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別扯，你放肆！”趙羽突然從地上暴跳而起，一手抓住凌紫嫣的手背，面紅脖子粗。

  “你，怎了？”不僅僅是凌紫嫣隊長被驚嚇，就是周圍所有的官兵都毛骨悚然：“嗯？”

  “美女，男人的耳朵只有自己老婆才有資格揪，你別這麽著急好不好？”趙羽慢悠悠地說完，突然雀躍而起，朝著遠處跑走了。

  “你，你混球，我掐死你！壞蛋！”凌紫嫣對著趙羽的背影跳腳大喊，臉色緋紅。

  此時，其他官兵才明白，戰神般的張鈺指揮官，很知性地戲弄了美女支隊長，一對郎才女貌，好生讓人羨慕，恨不得立刻撮合了他們，讓凌紫嫣姐姐把張鈺指揮官的一對招風猴耳朵掐成花骨朵！

  陣地上洋溢著笑聲，開心至極的小聲，友善爽朗會心的笑聲，笑聲中，大家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警戒，防禦陣地，擦拭繳獲的武器，分出很多人去收拾鬼子的屍體，用戰馬大量的拖回來，堆積在炮兵陣地附近，整齊有序地碼高。

  碼高不是為了造成“京觀”般的震懾效果，而是便於統計，便於就地往溝壑裡掩埋，就算做有機肥料也得漚上一陣子吧？

  統計的結果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葉挺軍長是最吃驚的，盡管早就查看戰場，白花花一片日本鬼子小鮮肉，好像農家秋季刨成薄片曬在村落周圍野地上的紅薯片子，數量肯定不少，可是，沒想到這麽多。

  “張鈺同志，不，所有的同志們，大家猜猜，我們這一仗殲滅了多少鬼子？”

  大家都急切地等待和，因為碼屍體的人分開統計，幾處匯總，也只有他軍長大人第一個知曉。

  “多少？總指揮？”

  “快說啊，總指揮！”

  “說啊，總指揮，別吊人胃口，您再不說我們就不聽，自己去數了！”

  戰士們一個個直愣耳朵，焦急催促，盡管大家已經預料到結局，還是希望知道結果。

  “一千一百零八個！同志們，我們這一次戰鬥一共殲滅了一千……”葉挺軍長後面的話被瘋狂的官兵們那無良的，無組織無紀律的狂喜蹦跳嘶喊給淹沒了。

  整個戰場成了歡樂的海洋，大家盡情的蹦跳，唱歌，甚至流淚，還有人竟然開槍朝天射擊，浪費寶貴的子彈，哪怕冒著被正法的危險！

  葉挺軍長對戰士們的失態沒有絲毫責怪，他自己將趙羽找到跟前，詳細詢問了戰鬥過程，之前在收集鬼子屍體的時候，也早早向參戰的官兵了解了一些，此時，激動萬分。

  這是一場不可想象的戰鬥，完全顛覆了葉挺軍長的戰略戰術觀念，盡管他本人是以正規戰蜚聲中外的，可是服從延安中央的總戰略指導還是很忠誠的，基本的遊擊戰，不放松有利條件下的運動戰，伏擊，優勢兵力，有利地形等基本要素必須具備啊。

  這一仗，所有的三大要素全部不具備，趙羽竟然開打了，而且，為了避開可能的決策干擾，居然耍賴誰也不告訴！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葉挺軍長雙手抓住趙羽的雙肩，狠狠地揪扯著，無言地搖晃著，激動之情難以述說。

  凌紫嫣支隊長遠遠望著趙羽，眼睛一眨也不眨，這場戰鬥，讓她對趙羽佩服得五體投地，回想和詢問得知戰鬥的整個過程，簡直癡了：這個家夥真神了，沒看那痞痞的，壞壞的樣子，多帥！帥得人心裡都慌慌的。

  萬國雄，梁子等連長，此戰以後，更是對趙羽死心塌地地膜拜效忠：這個人高，是個能人，以後我們跟定了。

  “支隊長，支隊長？唉唉唉，隊長！您看什麽啊？”凌紫嫣身邊的兩個女戰士發現了支隊長走神的太厲害，好心提醒。

  凌紫嫣臉色瞬間緋紅，急忙咳嗽，用手整理著額前的劉海，幽幽地說：“我看花呢。”

  “花兒？哪裡有花兒？”倆女兵是她的隨從親兵，相互熟悉，有些故意打趣，目視趙羽的臉上。

  下一刻，兩個女兵尖叫成了大喇叭：“呀！”

  凌紫嫣掐了她們的手臂一下：“我叫你們花！”

  日軍一個戰鬥大隊幾近全軍覆沒，還捉到14個俘虜，這些人有自殺未遂的，有重傷的，有被炮彈震昏被捉的，用繩子串起來捆綁在一邊。

  幽靈敢死隊員犧牲二十三人，重傷五人，輕傷十七人，總傷亡四十五人，半個連的編制。

  對於總數只有三百八十多人的部隊，這樣的損失不小，可是，相對於輝煌的戰果，這個代價簡直微不足道。

  葉挺軍長和凌紫嫣，萬國雄等人可是行家，知道鬼子的單兵戰鬥力，兩軍正規相遇交戰，就算是同等戰損，中國部隊已經算是大勝利了，1:1就是黃金夢幻比例！反正國府軍隊打出來的，多數是6:1，甚至更懸殊。

