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厲害啊，太厲害了！厲害，簡直不敢想象！我們在城頭上看著，又精彩又糊塗啊。”谷子泉營長欣喜若狂，抓住趙羽的手使勁搖晃：“你們給我們川軍報仇了。”

  武寧城頭的毒氣煙霧已經消散，恢復了朗朗的白雲青天，許多川軍官兵正在城頭上忙碌，整理搶救中毒的戰友，或者對著下面觀看，官兵中也夾雜不少百姓，揮手致意，大聲呐喊。隨著兩軍接洽融合，許多百姓和附近村莊的百姓們都冒出來，趕赴陣地上看熱鬧。

  “張鈺隊長，凌隊長，還有諸位，我們川軍兄弟鬥膽邀請諸位到城中休整，不知一下如何？”谷子泉營長熱情洋溢，感慨萬千，真心充滿了對敢死隊的崇拜，同時，一雙裎亮的小眼睛又盯著陣地上的大炮，炮彈，各種步槍等戰利品，還有遠處正拖過來的馬車等輜重，若有所思。

  趙羽看了看葉挺軍長，看看凌紫嫣，果斷點點頭：“行，恭敬不如從命！”

  谷子泉營長本來有些忐忑，擔心這些人不肯接受，見趙羽如此爽快，興奮地跳起來：“快，兄弟們，歡迎獨立支隊的兄弟進城，快點兒，格老子，都過來幫助獨立支隊的兄弟。”

  進城是必須要進城的。

  盡管武寧城是日軍覬覦的焦點目標之一會利用其優勢的空軍不時來轟炸甚至使用毒氣彈攻擊，那裡畢竟有雄厚的川軍部隊在防守，有長期經營的鞏固防線，要比野外安全得多。

  這兩次接踵而來的戰鬥，嚴格意義上講，都是違背遊擊戰常識的，估計絕大多數情況下，中國遊擊戰專家部隊，八路軍或者新四軍，都將放棄，頂多滋擾敵人後方，進行嚇阻。

  以少勝多，不足三分之一的兵力，殲滅敵人全部一個戰鬥大隊，在中國抗戰的歷史上，完全沒有過，除了趙羽到了太行上的幾次戰鬥可以媲美外，其余確實沒有。

  這就是奇跡。

  這兩次戰鬥的勝利，可以用兩個字說最真實：意外。

  趙羽對策最初構思，就是殲滅敵人騎兵小隊，乾掉六十幾個家夥，對於新四軍遊擊戰史來說，也是不錯的成績，可是，這正付諸實施的時候，他才意識到，或許能瞞天過海，打一場更玄妙的戰鬥。偽裝，逆襲，戰事已經演變為一場特種戰役。

  圍殲敵人輜重部隊的事情，更是意外，敵人電台損壞，加上平宮少佐的戰鬥大隊幾乎全滅，敵人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麽，懵懂而來，陷入重圍。

  還有意外，平宮部隊的炮火準備，如果消耗了大部分的炮彈的話，趙羽敢死隊算掌握了炮兵陣地，也未必能有那麽猛烈的火力覆蓋，橫掃一切，抵定乾坤。

  意外的勝利，就是吃果果的冒險，賭博，難保不會再有意外發生，厄運什麽的跑到自己這一邊。

  趙羽最擔心的是，鬼子迅速知悉了這裡的變故，派遣飛機前來轟炸，或者派遣快速縱隊，機械化部隊，坦克裝甲車來報復。

  自己的部隊經過兩次大戰，總傷亡在80人左右，超過總數五分之一，亢奮的部隊體能消耗也很大，急需休整。

  他不敢保證面臨鬼子急切報復的情況下，在這裡還能戰鬥多久，盡管繳獲的輜重中，有大量炮彈和機槍彈等等。

  不過，他也沒有立刻進城：“古營長，您先行一步，您的部隊，可以將這裡的鬼子俘虜押解進城，將大炮，彈藥等戰利品都搬進城區，拜托。”

  谷子泉一聽，眉毛都笑彎了。這正是他心裡盤算的小九九！

  此次和鬼子戰鬥，新編16師一團損失不小，被敵人大炮轟，飛機炸，毒氣熏，太慘了點兒，城外這支小遊擊隊打得這麽好，要是請進城去，怎麽也能分點兒戰利品，順便將著這些東西給上面看看，天哪，那就是大捷的證據。

  什麽？讓我們自己搬東西？

  “好，張鈺指揮官，貴軍剛才苦戰，大勝日寇，小弟等萬分佩服，現在，能為貴軍幫忙做點兒小事兒，義不容辭！”谷子泉營長立刻激動地招呼官兵，下令幫忙。

  趙羽還要求川軍幫忙，將所有敢死隊的傷員都搶救回城治療。谷子泉也爽快地答應了。

  “張鈺兄弟，你們也請啊，請。”谷子泉營長熱情地拉住趙羽。

  趙羽不動：“我們先召開會議說點兒事情，比如紀律啥的。”

  他實際上想跟葉挺軍長，凌紫嫣隊長等人商量幾件大事情。這些事情非常緊要，比如，葉挺軍長和自己身份的保密問題，敢死隊的編制歸屬問題，隊員們進程以後和川軍接觸時的注意事項等等。

