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隨著燈光關閉，徹底黑暗下來，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有節奏高速地響著，機艙裡所有日本人，都安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中型運輸機就像一個狹長的教室。

  “要西，”

  “嗯嗯。”

  因為擁擠，日本人相互聊天，打招呼，低聲說幾句就閉嘴了。

  趙羽被擁擠的醫療藥品箱子和日本衛生醫療隊員擠壓得只能挺直腰身才能坐好，好像沙丁魚罐頭或者繁忙的現代地鐵。

  飛機平穩飛行以後，趙羽就朝前摸索而去，將夜視眼鏡戴好，他毫不猶豫地開始了殺戮行動。

  要控制這架運輸機，就必須趁早，仰光城市距離北面大機場只有19公裡，就算運輸機緩慢的速度，也用不了多久，留給他的時間不多，萬一飛機在北機場附近強行降落，或者中途返回，他就麻煩了。

  飛機上的日本衛生兵30人左右，機組人員4名，駕駛室和機艙有完整嚴密的間隔，就算你控制了機艙，要打開駕駛室還要費盡心機。

  趙羽不能含糊了。

  他傾聽著運輸機強烈的震撼聲，覺得這個相當美妙，是最佳掩護。

  左邊的日軍衛生兵正和一個家夥說話，他一隻手掐住了鬼子的脖頸，大拇指狠狠一摳，將喉結摳了進去，整個脆骨組織完全變形，接著，他用拳頭朝鬼子的心臟部位狠狠一拳，力量之大，將胸腔的肋骨都砸扁了。

  鬼子一聲不吭歪著腦袋死去了。

  這種辦法雖然不出血，可是，速度太慢，太費勁兒，趙羽弄死五個鬼子以後，就覺得相當繁瑣，只能使用匕首。

  他貓著腰在過道中爬行，順著座位過去，將鬼子一個個殺死。

  往往先拍拍鬼子的肩膀，讓鬼子轉過臉，盡管機艙中非常黑暗，外面陰霾的夜幕徹底籠罩，夜航燈還是有一點兒的，“嗯？”

  趁著鬼子轉過臉的機會，他一刀斃命，將鬼子咽喉割斷。

  割斷咽喉以後，他會一把揪住鬼子地腦袋往前按，這樣，保證血漿不會噴灑太多太遠。

  “怎麽了？什麽東西？血？”前面鬼子很警覺地嗅著鼻子問。

  這鬼子屬狗的，鼻子真靈，到底是衛生兵，專業人員。

  “哦，我這邊的他鼻子流血了。”趙羽隨便搪塞道。

  看來匕首殺人也不夠安全，趙羽又改為手指和掌刀，他將殺掉的鬼子拖倒，自己坐到鬼子屍體上面，拍拍鄰近的鬼子肩膀，又開始下一個目標。

  掌刀砍脖子，或者猛擊太陽穴，一下打昏，過程中，趙羽為了掩人耳目，還要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咳咳咳。

  這種很笨的辦法襲擊，已經殺掉或者打昏12人左右，趙羽忽然被前面的鬼子質疑了，幾個鬼子往後面紛紛問：“怎麽了？”

  不是鬼子太精明，是空間太狹小，距離太近，稍微有些響動，這邊都能感覺。

  剩下還有是幾個鬼子，趙羽就不客氣兩人，揮舞手槍，啪啪啪啪一路點射下去。

  盡管有消音器，近在咫尺，還有聲音，鬼子大亂，紛紛怒吼嚎叫，“有槍聲，誰在開槍？誰！”

  趙羽的速度太快了，鬼子都擁擠坐著，根本沒有反抗逃脫的機會，在鬼子紛亂之中，趙羽一面開槍狙殺，一面朝駕駛室衝去。

  機艙裡的動靜引起了駕駛室日軍的注意，可是，發動機的轟鳴聲和螺旋槳的聲音，深深震撼著他們的耳膜，他們只是無聊地回頭看了下，打亮了機艙燈光。

  趙羽立刻撲倒，順便回頭觀察。看見兩個沒有直接擊斃的鬼子，在血泊中滾動，還有幾個生命力頑強的鬼子的屍體，還在蠕動抽搐。

  趙羽一槍打碎了機艙燈光。

  嘭，大量的玻璃渣渣爆裂，四處飛濺，機艙裡剛剛照明之後，是更加黑暗。

  “怎麽了？”鬼子罵罵咧咧地打開駕駛艙門，伸出腦袋往外面看。

  趙羽一把揪住鬼子的胸前衣裳，將鬼子揪出來，用手槍抵近他的咽喉，狠狠開了一槍。

  噗，鬼子軀體應聲癱軟。

  趙羽趁機衝進駕駛室。

  這種中型運輸機，在趙羽這裡，也沒有覺得怎麽複雜，他在閑暇時刻，對日軍的各種裝備都在熟悉，可惜，很多東西太古董太垃圾了，他根本看不上眼，只有飛機之類的，因為多次空中奪取和駕駛的關系，比較在意。

