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西北風乍起，森森的寒意幕天席地，可是，所有的寧波櫟社機場上的中國官兵們，沒有一個合眼，沒有一個動彈，他們全部都立正敬禮，面朝東北方向，等待著，期盼著，望眼欲穿。

  凌晨三點，四點，五點，六點，七點，晨曦姍姍來遲，雪花洋洋灑灑，幾個小時之內，從西北方向湧來的雲層，已經籠罩了寧波的空域，迷蒙的雪花應和著人們的情愫，好像為殉國的精英歎息，哀婉，抒懷。

  有的人已經肢體麻木了，有的人多次跌倒又頑強地爬起來，還有的人，熱淚冰涼成了小小的冰柱，滴落凝結在胸前。

  徐煥生和佟彥博，更有切身之痛，以前，他們曾經在內心自傲過，在別人面前炫耀過，因為，他們是中國空軍英雄，歷經戰陣，九死一生，還曾遠征日本長崎，為國壯威，大煞日寇凶焰，現在，他們才知道，跟趙羽這樣的英雄比較起來，他們的行為和事跡，簡直不值得一提。

  “風惹波濤怒，夜幕長天齊，英雄駕機東，從此不複回！”

  錢大鈞將軍作為儒將，胸中波瀾無限，化作了絲絲縷縷的敬愛付諸詩句之中。

  根據計算，直到上午八點鍾，他們才解除了機場上的迎接備戰狀態，向重慶發出電報。

  “委座及軍委會各位長官鈞鑒：有特種戰總教官，國府軍中將趙羽同志，昨夜六點率徐煥生，佟彥博機組編隊三人，勇冠三軍，奇襲日本倭寇巢穴，徐煥生佟彥博等二機轟炸長崎後安全返回，唯趙羽將軍及機組人員，複奮勇東下，遠征日寇之東京，至此八點時間，已經失蹤消息，不知結局，殊為哀痛……”

  錢大鈞一連給重慶發了數封電報，闡述了遠征情況，因為此時，按照估計，趙羽等人已經犧牲了。

  重慶，蔣委員長官邸，軍委會，國府各部機關等，得到消息，極為震驚。

  蔣委員長扣下消息不表，緊急指示東南沿海一帶國府控制區域軍隊，遊擊隊，保安隊，基層行政組織，立刻出動尋覓，希望能獲得一些機會。

  整整一天時間，任何地方都沒有消息，到下午五點鍾，蔣委員長正式約談媒體，宣布了趙羽將軍等人的英勇事跡和犧牲結局。

  因為此時，他們收聽到了大量的日本情報，特別是東京等地的廣播，知道了日本東京大轟炸，大火焚城，並且，有一架美國徽章塗裝的中型轟炸機，撞碎在日本皇宮二重橋的橋上，不用說，和錢大鈞提供的情報完全吻合了。

  蔣委員長哭了。

  他清瘦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淚水奪眶而出，開始還強忍著，後來壓抑不住，嚎啕大哭！

  當然，老於江湖世故的他，的確有一些作秀的成分在，可是，更多的是真實的，真摯的，因為，趙羽這樣的黨國精英，實在是太少了，太可親可敬可愛，太難得了。

  “如果我中國能有十個趙羽，日寇何能猖獗如此？如果我中國能有一百個趙羽，則日寇必將粉身碎骨，國蕩種滅！”

  重慶的所有媒體記者都哭了，此前，他們多數鄙視國府的種種弊端，官員們的蠅營狗苟，委座的屈辱軟弱，現在，看著委座一個老人如喪考妣的哭泣，一個個淚濕沾襟，隨即化成了桃滔滔不絕的敬意，付諸戰鬥的筆端，付諸廣播的激揚清音。

  重慶所有官員，將軍，士兵，民眾各色人等，無不震驚，無不敬仰，無不涕淚。

  隨著媒體的大肆張揚，重慶為首的中國各地，為趙羽舉行了莊重肅穆的追悼會。

  國府方面，延安方面，太行山八路軍，江南蘇北的新四軍，長沙第九戰區，無不哀聲切切，綿綿追念。

  周-恩-來，葉-劍英為代表的延安方面，不僅通過各種形式抒發對趙羽同志的懷念，親自題詞題詩，毛主席，朱老總等人，也紛紛作詩紀念。

  又經過三天，東南地區的尋覓英雄足跡的行動才告結束，此時，日本方面傳出了恐怖的大慘案真相，讓中國人進一步了解了趙羽一架轟炸機遠征東京的巨大威力，在難以置信的時候，更加敬仰。

  日本電台和廣播憤怒譴責了美國人對日本東京的偷襲行為，指出，雖然日本先期襲擊了美國珍珠港，可是，美國也隨即襲擊了日本，時間上也沒有相差多少，日本不存在道義問題；其二，日本襲擊的是軍事目標，美國人襲擊的是日本平民，手無寸鐵的平民，所以，是無恥的屠殺。三，日本人公布了長崎和東京遭遇襲擊的恐怖結果，根據不完全統計，東京民眾死亡三十一萬余人，受傷三萬多人，約二十二平方裡的面積被徹底焚毀，四十萬建築毀滅，皇宮也受到創擊，有一百五十多萬人無家可歸，東京城一片廢墟。

