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是電影演員，也是，歌星，可是，更是日本人，她還是天津偽市長的乾女兒，”曹縣偽縣長為了活命，忙不迭地揭秘。

  “歌星？”趙羽嗤之以鼻，在他眼裡，女歌星絕大多數都是矯揉造作的白癡。“如果你想證明自己是歌星的話，就馬上唱一首。”

  李香蘭倔強地反問：“我不證明了又怎樣？”

  趙羽冷淡地說：“不是歌星的話，就證明你是慰安婦，既然你是日本軍隊的戰略物資，我們中國部隊就有權利接受和享用！”

  趙羽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凡是繳獲的日軍慰安婦，如果是中國國籍，立刻無條件釋放，發給路費遣返，如果是朝鮮半島人，留在軍中，以朋友對待，如果是日本國籍，則作為戰利品，分享給勇敢的士兵！就這樣。

  “你。你，你們太野蠻了。”這個二十出頭的大姑娘，氣憤地說。

  “別介，你是日本人嗎？”趙羽問。

  “中國人怎麽了？”李香蘭反問。

  “漢奸者，殺無赦。”趙羽毫不客氣。雖然這個女孩子很漂亮，可是，如果是投靠日軍的所謂歌星，必須鏟除。

  看了看趙羽那傷疤隆起、凶神惡煞的臉，李香蘭猶豫了下，低下頭小聲地說：“好吧，我給你們唱歌，證明我是歌星，不是慰安婦。而且，我是日本人，我的名字叫做山口淑子。”

  她輕輕咳嗽，迅速調整嗓音，馬上，一曲婉轉優雅嫵媚的歌聲，在夜空中蕩漾開來。

  房間裡有昏黃的蠟燭光芒，輝映著這個年輕女子鮮豔嫵媚的臉龐，一身旗袍，勾勒出玲瓏的曲線，是東方韻味，又不是中國傳統一類，無論歌聲倩影，都美豔絕倫，尤其是那軟綿綿的聲音，一下子將趙羽的心靈抓住了。

  女子唱完，怯生生地看著趙羽：“軍官先生，您能確定嗎？”

  趙羽點點頭，已經確定了，“這首歌的歌曲名字是《何日君再來》嗎？”

  女子吃驚地點點頭，看著趙羽，點點頭。

  趙羽沉吟了很久。

  李香蘭，不安地雙手揉搓著，瑟瑟發抖，那個偽縣長，則一臉諂媚，鼓足勇氣上前：“老總，我沒有說錯吧？她就是日本人，日本大歌星呢，我請求您，代表曹縣十萬人民，把她收了！在床第之上，給被日寇殺害的無數百姓報仇雪恨！”

  趙羽一腳將這個漢奸老窩瓜踹了老遠，又問李香蘭：“你會唱《夜來香》？”

  李香蘭吃了一驚，搖搖頭。

  趙羽隨便哼了起來。他富有磁性的男人中音，將夜來香曲子的大半部分都哼唱出來。然後說：“這個曲子很適合你的風格。”

  趙羽完全想起來了。

  李香蘭，這個三十年代偽滿洲國的頭牌女歌星，其實是日本人，後來到上海發展，演藝事業大紅大紫，影星和歌星雙料名人，風靡中國，戰後回到日本，再後來，居然當了日本的參議員！

  《夜來香》應該是後來李香蘭演唱的最著名歌曲，趙羽也會。

  “你，軍官先生，不，先生，您等等，您再演唱一遍，讓我聽清楚，我想全部幾下來，先生，是您創作的嗎？的確很符合我的風格，”李香蘭崇拜地望著趙羽。

  趙羽笑笑，現在軍情緊急，哪能這麽消閑無聊，不過，他印象裡的李香蘭，回國以後，對中國還算友好。

  “對不起，我已經證明你們不是慰安婦，可以走了！”趙羽一揮手，將偽縣長帶了出去。

  曹縣城的周圍，很快出現了大量日偽軍援兵，聚集在城門口，叫囂著要進去，趙羽帶領人員，將這些人放進來，一陣齊射，統統放倒。

  曹縣，槍炮聲徹夜響個不停，黎明以後，才完全平息。

  四點半就開始天明，初夏的早晨來得格外早上一些，上午八點鍾，一隊騎兵從北面進入曹縣城垣，接著，更多的騎兵趕到這裡。

  “快，搜查，”一個身體魁梧威嚴的中年騎兵軍官，大聲地叫囂著，他穿著偽軍的將官服裝，頤指氣使，不可一世。

  “郭俊峰旅長！你們來的太遲了！”在他身邊，一個肥胖的日本軍官，在四名士兵的簇擁下，背靠著一輛邊三輪摩托車，氣急敗壞地說：“你們耽誤了整整一個小時！”

