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4章 化身為光（下）

  一座九百多萬人口的海底城市，它在上升的過程當中，所帶來的能量是巨大的……海床甚至因此出現了破裂的跡象！
  面對這樣一座即將浮動起來的巨大都市，人是絕對渺小的。

  這是一個文明時代的遺產，足以震撼所有人的心神……不說原本就是深海居民的他們，秦初雨此時內心的震撼絲毫不差。

  這是文明的力量……與他們這種修道者的模式不同。

  因為是跨領域的衝擊，因此震撼才顯得如此的極具衝擊力——此時，她不禁想到了地上的人類，那麽多的國度，它們也一樣走入了現代文明的進程當中。

  然而，傾盡現階段地上人類所有國度的力量，是否也能夠創造出來這樣一座的海底城？
  “想要離開這裡？天真！”

  【罪】的聲音。

  伴隨著聲音的響起，是那股比深海的黑暗還要暗淡許多的暗影——此時，【罪】的身體竟是瘋狂地膨脹了起來。

  膨脹速度之快，直叫人怎舌……不斷膨脹的【罪】，終於有了它此時的型態——竟是一隻體積幾乎接近整個海底城都市一半的龐大生物模樣。

  “這……像是一頭章魚。”秦小姐此時皺了皺眉頭，“本體？”

  她看著此時的【罪】，確實就像是一頭渾身都染黑了去的巨大八爪章魚——章魚有爪，龐大的爪子一瞬間暴長，將海底城的底部牢牢地抓住！
  海底城底部處，用來推動海底城移動的眾多噴射口，此時正在瘋狂地噴射著藍色的火焰——因而因為【罪】的糾纏，整個海底城竟是硬生生地停頓了下來！
  這是一種無法計算的衝擊力……海底城之中，瞬間出現了大面積的倒塌！

  燁皇子怒喝了一聲，衝向了其中一根纏著海底城的觸手處……然而就在此時，那觸手之上，忽然有一道暗影冒出……無面之人的模樣！

  一個接著一個的無面之人，此時紛紛從【罪】的觸手當中分離而出……它們沒有徹底分離開去，而是每一個的身上都以黑色的絲線與【罪】進行相連！
  到底有多少個無面之人出現？

  沒有辦法細細數，只是知道，它們就像是一支龐大的軍隊一樣！
  “該死，這樣下去的話……”龍岡此時不禁心急如焚，可身邊此時竟是已經出現了成百上千個的無面之人將他徹底包圍！

  他奮力地舉起【聖劍】斬去，一斬一大片……顯然，這些無面之人要弱小得多，可卻架不住這種不可思議的數量！
  這甚至讓龍岡不禁生出了一種疲於應對的無奈之感……他飛快地掃視了一圈，發現不僅僅是他，燁皇子，【藍血】巨人，甚至連秦初雨此時都陷入了這些無面之人的包圍當中！
  “你們，都要給我留下……作為我的糧食，一個都不許走！”

  ……

  ……

  這是來自深海惡魔的咆哮——對於居住在海底城當中的人們來說，在城市護罩之外的巨大怪物，已經遮蔽了他們平日所習慣看見的天空。

  但此時的海底城人並沒有任何的畏懼……在度過了初期的慌亂之後，有人站出來了。

  他是一名城防的衛兵，身上穿著魔能技術所打造的動能裝甲……他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在動能裝甲的推進器作用之下，毅然地走出了護罩，直接殺向了那些無面之人的面前。

  這仿佛是一個信號！
  砰砰砰——！！！
  築建在城牆之上的魔能光炮，此時一尊接著一尊地從城牆之中伸出，直接朝著那纏著海底城的巨大觸手轟去！

  十數艘才剛剛結束了海妖王庭之戰的戰艦，此時再一次駛出了海底城……城牆之上，已經站滿了一個個手持著武器的的海底城軍人。

  白塔的光輝之下，即將離開的海底城，在此時毅然選擇了參戰！
  一道藍色的光輝，此時自海底城當中射出，頃刻間就落到了燁皇子的身邊……赫然是海底城的魔女琉歌！

  沒有【聖甲】，海底城魔女此時身上穿著的是一套純白色的魔能裝甲……第一院出品，是海底城所能夠創造出來的，性能於規格最高的作品。

  “你……”燁皇子想要說些什麽。

  但琉歌卻輕輕搖了搖頭，“哪怕你有一千個理由，現在也無法掩蓋我……我們參戰的理由。路易斯，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現在的海底城，走不掉。”

