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亞平覺得自己要瘋了。

  “為什麽？葉先生，這是為什麽？難道我們TM集團哪裡沒做好嗎？有問題葉先生您可以說出來，我保證TM集團可以改進。”孫亞平的心哇涼哇涼的。

  其實TM集團並不是離開華天集團就不能活，畢竟TM集團是屬於電商行業，與淘寶和京東類似，雖然說並沒有那兩大巨無霸出名，可在華海市，好歹還是有幾分水準，盈利方面不成問題，只是沒有華天集團的合作，會損失一大筆業務和利益而已，不到傷筋動骨的地方。

  可關鍵的問題是，華天集團這邊的業務合作都是孫亞平在負責，而TM集團內部有好幾個副總在競爭位置，如果孫亞平失去了華天集團的業務，公司高層在評估上，孫亞平幾乎就已經被叉掉，根本沒有競爭的可能性。

  而一旦競爭落下帷幕，孫亞平失去競爭力度，必然會被其他人聯合起來孤立甚至擠兌，到時候孫亞平就只有一條路，離開TM集團。

  這樣的損失，對孫亞平來說，是完全無法承受的！

  “葉先生，你告訴我哪裡沒有做好，我一定可以改進。”孫亞平呼吸都急促起來。

  葉歡愣了愣，知道玩笑開大了，連忙伸手安撫孫亞平，歉意一笑，道：“孫哥，可能是我的表達能力有問題。你先別急，我給你解釋一下。我決定解除和TM集團的相關合作業務，但並沒有說不與孫哥你合作啊！”

  “葉先生，你這是……”孫亞平愣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孫哥，據我了解，你們公司的競爭壓力也挺大的對吧？我們華天集團如果隻認孫哥來談合作的話，那麽孫哥你在公司的地位，是不是會相應的提高一些？”葉歡笑道。

  孫亞平頓時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激動的笑容，感激道：“葉先生，謝謝！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我來說肯定是一件好事，太感謝了。”

  “孫哥別客氣，我們好歹也認識這麽久了，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不過，這個渠道費，是不是可以減少一些？”葉歡話音一轉，說到了最關心的問題。

  孫亞平笑了起來，道：“沒有問題，我可以做主在我能力范圍之內給華天集團減少三個百分點的渠道費。”

  “合作愉快！”葉歡以水代酒，舉起了杯。

  “合作愉快。”孫亞平咧著嘴，臉上的笑容根本隱藏不住，痛快的和葉歡碰杯，一起喝光杯子裡的白開水。

  沒有人會猜到，華天集團上市的關鍵一步，居然就是在孫亞平身上，更沒有人猜到，日後孫亞平成為TM集團的真正原因會在這裡。同樣，也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對於孫亞平崛起的真正契機，一個至關重要的合同，居然只是在一個小面館裡，一杯白開水談成的。

  ……

  夜色漸深，孫亞平帶著激動的心情與葉歡告別。

  葉歡送走孫亞平，也準備跟陳姨說一聲就要離開，卻被陳姨拉住。

  李欣明天一早有課，此時已經去休息了，面館裡也沒有客人，陳姨拉著葉歡坐在店裡，將葉歡的杯子再度盛滿水，這才道：“小葉啊，聽說你今天買了套房子，還寫了小欣的名字。”

  “哦，原來是這事。對不起陳姨，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葉歡不好意思道。

  “你可別這麽說。”陳姨連忙擺手，急道：“小葉啊，你有錢在華海市買房子，陳姨為你高興，可是你為什麽要寫上小欣的名字呢？我不同意這麽做。”

  “陳姨，你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我一直把小欣當親妹妹看待的，也把您當媽媽一樣看待。”葉歡誠懇說道：“你們兩母女在華海市辛辛苦苦的，吃住都在這面館裡，小欣都上大學了，可她一直沒帶朋友回來過，不就是因為帶朋友回來也住不下嗎？一直以來我受到您母女倆的照顧，心裡感激，一套房子其實真的算不上什麽，只要您和小欣過得好一點，我就很滿足了。”

  “傻孩子，就是你一直把小欣當親妹妹看，我才不同意呀！”陳姨歎了口氣，說出來的話讓葉歡一呆。

  “這麽說吧，小葉，陳姨是過來人，我從小欣看你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對你那種感情，超出哥哥的感情，你懂嗎？可是我也知道，小葉你不是個普通人，也不會和小欣走在一塊，所以你住院那段時間我就在想，等你出院了，我跟小欣就離開，時間長了，她就會淡忘了。我這個當媽的，是真的不想看到小欣難受痛苦的樣子。”

  葉歡聽得渾身一震，不由得雙眼看向面館裡屋，隔著門簾，葉歡似乎看到了李欣那張美麗的俏臉。

  李欣……喜歡我？葉歡愣愣的，回憶起李欣的一切種種，隨後搖頭苦笑，似乎並不是陳姨敏感了，而是李欣真的對自己有那種想法……

  “陳姨，對不起……”葉歡神色複雜，起身對陳姨一彎腰，歉意無比。

  陳姨歎了口氣，眼中有淚水隱隱流出，道：“小葉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其實如果你能接受小欣的話，陳姨會很開心，很滿意的，但是你也說了，一直都當小欣親妹妹看待，陳姨也很無奈，為了不想小欣以後傷心難過，所以我還是決定過幾天把店盤出去以後就帶小欣離開。”

  “可是，您不是還要找兒子嗎？小欣的哥哥還沒有找到啊。”葉歡歎道。

  “算了，不找了，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他如果出事了，怎麽找都沒用，如果沒出事，還好好的，他可能會回去的。”陳姨越說越是難受，忍不住低聲哭了起來。

  “陳姨，您別傷心，我從明天開始就全力幫您找，還有，李欣現在大學上得好好得，總不能讓她不讀書了吧？以後我就少去見她就好了。小欣還小，等她過兩年，長大懂事了，她就不會有這個心思了。”葉歡見陳姨傷心得哭了起來，心裡滿是歉意。

  其實，只要葉歡能接受李欣，就沒有什麽問題，可最大的問題就是，葉歡把李欣當妹妹看待，怎麽去接受？李欣是華海大學的校花，是藝術系的學生，不管是樣貌還是身材，又或者那顆纖塵不染的美麗心靈，都無可挑剔，可感情，並不是只看這些，葉歡面對李欣，根本無法往那方面去想。

  面館裡屋的門簾後，李欣蹲在地上，聽著葉歡和陳姨的對話，淚水無聲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