  現在，趙羽無論什麽類型的飛機，都能隨便駕駛！

  毫不猶豫地將其余三個鬼子乾掉，尤其是鬼子正在駕駛的飛行員乾掉。

  下一步，趙羽開始駕駛飛機。

  這時候，出現了一點兒意外，畢竟是很少觸及的運輸機，駕駛儀器什麽的布局需要觀察試探，正忙碌間，右腿被一個東西狠狠地叼住了。接著是錐心的疼痛。

  低頭一看，是那個被自己擊中的鬼子飛行員抱住他的腿，狠狠咬了一口。

  為了飛機安全，他急於接收駕駛位置，對於這個鬼子，隨便開了一槍，沒想到，鬼子小強一樣打不死啊。

  鬼子抱得太緊，一口狗牙咬得太狠，趙羽痛得幾乎休克！

  雙手還要操作飛機，無奈之下，他只有使用右臂狠狠下墜，肘部砸了鬼子的肩膀，鬼子還不松開，他又用肘部狠狠撞擊了鬼子的太陽穴，這才讓這個狗鬼子慢慢癱軟下去。

  飛機在空中劇烈顛簸，駕駛方向失衡，好像正在急速衝向地面。

  趙羽急忙調整，幸好有夜視儀，比一般鬼子的駕駛方便了太多，能依稀看到前方和西面幾百米距離的地形輪廓，將飛機拉高。

  根據飛機儀表，他回想著在密支那就計算好了的兩地之間的距離，角度方向，完全是盲駕。

  一個小時以後，他在前面努力尋找方向，可惜，什麽也沒有，沒有一絲一毫的燈光，沒有任何可以依據的標識。

  他估計到了密支那附近，也聽不到密支那的槍炮聲，日軍不是在城市周圍反覆圍攻嗎？

  他非常緊張，看看飛機上的燃油標志，油料還不少，可是，這麽長久地在黑暗中飛行，沒有絲毫目標感，他幾乎都要迷航了。

  這種壓力非常大，好像蒙蔽著眼睛奔跑，人們的心裡要承受巨大的壓力。

  無奈之下，他降低飛行高度，繼續下行尋找，哪怕是稍微一點兒平坦開闊的地面，他也要強行降落。

  他不敢盤旋尋找燈光痕跡，唯恐迷亂了方向更糟糕。

  就這樣，他反覆尋覓，偵查，都沒有找到密支那的痕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燃油在迅速消耗，下面黑漆漆的大地上，還是沒有一點兒痕跡。

  這樣下去很危險，飛機上又沒有降落傘，不能脫離飛機強降，只能將飛機駕駛著降落。

  想到這裡，趙羽不禁有些懊惱，早知道的話，自己不該這麽心急，還是潛伏在仰光城裡，等待盟軍地下人員渠道。

  看起來，自己千辛萬苦上了飛機，卻原來是一條絕路！

  苦惱之中，他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

  強降，迫降，密支那不是有大量的熱帶叢林嗎？又是雨季，潮濕無比，能不能在叢林上面降落呢？

  正在奇思妙想，突然，下方黑暗中爆出一串串猩紅的火光，接著，幾盞探照燈直刺天空，追索著他的飛機痕跡。

  噠噠噠噠。

  是高射炮和高射機槍的聲音！

  飛機好像被擊中了吧？開始顛簸搖晃。

  趙羽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因為，這證明，下面就是密支那！開槍開炮的是密支那城防守軍，中國遠征軍！

  只要在密支那附近就好，只要在這裡降落，都有生還機會，否則，降落在無人區，野獸出沒，煙瘴傳染病橫行的地區，不是找死嗎？

  他立刻離開探照燈和槍炮的攻擊范圍，向東面盤旋飛去。

  很快，他找到了一片閃爍著暗光的長條形地帶，那一定是密支那東邊的伊洛瓦底江！

  他要空降在江面上，利用江面在瞬間的承托作用，利用飛機密封時候居大的浮力，等飛機墜落江面以後，自己從駕駛艙破窗而出，泅渡到江岸。

  所以，他降低高度，反覆矯正方向，準備降落。

  江面降落也有一定危險，比如，萬一速度過快，江面的物理應力引起飛機碰撞爆炸呢？或者，飛機在猛烈墜江的刹那間，因為駕駛原因，一頭扎下去呢，他就無法鑽出來了。

  不要，他的泅水技術相當好，完全由可能從江底再爬出來，反正，伊洛瓦底江是雨季，水溫比較高，不擔心凍僵了他，失去泅渡能力。

  就在準備強行空降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江面上有輪船。而且，不止一條。

  這些輪船按照三艘一組的陣型，正從南面往北面運行呢。

  他立刻判斷，這不是中國家遠征軍，而是日軍55師團或者第2師團的援軍，正從緬甸南部千方百計往滇西或者緬北增援呢。

  中國遠征軍主要依靠空中運輸，不可能在夜間大規模地從江面水路上走。

  增援得就好，緬北和滇西的陷阱就等著你們跳呢。

  趙羽心中邪惡地想著，卻不得不將飛機拉高，離開了伊洛瓦底江的江面。

  這麽多的鬼子輪船，要是自己迫降的話，撞擊了哪一條，說不定發生爆炸，自己也完了。

  趙羽絕對不會做神風特攻，跟鬼子的輪船同歸於盡。

  他不是鬼子，沒有那麽喪心病狂，關鍵是，他對勝利信心百倍，不會像鬼子那樣絕望。

  沒有辦法，他只有唯一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