  “事情已經朝著我想過的最壞的方向演變。”燁皇子長歎了口氣，“隨你吧……但是，要留下一部分人，他們不應該犧牲在這裡。”

  “放心吧。”琉歌飛快地說道：“我已經讓王國政府開始接收所有的孩子和年輕男女，以及一批技術人員了……他們會正在登船，會乘坐船隻離開的。”

  燁皇子籲了口氣，看著眼前這位少女模樣的海底城魔女，忽然一笑道：“好像，我們也從來沒有一同出戰……這是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願……為陛下出征！”

  “那就……戰吧。”燁皇子……海底城皇帝，此時深呼吸了一口，隨後朗聲道：“白塔……盡情釋放吧！”

  那是埋葬了整個利莫利亞文明時代人民靈魂的最後歸屬……從一部分的放牧人先祖選擇離開試驗場開始，新的白塔就已經建成。

  但每一次白塔的啟動，都在消耗著這些利莫利亞人的靈魂之力……每一次的消耗，都意味著有大量的利莫利亞人的靈魂消散。

  如果不是到了必要的時候，皇帝不會選擇啟動白塔……可如今，他知道已經沒有了保留的必要！

  龐大的力量瞬間灌注進入了燁皇子的身體當中……這隱約超出了他所能夠承受的極限，以至於燁皇子的身體，瞬間藍色化……他仿佛便成了一個縮小了的【藍血】巨人般。

  瞬間，周遭的無面之人，因為這股光輝而直接化作了飛灰。

  “路易斯……你可真是讓我生氣了”【罪】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我最多多花費一些時間重建一個海底城而已！我會讓你品嘗到傾盡一切之後還是失敗的痛苦滋味。”

  一根巨大的觸手，此時猛一下地抬起，隨後直接拍打在了海底城的光罩之上！
  與此同時，成千上萬的無面之人紛紛聚合——最後出現的，一道暗灰色的人影……它瞬間擋在了燁皇子的跟前。

  “……將你一切的希望揉碎。”

  沒有回應……進攻，就是此時燁皇子最好的回應！

  ……

  ……

  此時，無面之人軍隊，與整個海底城的戰士們，瞬間衝撞到了一起……將這裡，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戰場！

  “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不遠處，當此刻戰爭最終爆發的瞬間，洛邱的聲音自然而然地響了起來，“在海底城的皇家藏書館裡面，那幅壁畫……多麽的相似。”

  “他們顯然已經努力過一次。”女仆小姐搖了搖頭：“然後失敗了，最後選擇的妥協，殘留了下來。”

  “我還是有一種將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收藏下來的衝動。”洛老板卻冷不丁地說道，“感覺，這就像是瘋子說的話一樣。”

  他伸出了手來。

  面前就像是一朵正在綻放的璀璨之花……手掌是那樣的輕柔，隔空地撫摸著，又不舍將它摘取。

  忽然，它就像是生怕會這了這朵璀璨之花一樣，緩緩地收了回來。

  洛老板此時輕輕籲了口氣，微微一笑道：“有些時候，只是觀賞就已經很有意思了……但願這不會像是曇花一樣，希望這種反抗之心，能夠一直留存下來。”

  “人類善忘。”女仆小姐淡然道：“只有當類似的危難出現的時候，才會如此……不得不說，或許是一種悲哀。”

  洛老板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揮了揮手——他的身邊，一台純白的【飛陀】，悄無聲息地，就消失不見了。