  葉挺軍長立刻召集班長以上的人員，召開會議，戰地上進行經驗總結，此時，趙羽也抓住機會，現場指導戰士們操控火炮的知識，一些具體的戰鬥注意事項等等，召開會議以後，在熱烈的掌聲中，在葉挺軍長的提一下，由他進行戰役匯報總結。

  趙羽講解了自己的構思，戰鬥中的遂行情況，但是重點剖析了戰鬥的缺陷，比如，騎兵和步兵的配合還是不夠，部隊的大局觀較差，必須指揮，不能主動發現戰場焦點，射擊技術，騎戰技術都有需要提升的空間，重火力的壓製，火力點的配備等等，簡直一塌糊塗。

  趙羽還重點提出對炮兵的培養，這些戰士缺乏最基本的火炮操控技術，簡直要命……

  重點反省了戰鬥不足以後，趙羽也總結了戰場表現的優點：士氣高，勇於犧牲，服從指揮，堅決遂行等等。

  大家頻頻點頭，幾乎沒有異議。

  “張鈺同志，重點講講你是怎樣下定決心打這場戰鬥的，我們只有三百多人，參戰人數二百多一點兒，敢偷襲敵人一千多人，這種魄力是怎樣來的？”葉挺軍長提議。

  “對啊，你怎麽有把握取勝？”凌紫嫣等人也質疑。

  “為什麽必須要有勝利的把握？”趙羽微笑搖頭：“戰鬥中，很難有絕對把握，只要是有利條件，就可以戰鬥，不管敵人有多少，情況多複雜，戰鬥力多恐怖，這就是要隨時隨地都有戰鬥精神，犧牲精神，這才是目前技術裝備條件下最需要的！”

  不過，他再次分析了勝利的可能性，日軍全神貫注於武寧城，勝利在望，警惕性最差，而且，炮兵陣地是核心，自己有騎兵的優勢，偽裝的優勢，突襲的效果加上掌控敵人大炮以後的威力，可以一戰。

  就算戰鬥意圖未遂，這種場合下，必然能重創敵人，就算部隊拚光了，也值得！

  很多情況下，戰術能力更重要！戰術素養可以深刻影響戰略決策，所謂以點帶面，以微觀改變全局。

  趙羽從容鎮定，條分縷析的理智和深刻，也深深震撼了大家，沒有任何人走神，大家都盯著他傾聽，或者用紙筆記錄，就是葉挺軍長，都認真記錄！

  會議以後，趙羽立刻將部隊進行了調整，組建了炮兵連，並且講解射擊要領，這些火炮的主要技術參數。

  說話的時間，偵查騎兵鳴槍示警，趙羽等人一看，在武寧城東邊有一隊日本步騎兵正迤邐而來，望遠鏡子裡，有二百多人。

  “趕緊撤退吧，鬼子一定是來報復的。”葉挺軍長等人觀察以後，發現敵人攜帶的武器彈藥不少，一個甲種中隊的戰鬥力可不能低估，況且，這邊剛經過大戰，損失七分之一的兵員，消耗很大體力，戰鬥力不容樂觀。

  官兵們緊張起來，迅速進入戰鬥崗位。

  此時炮兵陣地上的硝煙已經大部散去，要是日軍認真觀察的話，是完全可以發現蹊蹺的。

  幸好，部分騎兵還穿著日式軍裝，沒有來得及脫下，可以魚目混珠。

  趙羽望遠鏡觀察，猶豫一下，果斷下令出擊。他跟葉挺軍長交待一番，自己隨即上馬，帶領一行三十余名皇國騎兵朝著日軍迎面過去。

  此時，炮兵陣地附近的敢死隊員，不少還惡作劇地穿上日本軍裝，葉挺軍長下令所有人員全部換裝，馬上，炮兵陣地周圍湧現出一大片皇軍。

  趙羽等人除了攜帶軍刀以外，將繳獲的日軍手榴彈大量攜帶，幾個士兵還攜帶了10式擲彈筒。

  因為有土丘和樹林荒草的局部遮掩，趙羽部隊逼近鬼子二百米左右，對著鬼子援兵大聲招呼。

  這是最緊張的時刻，如果鬼子察覺，就是血戰，如果鬼子懵懂，將是一場漂亮的伏擊戰。

  這就是一種賭博，否則如趙羽之勇，也會猶豫。

  在趙羽騎兵部隊之後，又有數十名皇國步兵前來迎接，這些人攜帶了輕機槍和所有89式擲彈筒，臉上洋溢著偽善的笑容，也遮掩著歹毒和狂喜。

  激戰前的等待是最緊張的，日軍來援部隊前出的警戒騎兵馬上就到50米處，對這邊發出探詢口令。此時，日軍大部隊也停歇腳步，觀察審視。

  口令？

  趙羽苦笑一聲，鬼子真鬼啊。

  露餡了？媽的老子不做包子了！

  他使了眼色，立刻吹馬前進，舉槍射擊。

  其余騎兵戰士也果斷跟隨衝鋒，一邊射擊。

  日軍雖然疑慮，還是沒有估計到全須全尾的皇國武士，突然開打，頓時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