  “對不起，大迫中佐，我們第二方面軍騎兵，分散在各個地方，召集起來很不容易。”郭俊峰頓時從一隻咆哮的獅子，變成了一隻唯唯諾諾的老鼠。

  “八嘎，你看看後果，悲慘的後果，曹縣如此慘敗的局面，你們要負責任！”大迫中佐，一個日軍支隊長，揮舞拳頭，狂吠不已。

  “哈伊，哈伊！中佐閣下，我們立刻搜索敵人，抓住他們，給皇軍報仇。”郭俊峰卑躬屈膝地討好迎逢。

  這是從山東菏澤方向增援來的日偽軍，總兵力兩千人，一個日軍快速反應支隊，450人，一個偽軍騎兵團八百人加卡車運輸野戰部隊兩個營。

  偽軍身體魁梧健壯，槍械統一，跟普通偽軍迥然不同，完全是正規軍的路數。

  不錯，這些部隊，就是原國民革命軍第三十九集團軍副總司令長官孫良誠的部下，今年，1942年4月，鄭州和開封戰役前夕，在日本駐扎濟南的十二軍主力的壓迫圍攻，政治誘降之下，孫良誠在菏澤地區，帶領兩個軍，一個師，一個特務旅，全部投降日寇，成了可恥的漢奸，這個增援曹縣的偽軍統領，就是大漢奸孫良誠的親信走卒，特務旅的旅長郭俊峰。

  可是，搜遍了整個曹縣，都不見一個敵人，讓郭俊峰和大迫中佐異常惱怒。

  這時候，有人向他們舉報，說天明時分，有一隊卡車向西面逃跑了。

  “追！”郭俊峰自告奮勇，帶領特務旅騎兵團傾巢出動，追擊敵人，卡車部隊也從另一條道路出發，試圖截擊敵人。

  大迫中佐也派遣自己的摩托部隊，尾隨監督，對於偽軍，日本人向來是不放心的。

  當日偽軍增援主力，紛紛西進追逐的時候，大迫中佐鎮守曹縣，繼續搜索盤查，他不相信敵人的襲擊能這麽快得手，一定是有內應！支那人，大大的陰險狡詐！

  他要報仇，九十個多帝國軍人的生命，一夜之間，悲慘地凋落了，一具具縈繞著蒼蠅嗡嗡，散發著不妙氣息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空落落的慰安所，還有更令人恐懼的消息，讓他悲憤交加。

  “城裡的三十余人全部玉碎，城外據點駐守的戰士在城牆內外被殺死，他們全部是被槍彈擊斃的，可是，現場居然沒有一具敵人的屍體，難道，敵人攜帶屍體逃跑了？還是沒有死一個人？”大迫倒吸一口冷氣。

  “電話通了？很好，你是？”電話接通以後，那邊傳離開一個威嚴悲愴的聲音。

  “師團長，您好！”大迫趕緊立正敬禮。

  “嗯嗯，你們增援曹縣以後，立刻返回這裡，不要跟支那軍交戰，支那軍最近戰鬥力很強大，我們，李香蘭小姐找到了嗎？”新任110師團長，在定陶縣城。

  大迫滿頭大汗，“沒有。”

  “立刻尋找，記住，你的任務主要是尋找她！她是帝國在支那的形象大使，用那美麗的歌聲征服支那人，是日中親善的經典，她的靡靡之音，相當於三個甲級戰鬥師團的威力！可以從思想上麻痹支那人的鬥志，”師團長用義不容辭的口味強調。

  “哈伊！”大迫中佐答應。

  其實，不用師團長吩咐，大迫都會全面領會，貫徹執行的，跟支那軍交鋒？不不不，太可怕了，支那軍最近不知道打了雞血還是發了酒瘋，行情看漲，簡直炫酷吊炸天，河南一戰，35師團，36師團，鈴木獨立旅團，110師團，絕大部分都垮了，就連十二軍的司令官飯島中將，參謀長什麽人等，都在夜間混戰中玉碎，大迫自己，也是從亂軍之中，殺出血路逃跑的。

  必須找到李香蘭小姐！

  大迫本人，也是李香蘭小姐的粉絲，鐵杆，李香蘭小姐的嫵媚嬌豔，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靈裡，讓他抓耳撓腮，無法忘懷，李香蘭小姐的歌聲，更是柔媚多情，讓人翩然陶醉。

  這一次，李香蘭小姐從“滿洲國”出發南下，本來是奔赴上海演藝的，可是，十二軍司令官飯島中將，親自打電話邀請她，帶領幾個歌星朋友，組織了一個夜鶯歌舞團，到開封慰問演出，振奮士氣，其實，飯島將軍還有一層意思，開封之戰，鄭州之戰，必然形成鉗形攻勢，一舉殲滅第一戰區主力部隊，那時候，李香蘭小姐的演出，就成為祝捷慶功演出！

  李香蘭接到邀請，被迫成行，從滿洲到北平，到濟南，再到菏澤，曹縣，本意到了商丘，從那裡乘坐隴海線的列車西上，一路上，備受歡迎，也多場演唱慰問，所以，行程遲緩，不料，開封戰敗，日軍全線崩潰，李香蘭等人無奈，只有從商丘返回，途徑曹縣，歇息中撞上了趙羽這個天煞星。

  “搜查，再搜查。”大迫中佐命令部下。

  此時，他的部下還有一個小隊士兵，五十余人，郭俊峰特務旅留下來一個營的步兵，500余人，實力相當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