但他不高興是針對段玉苒!以為這個義女像任飛騰和幾個書生所說那般善妒、不孝!
爾後,范六奶奶又講了那幾個書生多次言行無禮,段玉苒氣不過出去與他們理論,勸他們不要參加科考浪費考官閱卷的時間!
范大學士聽到這裡便忍不住笑出聲來,“段小姐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雖然已經收段玉苒為義女,范崇對這個義女還是保持著距離感,畢竟自己是被碩王脅迫不得已才答應的!而且,他一直對段玉苒的人品與過往心存芥蒂,所以並不像妻子和兒媳那樣對義女和藹親近。不過,他是義父,嚴肅一些也無人懷疑。
“段妹妹還是心善了些!”范六奶奶哼聲地道,“若是兒媳出去,不但要罵他們那些混帳,還要讓人打得他們抱頭鼠竄!”
“咳!”范大學士收起笑容輕咳了一聲,對小兒媳這種粗暴的念頭頗不讚同,“他們都是來趕考的舉子,你一個婦人怎可對讀書之人無禮?若是罵了他們、打了他們,你們有理也變沒理了!”
“公公教訓得是。”范六奶奶收了氣焰福身認錯,隨後又道,“不過,段妹妹說得那番話也是有道理,若是那種讀書人也能中舉入仕,可真是老天無眼!”
范六奶奶是鄉間教書先生的女兒,從小在鄉村長大,所以個性比一般書香門第出身的姑娘要潑辣一些!當初范六爺回鄉祭祖,和幾個遠房堂兄弟使壞捉弄教書先生,結果被教書先生的女兒幾掃帚給拍得四處逃竄!范六爺在京中養尊處優、又是范崇幼子嬌寵了些,所以逃得最慢,摔倒在地被范六奶奶不留情的拍了數下!自此二人結下孽緣,多年以後又成就了姻緣。
范大學士和范太太很喜歡小兒媳的性格,但有時候也會有點兒受不了她的直爽和潑辣。
“那幾個人的確有辱斯文,這樣的人寫出來的文章肯定也如其人一般張狂不知收斂。恐怕真是要浪費了考官們的時間和精力了。”范大學士哼聲地道。
經過此事,范大學士對段玉苒有了改觀,同時也知道了她那個前夫任飛騰也來趕考之事!考慮過後,范大學士將此事告訴了碩王。
最近幾日正與新工部尚書崔大人商議春汛築壩事宜、忙得廢寢忘食的顧衡聽了之後,挑眉冷笑了一聲,向范崇道謝。
接下來幾天,赴京趕考的考生中頻頻有人出意外!細心人很快發現出事的書生正是經常混在一起的那幾人!
個性張狂、目中無人、得罪不少人的徐生某日傍晚飲酒後,摔進了京中用作排水的溝渠裡差點兒淹死!被人救醒後,他大喊著是有人故意推他才摔進去的!但因為他平時人緣太臭,沒人理會他的話!這一摔不但差點兒要了徐生的命,還破了他的相!臉也不知撞在了哪裡,鼻梁塌了、上嘴唇豁了、滿口只剩下幾顆後槽牙在牙床上……
其他幾個常與徐生、任飛騰走在一處的書生不是被門擠了手、五指骨折,就是在樓梯上摔成腿骨折!身上有著傷,這幾個書生肯定也不能參加科考了。
任飛騰聽說徐生等人的遭遇後心中大驚,很快聯想到那日在大鍾寺得罪的女眷!莫非真的是得罪了哪家高門女眷,才惹得禍事上身?他害怕得要命,不敢再住在花錢租下來的宅子裡,而是奔去安國公府求助!
平城任家只是安國公府旁枝親戚,當初因為他們一家的所作所為,令安國公和安國公夫人在貴圈兒裡丟了不少面子!這次任飛騰進京趕考,一開始也是投奔安國公府,但安國公根本沒見他!安國公夫人接見他時不冷不熱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便沒了下文!
