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虛榮心，女子尤甚，英雄情結就是最大的虛榮之一，由一種政治任務經歷血火洗禮之後，情感和理智已經融為一體，難解難分。

  三個美女軍官，在那種可以共享老公的社會氛圍裡，在生死攸關的戰爭時代，很難糾結於瑣碎，而是相互握手，相互鼓勵，一起祈禱著滿天神佛，保佑趙羽的飛機平安到達。

  神情專注地駕駛戰機，趙羽卻沒有絲毫情愫，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盡管中條山大會戰已然結束，日軍調集的部隊，尤其是航空部隊，可能更加囂張，所以，謹慎低調為好。

  方天畫跟隨回來了，這個國民黨的空軍軍官，雖然身受重傷，死活不願意在後方養傷，堅持跟隨趙羽回來，他說，自己已經是八路軍敢死隊的人了，生是人，死是鬼。

  歷經生死的人，往往會有最質樸簡單的選擇。

  航跡比較模糊，雪絲繚繞，愁緒綿綿，為了保證安全，他們將飛機開得足夠低。

  一架日本戰機從遠處呼嘯而來，是零戰！

  趙羽大吃一驚，立刻駕駛戰機迎頭而上。

  不是躲避，而是直接迎接。

  果然，這種逆反做法，再次迷惑了日軍，在通訊工具不暢的情況下，模糊的喉麥無法有效溝通，日軍零戰輕盈地擺動，離開了。

  不料，日軍零戰並沒有走遠，而是在稍遠處跟蹤觀察，趙羽雖然沒有發現敵人，可是，沒有絲毫懈怠，拉低拉低，在進入長治地面以後，迅速將飛機強行降落在一片開闊地上，人員立刻離開，徒步朝前疾馳。

  狡猾的日本零戰飛行員，果然在觀察鑒別著這架標識為日本的轟炸機，要不是雪幕的遮掩，它也不會暫時跟丟，好不容易找到以後，在迫降的轟炸機上面盤旋，尋覓可能的人員。

  當不見任何人出來以後，日軍飛行員明白，肯定不是自己人，否則，沒有理由不出來呼喊，標識，爭取營救。

  他立即用兩門航炮對著轟炸機進行了掃射，轟擊，超過20毫米的航炮炮彈，很快將轟炸機轟得千瘡百孔，爆炸起火。

  遠遠望著爆炸起火的飛機，惱羞成怒的日軍零戰，趙羽等人互相攙扶，躲藏在一片山窪裡，後怕得面面相覷。

  這樣惡劣的天氣，心說是最安全的，想不到，日軍戰鬥機這樣勤勞，差一點兒讓凱旋歸來的敢死隊員小河溝裡翻船，八嘎。

  飛機的轟鳴聲，爆炸聲，掃射聲，早早驚動了各處遊動的哨卡，等敵機氣咻咻地離開，八路軍哨卡紛紛警示，派遣人員，於是，在趙羽等人的周圍，突然湧現出好幾個槍管，在幾百米的地方瞄準。“小鬼子，繳槍不殺。”

  他們還以為這裡全部是機械故障迫降的日機乘員。

  趙羽等人大聲呼喊著出來，這些穿著日本軍裝趾高氣昂的“鬼子”，立刻引起了八路軍戰士們的遲疑，觀察，然後是歡呼。

  趙羽的形象太偶像了，太男神了，386旅的官兵誰不認識？

  歡呼，擁抱，衝鋒，拳打腳踢，興奮到瘋狂，然後簇擁著返回長治城。

  陳賡旅長得知消息，立刻縱馬出來迎接，到了跟前，跳下馬，一一握手，大家心潮澎湃，熱淚盈眶。

  “趙羽？”

  “旅長！”

  “海洋，項少林，方天畫……”陳賡旅長一一和隊員握手，大家一個個向旅長敬禮，淚如雨下。

  回家了，這就是回家的感覺。

  陳賡旅長注視著趙羽：“嗯？”

  “嗯！”趙羽莊重地點點頭。

  陳賡旅長那麽剛強的漢子，都瞬間低下了頭，用手捂住嘴，眼淚飆飛，聲音哽咽。

  長治城外，哭聲一片。

  驚喜和憂傷，痛失戰友的撕裂感，宣泄著，不管其他。

  近六十名龍卷風敢死隊員，齊裝滿員出發，一個個都是最精銳強悍的漢子，現在，能夠回來的不過7人，無一人不受傷，可謂慘烈至極。

  當然，這是因為八路軍知道了中條山戰役勝利的消息，知道了龍卷風敢死隊驚天地泣鬼神的戰績，這是勝利之師，威武之師，凱旋之師。

  如此慘烈的勝利，反而讓人難以釋懷。

  整個長治城，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歡呼聲，鞭炮聲，沸騰的人群從四面八方匯流而來，歡迎著凱旋的勇士，一些八路軍宣傳隊員們，已經對群眾和士兵講述敢死隊員的故事，使用直白講演，或者小快板，評書等形式，讓更多的人知曉他們的英名和壯烈。

