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就是這樣，我們在謝寶生廳長的帶領下，早早地乘坐汽艇在這一帶巡查，然後，蘆葦叢裡有新四軍的埋伏，我們廳長中了亂槍，就壯烈殉國了。”趙羽說。

  為首的稅警軍官勒住咻咻暴跳的戰馬，舉望遠鏡觀察，興奮的大喊：“快，包圍，包圍飛機起火點，包圍這一片蘆葦蕩，先給老子用機槍掃射！”

  大批的偽軍稅警總團的人，開始行動，一些士兵匍匐在河汊邊，用機槍和步槍朝蘆葦蕩裡掃射，排槍轟擊，還投擲手榴彈，打得不亦樂乎。

  一撮撮蘆荻被狂風暴雨般的機槍彈擱倒，蘆花飄飛，無奈孤零。一些隱藏其中的鳥兒也嘰嘰喳喳慌忙逃命，部分被擊斃，飆血。

  一些稅警總團的軍官駐馬部隊後面，揮舞軍刀指揮，耀武揚威。

  “長官，您是誰呀？”趙羽裝作惶恐的樣子問，隨即，看到那家夥臉色有些慍怒，趕緊解釋：“長官，請您發發慈悲，把我們廳長的舍利子搶救回來吧。”

  本來要生氣的偽軍官忽然噗嗤一聲笑起來，搖晃著馬鞭，跳下戰馬：“還他麽舍利子？你以為你們的狗屁廳長是活佛啊，他麽的就是上海灘一個地痞流氓，要不是汪委員長恩賜，老子分分鍾滅了他！”

  旁邊的軍官也笑起來，眼神覺得趙羽是逗逼，其中一個見他吃癟不過，笑著解釋：“小子，這位是我們黃衛軍總司令熊建東熊將軍，黨國最精銳大軍的統帥，難道要我們將軍為了你們一個狗屁流氓廳長冒險嗎？”

  那偽軍軍官是恭維熊建東，此間，喬小山估計聽說過，馬上日本式鞠躬哈腰：“啊，對不起，熊將軍，對不起。”

  趙羽也聽說過，在潛入上海以後，曾經在沈醉毛森這裡了解各種勢力，潘漢年那裡，他也得到許多情報，自然知道熊建東，如果比較起來，汪偽的稅警總團面前，那些古鎮之的特七旅和謝寶生的青紅幫偽警察部隊，簡直是戰五渣。

  黃衛軍？肯定是稅警總團的前身了吧？

  “團長，熊將軍，要不，我們加入你們黃衛軍總團吧，行嗎？我們倆願意跟隨著您，出生入死，赴湯蹈火……”趙羽拉著喬小山，懇求道。

  用馬鞭將趙羽隔開，熊建東不屑一顧：“滾蛋！我們黃衛軍總團都是黨國精銳，要你們這些垃圾丟人呢。”

  趙羽求之不得，不管熊建東如何指派，他都有辦法應付，現在，可以光明正大地撤退了。

  趙羽拉著喬小山剛走了沒多遠，又被士兵們叫住，重新回到熊建東跟前，熊建東指著蘆葦蕩：“在哪裡？你們的狗屁廳長呢？”

  “就在那裡，距離飛機不多遠啊。”趙羽指指真實的謝寶生完蛋的地方。

  “領著我們的人去，快點兒。”熊建東呵斥道。

  趙羽心裡暗暗不爽，這一次被稅警總團征用，不知道下面怎麽脫險。

  “好吧。”趙羽很不情願地說。

  “小子，好好乾，不許耍滑頭，如果耍滑頭，老子滅了你，如果。”熊建東忽然用馬鞭戳戳趙羽的腦袋：“如果你好好乾，老子準許你加入黃衛軍總團，吃香的喝辣的。”

  “好，多謝將軍。”趙羽一面點頭哈腰，一面殺機頓起。

  尼瑪，你一個狗屁漢奸敢用馬鞭戳老子的腦袋？找死。

  “將軍，那裡還有一艘汽艇呢，走，我領你們去。”趙羽表面上興高采烈，好像對熊建東的恩賜多麽在意，熊建東也很得意，立刻點了一個警衛連出發，跟著趙羽走。

  雖然河汊不大，可是貴在長啊，密生的蘆葦雖然有許多已經枯萎，還有更多的蘆荻還是綠的，偽軍的槍彈掃射一通，也不可能削掉全部，就是壯膽用的，他們也未必舍得那麽多子彈，所以，殘余的蘆荻還是相當多。

  趙羽反覆偵查，發現偽軍在兩千人左右，撒開了面積以後，河汊上顯得稀稀落落，更多的人朝飛機那裡過去，熊建東估計對謝寶生感興趣，能撈取他的屍體，估計回去以後也是一件功勳吧？

  一個班級為單位，十幾個人一列，從河汊中間橫向推進，蹚水時候，也不嫌冷，證明黃衛軍總團的確有紀律，有戰鬥力。

  據說，這些偽軍，原來是國民黨正規軍，追隨熊建東，在這一帶打遊擊，結果，真正的“遊而不擊”，甚至，遊著遊著，就遊到汪精衛這邊了，他們受不了遊擊隊的苦。

  真實的歷史上，熊建東在上海被捕，入獄兩年，被周佛海拯救投降，以後腳踩兩隻船。

  趙羽看著高高大大的黃衛軍總團士兵，心中非常感慨，看起來，吃苦的精神，尤其是軍官們不能腐敗，不能貪圖享受，絕對是保持忠誠和戰鬥力的根本之一。

  據說，蔣委員長也在敵後放置了近百萬的遊擊戰部隊，可是，沒幾年，這些部隊據土崩瓦解，不是投敵，就是潰散，根本還是軍官的問題，養尊處優，腐敗成風，以當官發財為己任，當然無法持久苦戰了。