事實根本不像任飛騰在外面跟那幾個書生吹牛時說的那樣,說什麽安國公誇獎和鼓勵他好好考,如果他中了進士,會疏通疏通給他安排個不錯的職缺兒。安國公夫人更不可能帶他去應國公府作什麽解釋!安國公夫人看到他就想翻白眼兒好嗎!
但事關能否參加考試,甚至還威脅到性命,任飛騰就不能再死撐著不向安國公府求助了!
安國公夫人聽任飛騰誇大其辭的說了那幾個書生的遭遇後,也有些震驚,便也不敢像以前那樣怠慢,就讓下人速去稟報安國公!
任飛騰好歹也是安國公的遠房侄兒,大家也都知道他進京就先到安國公府走動了,若是他在京中出什麽事,少不得要被人背後議論安國公府的不是!
安國公聽了下人的稟報後,就讓人將任飛騰叫到自己的書房問話。當他得知這個遠房侄子進京沒久,又得罪了一戶高門女眷後,真想一腳把他踢回平城去!
“三伯父,您一定要救侄兒啊!”任飛騰跪在安國公的面前央求,“爹娘對侄兒今年的科考傾注了很大的期待,侄兒自上次失利後也苦讀三年,隻為這一次能高中光耀門楣!若是在這時因得罪了權貴而不能順利參加科考,侄兒不但死不瞑目,更對不起家中期盼的父母啊!”
安國公晃了晃圓咕隆咚的腦袋,斜眼看著任飛騰道:“你可知道自己是得罪了哪家的女眷?你若不知,我怎麽幫你?”
任飛騰臉一紅,說自己並不知道禪房中是哪戶人家的女眷。
“三伯父,還有三五日科考便要開始了,侄兒只求您暫且收留幾日,待考試過了之後,便也不怕那家人再使什麽陰招了!”任飛騰道。
安國公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免得被族人說他涼薄,就答應了任飛騰的請求。
任飛騰在安國公府裡躲到了科舉考試,帶全東西由安國公府的家丁和書童送至了考場門口,他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但在考場裡,任飛騰午後開始腹痛如絞,跑了幾次茅廁後到晚上就不行了!第二天考官到小間叫考生時才發現任飛騰出氣多、進氣少!急忙找人將他抬了出去,又叫人去安國公府通知一聲和叫了大夫!
在大夫的盡力救治下,拉得脫水、又在小間凍了一宿的任飛騰命大的竟被救回來了!在租來的宅子裡養了半個多月才能起身行走!在此期間,安國公府竟連探望的下人都未派過來一個!
在范府內院繡嫁妝的段玉苒收到兄長寄來的一封信,打開來看了之後紅唇微勾,然後燒了那封信。
和任飛騰走在一起的那幾個書生出事是何人所為,段玉苒並不清楚!但任飛騰進了考場後卻狂泄不止的原因,她可是一清二楚!因為任飛騰帶進考場帶的吃食和喝的水都被作過手腳了!就算他不見得能考中,段玉苒也不會給他機會嘗試!
任飛騰,還是滾回平城做他的舉人老爺,和他那個不知扶正與否的真愛表妹過幸福的生活去吧!當然,他的幸福生活也過不了幾天了,段玉杭給平城的幾位友人寫了信,請他們好好“關照”一下任大爺!
輕輕剪斷線頭,段玉苒撫過繡繃上鴛鴦的眼睛,自從與任飛騰和離後,每當想起這個渣男,她的心情從未如此平靜過。
任飛騰身子養得差不多了,狼狽啟程往平城返。不知是不是他太歸心似箭,馬車竟在出京沒多遠的山路上翻了車!幸而沒有翻到山溝裡,卻和京兆尹府上的大公子一樣被翻倒的馬車砸中了腿!人家是砸中一條,他是兩腿全被砸中,人直接就暈死過去了!
事後,段玉杭連忙寫信告知妹妹:與事並非愚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