  ……

  ……

  砰——砰——砰——！
  每一次，當天空之上的巨大觸手砸落的每一次，海底城都像是經歷了一場恐怖的地震一樣……房屋已經倒塌了一大半，四周都是受傷了的民眾。

  白塔的控制室內，雷亞茲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長大的東十三大街，此時已經徹底毀去——他的面前，光屏之上，限時著的海底城外層護罩的能量數值，正在急速地下降。

  它已經無法堅持太長的時間。

  然而，對於孩子以及年輕男女的收容工作，卻還沒有完成——盡管，從琉歌扮演海底城皇帝演說開始，她就已經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可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實在太少。

  四周都是混亂的景象……這並不是單純的幾個人在生死戰鬥，這是整個海底城，九百多萬人的戰鬥。

  少年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控制室內，大量的神經連接線路此時都匯聚在了雷亞茲的身上，每秒鍾數萬條的信息瘋狂地衝擊著他的大腦……他需要下達的命令實在太多。

  調動海底城一切的防禦力量，控制海底城內部目前還算完好的設施，為收容工作開路……最後，是借由白塔傾聽到的，整個海底城民眾的心聲。

  這已經讓他不堪重負，一下子就跪倒了在地上，汗如雨下，身體也禁不住開始哆嗦了起來。

  “我做不到…我做不來……我真的……”

  “雷亞茲！”塞壬少女此時連忙將雷亞茲扶著，卻見此時雷亞茲的雙目已經開始渙散，不禁驚道：“他的精神已經承受不住了……這對他來說，太過沉重了！”

  凱亞夫人此時快步走來，一深呼吸，便毅然將雷亞茲身上的所有鏈接拔除，隨後在海倫驚訝的目光之下，盡數接入了自己的身體當中。

  才剛剛接入，凱亞夫人就險些到在地上……她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這個傻孩子……居然撐到了現在。”

  “凱亞夫人！”

  “我沒事……”凱亞夫人此時咬著牙，奮力地站了起來，“知道什麽是大人……大人就是在這個時候，還能站起來的人啊。”

  說著，凱亞夫人直接閉上了眼睛。

  戰況比她想象之中的還要慘烈許多……無面之人仿佛無窮無盡，怎也無法殺光。然而海底城這邊的戰士，卻是不斷地被擊落。

  別擊落之後，這些士兵並沒有馬上被殺死——他們紛紛被一個個的無面之人化作的黑色大繭給包裹了起來，最後直接吊在【罪】的觸手之上。

  密密麻麻，看得讓人頭皮發麻……讓人心生絕望之意。

  ……

  ……

  “你……還好嗎。”

  自從凱亞夫人接替了雷亞茲之後，雷亞茲便被扶到了一旁坐了下來……只是此時的雷亞茲卻抱緊了自己的膝蓋，身體依然顫抖著，呆呆地目視著前方，嘴唇哆嗦，似想要說些什麽。

  “雷亞茲，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海倫此時跪倒在雷亞茲的面前，將額頭貼到了雷亞茲的額頭處，開始了塞壬的吟唱……靈魂的吟唱。

  一點點地，去撫平眼前這顆混亂的心靈。

  “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靈魂的吟唱並沒有停止，塞壬的少女依然緊貼著少年的額頭。

  “我什麽都做不來。”雷亞茲此時呢喃著說道：“我其實想要做些什麽……但我真的做不來。陛下我比不上，我也沒有琉歌的決斷和行動力……他們說話的時候，我甚至插不上嘴，就像是一個累贅一樣……現在，現在還要母親代替我……”

  “雷亞茲。”海倫忽然停了下來，碰著了雷亞茲的臉頰，塞壬少女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抹柔光。

  “你想做什麽！”雷亞茲不禁大驚。

  她繼而抓起了雷亞茲的雙手——不知何時，她的雙手之上卻是多出來了一把匕首。

  握住雷亞茲的雙手，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位置，塞壬少女此時微笑著道：“你知道嗎，塞壬是一個可以為了喜歡的人，做任何事情的種族……我們，從來都不會後悔。”