  “不需要，兄弟，我谷子泉保證，你們就算在武寧城裡鬧翻天，也沒有啥大不了，你們都是打鬼子的大英雄！我們伺候得起。”谷子泉真誠地說。

  趙羽不好推辭，忽然看見隊員身上的日軍服裝，靈機一動：“古營長，您看，我們的士兵紀律的確很差啊，把鬼子都剝光了，不整頓教育一下，萬一他們到城裡看見諸位的家眷順手牽羊就剝衣服的話，咳咳咳……”

  “哦？對對！很對，敬請張鈺指揮整頓，我外人，不好在場，要不，我們在城門恭候？”谷子泉很知趣。

  川軍去搬遷大量的輜重，包括這邊的火炮和炮殼什麽的，更有川軍官兵會開車，將卡車什麽的弄走，馬車什麽也熱熱鬧鬧，谷子泉的確很不錯，親自領著人將敢死隊的傷員小心翼翼地護送進程。

  趙羽將部隊集中起來，一聲令下，步兵騎兵整齊如閱兵，威武如大山。全部對他行注目禮，眼光熱辣敬愛。

  趙羽和葉挺軍長，凌紫嫣支隊長，萬國雄，梁子等連長，柳營長等，先期邊緣開緊急短會，趙羽提出了自己的主張，第一，進入武寧城，取得休整和補給的機會，第二，加入川軍，有所依靠，更好戰鬥，第三，將這次戰鬥功勳大部分給予川軍，第三，保密問題，要讓全體官兵注意保證葉挺軍長的身份，充分重視，第四，改良指揮機關，調整人事，以便能和川軍很好接洽。

  事情緊急，大家快人快語的商量幾句都通過了，馬上在部隊面前宣布，雖然一些官兵對讓出部分功勳什麽的有些小看法，在葉挺軍長和趙羽的權威，凌紫嫣的溫情面前，沒有異議。

  “服從指揮，堅決履行一個新四軍戰士的職責！”戰士們最後振臂高呼。

  敢死隊是內部稱呼，表面上還是幕阜山遊擊獨立支隊，支隊長依然是凌紫嫣，趙羽擔任副隊長，葉挺軍長是名義的參謀長，柳營長擔任作戰參謀，在實際上，葉挺軍長表示自己當顧問，趙羽為總指揮，凌紫嫣擔任參謀長，萬國雄是政委。

  不管如何變化，趙羽的領導核心都不會改變。

  整頓以後，部隊將所有穿著的日本軍裝都脫下來，攜帶自己隨身武器進城。

  不過，他們距離城門還有200多米呢，逆反著川軍搬運物資的人員，有一隊人馬過來，到了跟前，四名騎兵扯著繩索載運的一張特製擔架床放下，幾名步兵上前攙扶起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軍官。

  他呼吸虛弱，臉色蠟黃，雙腿顫抖中極力站穩，雙手抱拳：“在下新編16師一團團長楚先雲歡迎各位遊擊隊兄弟姐妹入城！”

  趙羽等人面面相覷。

  幾個攙扶的衛士身邊，一個軍官模樣的解釋，楚團長剛才中了毒氣。

  趙羽等人非常感動，趕緊上前攙扶，然後一起進城。

  城中街道上，站滿了川軍的官兵，熱烈鼓掌歡呼迎接，不少士兵送上熱水，饅頭，不少百姓也爭先恐後勞軍，一些人流著眼淚歡迎，或者衝上前去擁抱敢死隊員。

  鑼鼓喧天，軍號嘹亮，鞭炮陣陣，紅綢舞動，幾乎能有的都有了。

  “歡迎打敗小鬼子的幕阜山遊擊隊！”

  “歡迎抗日大英雄！”

  場面非常熱烈感人，讓每一個敢死隊員都激動得不要不要的，有的淚流滿面。

  趙羽也挺感動的，很幸福，能為抗戰做一點兒事情，讓國家和人民少受一點兒磨難，多一點兒榮光，簡直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啊。

  在激動之余，敢死隊員投向趙羽的目光更加熾烈，崇拜。

  葉挺軍長，凌紫嫣隊長，也不時看看前面戰馬上招搖的趙羽，也非常歡喜。

  到了城中一個堅固隱秘的指揮所，楚團長和全團的主要軍官都在，楚團長被攙扶的情況下，依然主持了歡迎儀式，敬慕之情溢於言表。

  大家在長條圓形的指揮桌周圍坐定，楚團長也基本上能坐穩了，他激動地對敢死隊指揮團隊說：“今天，我楚先雲感謝諸位的救命之恩，再造之德，我們都知道，鬼子使用了毒氣以後，我們部隊精銳大半已經失去抵抗能力，其余也驚慌失措潰散，如果不是你們痛殲鬼子，楚某和我麾下四千余將士，合城的百姓，都要遭殃了，救命之恩，再生父母……”

  楚先雲團長讓衛士攙扶，堅持著給趙羽等人磕三個響頭。

  不僅如此，他還讓全團軍官給趙羽等磕頭。

  趙羽等人急忙上前攔阻，都無濟於事。

  此後，雙方極為融洽地談話，主要是凌紫嫣介紹自己部隊的情況，趙羽介紹戰鬥的情況，最後是戰果。

  “三百八十七人的小小遊擊隊，竟然殲滅了驕橫凶猛的1300名鬼子兵？神了，神了！”楚先雲團長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