  日本人渲染了東京遭受襲擊的慘狀，目的是爭取國際輿論，發泄對美國的憤怒，激發國內的反美情緒，間接的，也向中國方面匯報了趙羽的成績。

  幾天以後，由蔣委員長親自主持，再一次舉行盛大規模的儀式，祭奠趙羽將軍和機組的英雄殉國人員，還收集了趙羽使用過的一些物品，舉行國葬，建立了衣冠塚。

  此間，韓雅琳，賈倩倩等人，從中條山趕到重慶，作為趙羽未亡人的身份，參與了祭奠，備極哀榮。

  更讓人感動的是，蘇聯人娜塔莎和葉琳娜兩位女士，在祭奠中追懷了趙羽的英雄事跡，表示永遠留在中國。

  太行山，也舉行了簡樸莊重的哀悼祭奠儀式，彭總親自主持，左權將軍，劉伯承師長，陳賡旅長，無不哀傷。

  延安方面，毛主席也舉行了遙祭，因為，趙羽不僅是中國的英雄，最初也是八路軍戰士。

  新四軍的祭奠更加隆重，葉挺將軍親自主持，而且，回憶了趙羽拯救他出虎口的整個過程，盛讚趙羽的超強戰術能力，英勇無畏的戰鬥精神。

  聶耳和冼星海，賀綠汀等人，還進行了藝術創作，編寫成歌詞傳唱。

  就是國府軍第三戰區，顧祝同的麾下，32集團軍司令官上官雲相，也都深表哀痛，忘記了此前趙羽衝進他們的司令部，大肆做鬧的舊事，在他們看來，趙羽簡直就不是人，是個下凡的魔神，既然能駕機敢死襲擊日本，好了，我們32集團軍司令部被襲擊，俘虜葉挺被劫持，都不算太丟人，尼瑪，要是他有一架飛機，跟襲擊東京一樣，媽蛋，我們第三戰區和32集團軍司令部非炸光不可！

  蘇聯軍援總顧問崔可夫將軍，將趙羽的事跡，根據重慶的傳聞，轉達給莫斯科。他本人，也多次出息祭奠活動，淚灑相思地。

  莫斯科，此時正進入會戰的決戰階段，克裡姆林宮，斯大林，接到電報以後，深深震動，不由得長籲短歎。

  趙羽英勇戰鬥的事跡震撼了他，趙羽一架飛機重創日本的功勳震撼了他，而趙羽此前對蘇聯的建議和提醒，讓他更有錐心之痛。因為，他當時還不是太重視，結果，遭致大敗。

  事實證明，趙羽對德國法西斯的進攻方向，時間，猛烈程度的估計都是正確的，他真後悔，當時沒有再認真一點兒。

  他為了激勵蘇聯紅軍的鬥志，下令將趙羽隻機奔襲日本的輝煌戰績大肆宣揚，派遣大量政工幹部到達基層連隊，講述趙羽的事跡，要求紅軍官兵們，象中國八路軍戰士趙羽一樣，奮勇殺敵。

  斯大林宣布，頒給趙羽一枚蘇聯最高勳章，但是，考慮到和日本的中立關系，此時西線的緊張，他是內部宣布，沒有公開宣揚。要崔可夫將軍轉達。

  新疆，被趙羽拯救的省主席劉文龍，一些東北抗日義勇軍官兵殘部和家屬，更是感恩戴德，長歌當哭。

  美國大陸，得到了重慶的電訊以後，胡適大使，顧維鈞，司徒美堂，毛人鳳等人，馬上組織了在美華僑的祭奠哀悼活動，並且，將事情通報給美國最高當局，因為，此時，美國已經參戰，和中國是盟友了。

  “了不起，了不起啊！中國人了不起，趙羽將軍了不起！”羅斯福總統拍著桌子長籲短歎。

  美國被日本偷襲了，珍珠港的太平洋艦隊損失慘重，2400多人罹難，一千多人受傷，大量戰艦被擊沉擊傷，188架戰機被擊毀，美國人憤怒中，也非常無奈，現在，他們還無法日本進行報復呢，日本已經開始大規模進攻東南亞了。

  日軍秒佔香港，日軍在菲律賓勢如破竹，美國人最依仗的海外名將麥克阿瑟將軍，也無能為力。

  對比著中國人趙羽的戰績，傾聽著日本人對美國的抗議，羅斯福總統感到滑稽，又感到無比震撼。

  他知道，日本人根據墜毀飛機的型號來判斷是美國人了，這讓他有點兒暗爽，但是，中國人依靠一架中型轟炸機就能達到如此恐怖的戰術打擊效果，簡直太可怕了。

  既然趙羽駕駛的是美國戰機，跟美國人拉上一點兒關系，為了提振美軍士氣，總統羅斯福，總參謀長馬歇爾，陸軍部長****生，情報局長胡佛等人，就決定，授予趙羽美國英雄稱號，追授美國陸軍少將，因為，他駕駛的B25戰機，是陸軍航空兵的。

  在鋪天蓋地的哀榮勳格中，故事的主人公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