  “我不要這樣！”他大驚地直接將匕首扔出，“你明明一直騙著我就好！”

  “你…要一直袖手旁觀嗎。”海倫輕聲地說道。

  “我……”

  就在此時，天空之上的巨大觸手，終於打破了海底城的光罩——這難以想象之巨大的觸手，隨後直接橫掃而已！

  它頃刻間就掃掉了無數的建築——最終，直接掃到了海底城白塔之上……控制室，一瞬間就變作了黑暗。

  白塔巨大的光輝，頃刻間散去。

  戰場上，燁皇子身上的藍光瞬間變得暗淡了起來……他一下子墜落了下去，數之不盡的無面之人，卻在此時蜂擁而上，瞬間就將他淹沒了過去。

  “不——！”

  海底城魔女此時淒厲地尖叫了一聲，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黑色的絲線，此時開始從她的身體爬出！

  失去了控制的【藍血】巨人，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獨立難支的龍岡，更是絕望，神色驚變。

  他抬頭，無力地看著那窮盡自己目力也無法完全將之納入眼中的巨大暗影，最終一咬牙，燃燒了自己，瘋狂地刺向了它！

  然而一道黑色的風，瞬間就將他吹落了下來。

  “啊……進食的時間，開始了。”【罪】此時恣意地大笑著，“一次性吃飽，看來也是不錯的選擇啊！”

  ……

  ……

  他在墜落。

  從白塔之上一路墜落下來……這麽高的距離，直到抵達地面，需要多長的時間來著？

  雷亞茲覺得自己的數學忽然變得有些不夠用起來……在這種狀態之下，為何還會關心這種事情？

  “海倫……母親……”

  就在不遠的地方，同樣墜落著的，還有海倫以及凱亞夫人——只是她們卻因為衝擊而暈倒了過去。

  雷亞茲想要伸手伸向她們……但無能為力。

  下方，整個海底城已經沒有了他記憶之中的模樣……作為海底城象征，他自出身以來的每日都能看見的白塔，此時正開始崩塌。

  結束了。

  不甘心……又能怎麽辦？
  “雷亞茲！別放棄——！”

  聲音，伴隨著風，傳入了雷亞茲的心中……模糊的視線中，雷亞茲仿佛看到了一道光，一道耀眼的光輝。

  “這聲音是……”他奮力地睜開了一絲眼睛，卻見上方，此時正有什麽也一同墜落了下來。

  在那落下的眾多石塊當中……一抹純白色的身影。

  “阿斯拉……”雷亞茲呢喃著：“這是我的……【飛陀】。”

  他下意識地朝著這架墜落的【飛陀】伸出了手來……它越發靠近了，一點點地靠近，那聲音在雷亞茲的心中也越發的清晰起來。

  終於——雷亞茲的手碰到了【飛陀】的一角。

  “這不是【白麒麟】，這是……”雷亞茲意識忽然激蕩，在這絕望之刻，他猛然翻身坐上了這架純白的【飛陀】之上。

  我想要做些什麽——！
  這是，少年的心聲。

  隨後，他的身體便成了光……藍色的，純粹的光輝！

  ……

  ……

  不僅僅是他……從他開始，或許是從他的呼喚開始，墜落之中的凱亞夫人，身上也覆蓋上了一道藍色晶瑩的光華！

  也不僅僅只是這裡！

  深海，戰場之中，被無面之人所淹沒的燁皇子，此時身上也自然而然地散發著一股純淨的藍光……藍光將無面之人盡數驅散。

  他詫異地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己的身體，喃喃自語：“覺醒？可這股力量為什麽……不一樣？”

  他放眼看去，只見琉歌的身上，此時也開始泛起了這種清澈的藍色之光……下方，也有一道同樣的光輝綻放，來自龍岡！
  與此同時，深海深處，依然不動的【藍血】居然，忽然之間發出了長嘯的聲音……它似在咆哮，也像是在呼喚著什麽般。