  從暗戰的角度講，這種大張旗鼓地歡迎宣傳是很危險的，可是，為了提振軍民的士氣，欣喜若狂的八路軍386旅，悍然這樣做了。

  陳賡旅長將趙羽等人請到旅部，首先給總部彭總發電報報喜，然後好吃好喝招待，然後是情況谘詢。

  差不多一天時間，就是在匆忙和紊亂，沸騰的情緒中經過的，趙羽和海洋等所有隊員，都講述了戰鬥的過程，讓陳賡旅長，全旅的在座軍官們目瞪口呆。

  的確，龍卷風敢死隊員的戰績，遠遠超過了他們最大膽的估計，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敢死隊，六十人不足，長途奔襲，征戰中條山內外，數天時間，縱橫捭闔，所向披靡，先後誅殺日軍精銳官兵數千，滅敵人機場二，毀飛機近千架，斬首日軍一大將，三中將，六少將，傷兩師團長，兩偽軍師長……所謂豐功偉績，也不為過。

  這樣的戰績，如果普通部隊來達成，付出的代價何止同等數量，甚至是日軍的三倍五倍，十被八倍！

  沒有人質疑這個過程和戰績，他們相信趙羽等人的忠誠，他們的眼神，他們的氣息，他們挺拔的身姿，他們的累累傷痕就是證明。

  過程中，彭總帶著八路軍總部的軍官悉數到場，左權參謀長等，是辛辛苦苦騎馬趕來的，看望了敢死隊員，詢問了整個情況，熱烈地讚揚祝賀。

  彭總看著趙羽：“趙羽同志啊，你們的戰績，無與倫比，絕無僅有！”

  左權參謀長握著趙羽的手：“奇跡就是這樣產生的！”

  高調地歡迎，接洽以後，很快進入正常工作程序，在長治城，八路軍給國民黨第三軍軍長唐淮源電報，給第五集團軍司令官曾萬鍾電報，要求他們派遣兵員，迅速在整個中條山地區，查找龍卷風敢死隊犧牲的戰士，務必將所有烈士的遺體都找到，不能讓這樣的忠勇之士，暴屍荒野，為親者大慟。

  唐軍長的回電非常感人：“八路軍彭總鈞安：貴部敢死隊為我部官兵救命恩人，血戰倭寇，驚天動地，遺骸滿山野，忠魂凌天舞，鄙人縱然踏破鐵鞋，尋遍山崗，也要使貴部精英勇士得以完璧，不失一絲一毫，唯敬乞求，得鄙部立衣冠塚一座，讓所有官兵，能日夜沐浴忠貞，鼓勵感恩。”

  面對陳賡旅長，彭總，左參謀長，趙羽才更詳細地講述了戴笠面見的情況。

  不錯，全國抗戰，重慶為尊，可是，趙羽這種熱血漢子，最重視的就是忠誠，這是軍魂，國魂，人魂，他是中國的，也是八路軍的，他相信，歷史的選擇肯定不會錯，現代公知的烏鴉嘴裡，吐出來的不是真相，而是髒水，毒液。

  “你說呢，你怎麽想？”彭總等人問。

  趙羽將自己的計劃，理由都和盤托出。特別強調，要新四軍加強防范，軍部的移動能不進行就不進行，國民黨即將進行偷襲，形勢非常嚴峻，他的南下，一方面是掃蕩汪偽漢奸特務，一方面也是策應新四軍的安全。

  彭總非常重視，立刻讓參謀副官記錄下來，迅速給延安方面發電，給新四軍發電。

  敢死隊員在絕對的警戒安全之內，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三天。這三天，趙羽卻沒有絲毫懈怠，將自己的詳細訓練計劃跟海洋副隊長和項少林講解，要求他們根據自己的方案，嚴格挑選和訓練新的隊員，必須苛刻訓練。

  趙羽還跟彭總，陳賡旅長等多次接觸，強調在目前情況下，訓練士兵技能的絕對重要性，要求在戰鬥中實行精兵戰略，在八路軍中，大規模建立精銳忠誠的敢死隊。

  有一件事情，是趙羽最為震驚的，他們敢死隊員攜帶的夜視儀中，有一枚被戴笠獲得，悄然帶走了。

  太過繁亂的事情中，竟然把這個忽略了，如果國民黨部隊或者軍統特務掌握了這個，在夜戰中偷襲八路軍，可是毀滅性的打擊啊。

  不過，想到夜視儀的工藝製作技巧的複雜性，設備要求的高超，沒有三五年，他們是複製不出來的。

  這件事情也提醒了趙羽，立刻向彭總提議，要求在這一段時間裡，迅速組織力量，特別是吸收一些歸國華僑的技術人員，秘密研製夜視儀，有望遠鏡類型的，有狙擊步槍上的微光瞄準具，特別是後者。

  彭總也非常重視，說，自從他知道這個武器以後，不，更早是因為毒刺導彈，就開始抽調人員，組成了多個研究小組，責成水腰子總部兵工廠，開始研究。

  當下，趙羽求見水腰子兵工廠的技術人員，給他們上了一堂理化知識講座，側重於夜視儀和95式狙擊步槍等相關知識。

  趙羽還建議，如果技術人員太過缺乏，基礎太差，可以邀請蘇聯或者美國等國內的人員，高價聘請。不過，要注意將這些人牢牢地控制在我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