  趙羽還有些懊惱，就是駕駛飛機的時候，日本無線電聯系的地點是出雲號戰艦上，出雲號可是大家夥啊，日本著名的軍艦，如果自己駕駛的是轟炸機或者戰鬥機，怎麽也要到長江上圍繞著出雲號，賞它幾顆炸彈嘗嘗，最起碼，要掃射一圈，乾死幾個牛逼哄哄的敵人海軍，將出雲號打出幾個血窟窿，讓出雲號變成你大姨媽的出血號！

  熊建東相當謹慎，騎著戰馬在後面策應，警衛連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朝西面偵查搜查，主力向東，熊建東身邊只剩下一個副官，兩人騎馬，趙羽和喬小山在身邊跟隨，蹚水，河汊最深處，有齊腰深，不時有偽軍士兵驚呼一聲，趕緊橫出槍支讓旁邊的人揪扯救援。

  “哪裡有啊？”熊建東心神不寧的問。

  “就在前面啊，哎呀哦，長官，我要撒尿。”趙羽見前面部隊深入，這邊西去的警衛也鑽進蘆葦蕩中了，覺得是個機會。

  “不許！”熊建東怒喝一聲。

  “可是，長官，冷水一浸，我真的憋不住了。”趙羽苦苦哀求，同時對喬小山使了眼色。

  喬小山懼怕趙羽，立刻點頭。

  寒冷的冬天，在水裡浸泡得濕漉漉的，就是熊建東自己看了，也覺得過意不去，轉換了口氣，“媽蛋，你會在水裡尿？”

  “冷啊，”

  “滾過去！”熊建東哈哈大笑。

  趙羽異常憤怒，媽蛋，這些當官兒的，怪不得當漢奸呢，平時就是這樣對待麾下和底層士兵的，棉衣棉褲在冷水裡浸泡啥滋味？

  他挾製喬小山到了邊緣乾燥的河汊邊緣的蘆葦叢裡，開始撒尿，之後，卻蹲下來，扯掉棉褲。

  突然，他發現，喬小山的神色不對，陰險凶殘，急忙轉身，一把匕首已經掠著棉衣過去。

  嚓，這個棺材瓤子居然要暗算自己？

  趙羽沒有了任何道德上的愧疚感，砰一拳將喬小山擊中面門，手指掐住喉管，直接扯斷，免除了後患，正好，這個家夥沒有用處了。

  雙腳一陣踩踏，將他的屍體踩進淤泥中：“愛么哦！”

  “幹什麽？”熊建東的副官急吼吼地騎馬奔過來。

  趙羽哎呀哦著：“肚子痛，剛才冷水泡的，我在解大手！”

  “老牛上套屎尿多！”副官搖晃著馬鞭，在周圍的蘆葦叢上暴打一下，眺望著前面，清脆的聲音，割去許多蘆花，神氣活現。

  趙羽卻突然從地下彈起，抓住副官的腰帶將他扯下來，迅速捂住他的狗嘴，然後宰殺。

  宰殺的程序，在趙羽這兒已經演練了千百遍，他就是一個標準的殺人機器，當然是國之利器，一個區區的毫無防范的偽軍副官，沒有絲毫逃逸的機會，咽喉就被掐斷，隨即被剝掉了服裝，迅速更換到了趙羽身上，再然後，將副官的屍體用力踩進泥沼中覆蓋起來。

  這種河汊泥沼，實在是個殺人越貨，居家旅行必備的好地方啊。

  趙羽心頭閃爍著《唐伯虎點秋香》裡周星馳和鄭佩佩兩位演員滑稽的腔調說辭，迅速整理好，登上戰馬。

  戰馬，多好的戰馬，面臨這邊的生死居然不動聲色，真是好馬，可惜被偽軍漢奸騎著，真是白瞎。

  副官的手槍，子彈也到了他身上，他手裡還有偽警察的步槍，想了想，對著前面喊：“團長，團長，來一下，這裡好像有，一個女人，不，畫著女人的瓷器！一大片瓷器，發財了！”

  果然不出所料，熊建東立刻縱馬返回，急不可耐，隨即來到趙羽跟前。

  趙羽異常得意，自己善於模仿的嗓音，關鍵時刻起了多大作用啊。

  熊建東來到身邊，一面控制戰馬，一面問：“哪裡？哪裡？”

  貪財，好色，你妹的人渣狗漢奸！

  雖然極端痛恨，更惱羞於這小子敢用馬鞭戳自己的腦袋，冒犯了自己的尊嚴，趙羽還是冷靜理智地對待了他。

  歷史上，熊建東和日本人一起暗算了李士群呢，盡管這裡面是因為李士群開始傾向共產黨的聯系被殺還是其他原因，極其貓膩，可是，畢竟也算鏟除大漢奸頭目的功勳。

  趙羽爆裂的殺機為之一緩，側翼騎馬的時候，靠近了熊建東，一手拍拍他的肩膀，在他訝然回望的時候，手指順勢而上，直戳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