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因為,蘇家這小小的家庭,根本沒有辦法和墨家對抗。
現在二伯母的話,是要將蘇景然逼上絕路嗎?
她還有那麽多事情要做,還有自己的很多理想沒有實現,難道就要被禁錮在這墨家的范圍內,以後得不到自由嗎?
蘇景然想到這裡,不由有些毛骨悚然,後退了兩步:“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在現代社會,還用這樣簡單粗暴的方式,來驗證一個人的品行和貞潔。更何況,貞潔是個人的事情,跟品行無關,也跟家族無關。”
“品行和貞潔,這是我們全家的事情。一個女人德行有虧,那會讓我們整個墨家蒙羞。”二伯母冷笑一聲說道。
墨老夫人也淡淡地開口,說道:“景然,這是墨家的規矩,你嫁進來之後,就要講究我們墨家的規矩……喜帕能拿出來固然好,要是拿不出來……”
剩下的話,墨老夫人根本沒有再細說。
但是這震懾力,卻比說了還要厲害。
蘇景然的臉色白了又白,知道跟他們說道理亦是毫無用處。
二伯母則十分得意,她娘家有一個侄女兒,早就看上了墨修炎,想要嫁入墨家。
但是奈何二伯母的娘家,身份地位很是一般,所以她的侄女兒想要嫁進來,根本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如今眼看著蘇家這樣的家庭,都能將女兒嫁進來,二伯母心急如焚。
所以一見到蘇景然,她除了諷刺,便是打擊。
現在喜帕的事情,讓二伯母終於抓住了把柄,頻頻攻擊蘇景然。
聽到墨老夫人發話,二伯母早就等不及了,說道:“大家都聽到了啊,老夫人發話了,蘇景然拿不出喜帕,一定是早就在外勾搭了男人,所以沒有清白之軀,讓我們墨家蒙羞。現在,給我將蘇景然拖到後院裡,當牛做馬,為奴為婢!”
馬上有下人過來拖蘇景然,蘇景然咬著牙說道:“你們墨家難道就不講法律嗎?你們沒有任何資格,將人禁錮起來……”
二伯母呵呵一笑,說道:“法律嗎?在D城,我們墨家,就是法律!”
蘇景然脊背一凜,自然知道,在D城,他們墨家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裁決者,沒有任何人可以反抗和質疑!
眼看著蘇景然要被下人拖走,忽然,一方喜帕,輕飄飄地落在了盤子裡……
潔白的喜帕中間,一朵盛開的桃花開在中間……略暗紅的顏色,跟潔白形成鮮明對比。
墨修炎的動作十分乾淨利落,扔下喜帕後,便收回長臂,高傲而淡然。
雖然沒有說一個字,但是墨修炎的態度,卻再清楚明白不過了。
而他手中落下的喜帕,也證實了蘇景然的清白。
二伯母看到這樣的情景,頓時失望得臉色發青。
而墨老夫人,看了看錦帕,又看了一眼墨修炎,才淡淡開口說道:“你們放開景然吧。”
下人們全部松開了手,將蘇景然給放開。
蘇景然終於得到了自由,被下人放開,這才好似從渾濁的空氣裡得到了呼吸一般,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似乎胸腔裡淤積了很多年的濁氣一般。
蘇景然朝著墨修炎投去一瞥,看到他好整以暇的神色,他高傲而冷漠,恰到好處地出現,化解了蘇景然的危機。
但是蘇景然卻在他的眼眸裡,看到了明顯的惡意。
高傲的神情裡,是一種事不關己的惡意。
似乎他才是那個操控全場的人,冷眼看著她被所有的人戲弄,然後在關鍵時刻出手。
是的,她確定他在戲弄她,不然的話,怎麽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她最緊要的關頭出現呢?
不,不光是在戲弄她,甚至蘇景然可以確定,這個男人,在戲弄整個墨家的人。
蘇景然在墨修炎的眼眸裡,看得出這層意思。
似乎這個墨家,是他墨修炎布置的舞台,他冷眼看著大家演戲,看著有的人出醜,有的人鬧笑話,有的人目的無法得逞。
直到這場戲演夠了,他才如同神祗一般地,適時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將所有的戲份完美收官。
他看似是被長輩們的想法和行為引導,但是實際上,這些長輩們做的一切,卻被他暗中操控著,以一種,沒有任何行跡的方式。
仿佛他手裡,操控著一根看不見的線。
蘇景然對這個男人的心思,真正是有點捉摸不透了。
錦帕適時地出現,墨老夫人收起佛珠,神色和善,說道:“吃早飯。”
仆人端起錦盤,朝內室走去,其余的仆人則湧動出來,開始布置餐桌。
二伯母沮喪不已,原本還以為可以刁難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蘇景然,再順利地將自己的侄女兒給弄進墨家來。誰知道這個蘇景然還真的上了三少的床!
二嫂是未過門的媳婦兒,自然不好說什麽,跟在二伯母身後,也是一臉的失望。
飯後,本該是回門的日子。
按理說,墨修炎和蘇景然今天都要回蘇家的。
墨修炎卻站起來,說道:“我先去公司。”
墨老爺子難得地,對墨修炎帶著一絲讚賞:“古話說得好,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現在既已成了家,當然要好好立業!”
蘇景然本來也沒有奢望墨修炎會陪自己回門,所以並不如何失望。
走到墨家大門口的時候,蘇景然本來有些犯愁,怎麽才能夠坐到車回家。
因為墨家大院佔地面積非常寬,整個院子外面的道路,全部是屬於墨家的,別的車根本無法進入。
要走出去,得耗費不少的時間。
正在蘇景然有些犯愁的時候,一輛車堪堪地停留在了她的腳邊。
車窗搖下來,露出墨修炎毫無表情的側臉,和他冷淡的聲音:“上車。”
蘇景然愕然了一下:“你……不是上班去了嗎?”
“不上就算了。”墨修炎關下車窗。
蘇景然一想到要徒步走至少半個小時才能走出墨家大院的范圍外,就有些頭疼,沒有骨氣地喊道:“墨三少……等等我。”
正要啟動的車,唰地一聲停留在了她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