  它的身體，也開始釋放著這種純潔的光輝。

  “路易斯，這到底是……”琉歌最靠近燁皇子，此時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這是……”燁皇子若有所思地道：“共鳴！所有藍血之人的共鳴！”

  一道巨大的光柱，此時突然出現在了遠方——它在黑暗當中是如此的醒目——那是【索姆娜】海溝的方向！

  龍岡手中的【聖劍】此時正在震動著，“白塔……是守墓人的白塔！”

  此時，【聖劍】忽然脫手，從龍岡的手中脫離，一下子衝向了上空——與此同時，【聖甲】也從【藍血】巨人的的身上自動剝落了下來。

  它一下子就衝向了【聖劍】所在的位置，隨後直接融合……最終依然是一柄劍的模樣，只是巨大得多！

  全新的【聖劍】，此刻直接射入了海底城當中……一位騎著純白色，如同天馬般模樣的【飛陀】的少年，此時高舉了手臂，將新的【聖劍】直接握入了手中。

  海底城破碎的白塔，此時正在閃耀……這是它最後的光輝。

  終於，騎著天馬【飛陀】的少年，高舉著【聖劍】，化作了一點光輝，直接衝入了黑暗當中！
  此刻，仿佛是感受到了這點光輝所帶來威脅，【罪】猛然開始收縮自己的身體，“這算是你們最後的反抗嗎……那麽，也來感受一下，比之更加強大的絕望吧！”

  咆哮的聲音響起！
  可就在此時，一道，一道，十道……千道——數以萬計的垂直青色劍光，卻同時將黑暗照亮——在這黑暗當中，不知何時，竟也有著另一道光輝在綻放。

  那是一朵青色的蓮花……它將白衣的仙子緊緊地裹著——此時，秦初雨的眼中閃爍著的是星辰般的光芒。

  垂直的青色劍光，一瞬間轉動，刺向了【罪】的所有觸手……禁錮，短暫的禁錮！
  “【青蓮】——！！！”【罪】憤怒中帶著一絲忌憚的尖叫瞬間響了起來。

  可就是這瞬間的禁錮，化作了光輝的少年，已經直接衝入了它的身體當中……光輝，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禁錮所用的劍光，紛紛破碎……秦初雨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隨後緩緩墜落了下去。

  一切都在光之少年撞入了黑暗之後，變得安靜了起來。

  琉歌怔怔地抬頭看著，掌心不知何時已經滲出了冷汗……她下意識地抓住了燁皇子的手臂，“父親，他……失敗了嗎。”

  燁皇子低頭，眉頭緊鎖……忽然，他一握拳頭，“還有我！”

  說著，燁皇子直接將琉歌推開……猛然，這位海底城的皇帝，也化作了一抹藍光，直接撞入了黑暗當中！
  一沒而入。

  “路易斯！路易斯……路易斯——！！！！”

  【罪】的身體瘋狂地抖動了起來，那數量眾多的巨大觸手，此時更是瘋狂地拍打著一切，終於……拍打停了下來，觸手一根根地墜落。

  一道光輝，就在此時，從黑暗當中破出……照亮了整個深海！

  “路易斯——！！！！”

  在一道淒厲憤怒的尖叫聲之下，【罪】的身體被無數的光輝所刺破……最終，黑暗盡散！

  只見一團微光，緩緩地從上方飄落了下來。

  琉歌與龍岡此時同時靠近。

  只見微光之中，海底城的皇帝，此時正抱著少年，緩緩地降落了下來，最終落在了二人的面前。

  “雷亞茲！”龍岡眼中閃過一抹害怕之色，“他?”

  “他……”琉歌神色複雜第看著這張年輕的臉龐。

  “他沒事。”皇帝陛下此時緩緩籲了口氣：“只是耗盡了力量，睡著了而已，另外……”

  龍岡與琉歌同時看著他。

  只見這位海底城的皇帝微微一笑，那是琉歌從來沒有見過的一絲如釋重負的笑容，“我們，贏了。”

  接著，這位海底城的皇帝便一頭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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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54/8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