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卻沒有停,打鐵要趁熱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他徹底明白了張師道用的是什麽手段了。
別人以為這老頭相術驚人,讓人信服,蘇辰卻用親身經歷驗證了這個老頭其實用的是精神力攻擊法門。
以相術為幌子,實際上卻悄悄控制別人的精神情緒。
張師道想用精神力迷惑蘇辰心神,勾起他心裡的悲慘之事,然後自我否定自我懷疑,其心十分惡毒。
這是從根本意志上打擊一個人。
精神受到損傷,就是靈魂受到損傷。
如果蘇辰被他聲音所惑,就會改變自己的人生觀、世界觀,從此沒有自己的意志。
別說武道上的成會成為鏡花水月,就算是日常生活,為人處世,都不見得會有自己的主張。
這是從骨子裡毀掉一個人的做法。
更可惡的是,張師道運用精神攻擊時,還配合上了一種奇特的香料,讓人心神放松。
蘇辰有那麽一刻,被這種香味迷惑,差點就被拉進老頭營造的心境,就此沉淪。
迷魂,用藥!
這就是大師,我呸!
蘇辰眼中光芒暴漲,心裡怒火升騰,精神力的運用嘛,可不只有你會。
我就跟你正面拚一拚。
他一句“有血光之災”以聲傳情,精神力如海浪倒卷,把張師道稀薄的精神力打得潰不成軍。
老頭一時措手不及,腦袋就如同被大錘擊打,眼冒金星,心頭一悶,就吐出一口鮮血出來,眼看著臉色就有些灰敗。
精神對決,比起真刀真槍的攻殺還要凶險,精神受傷,就會反饋到肉身。
張師道想操控蘇辰的情緒,就如同每次對付那些崇拜他的民眾一樣。
卻沒想到這次卻踢到了鐵板上,遇上了一個精神力比他還強上許多的人,而且也懂得精神運用之法。
蘇辰在迷神香的香味侵襲下,還能凝聚精神反擊,這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的事情。
實在是張師道用迷神香配合精神言咒之術,還沒被人正面破過。
這藥說珍貴其實也不見得有多珍貴,但如今卻很難見到了。下九流之中有些心地歹毒的敗類,就經常用這一類藥物,迷惑別人的神智,達成自己的目的。
蘇辰小時候就聽到顧媽媽說過,有某某人被街上的拍花黨迷暈之後,自己乖乖的去銀行取了錢給歹徒,事後還茫然不知。
可想而知,這種藥物是多麽的滅絕人性了。
官方只要一聽到有人用藥迷魂,那是堅決打擊,決不姑息。
幾次下了重手抓捕之後,敢用這藥的人已經漸漸少了,但在一些隱蔽的地方,總會有人垂涎藥物的獨特效果,而偷偷使用。
這張師道就是其中一個。
蘇辰的聲音幽幽,眼神明亮如星,緊盯著張師道:“你少時文不成武不就,被人小看欺凌,更是父母嫌棄,兄弟朋友背叛。不得不說,你就是一個窩囊廢,除了拖累別人,再沒有別的長處。”
不就是用精神力編故事嗎,小爺我也會。
蘇辰芯片掃描之後,早就把張師道的底細看得清楚。
他見到老頭精神波動散亂,知道這時候正是乘虛而入的時機,再不手下留情,心念一轉,加強了精神的侵染。
“以其人之道還施彼身!”
蘇辰最喜這種行事方式。
人怎麽對我,我怎麽對人,既然敢架梁子,就得有承受後果的心理準備。
他的聲音如同鬼泣,悲憫的說道:“張大師你那年被人一拳打中腰腎,受了嚴重內傷,自此不能人道,又沒有子嗣傳世。這種日子生不如死,每過一天都是煎熬,依我看,還不如早點去了為好。”
“生不如死,還不如早點去了!”
張師道眼神灰暗,兩道淚水流了下來。
他突然感覺到生無可戀,頭一低,就向著門邊的石柱上面一頭撞了過去。
“啊!”
“大師!”
“小心!”
四周一片驚呼。
眼看著張師道就要血濺當場,腦漿迸裂。
卻見得一個人影搶在八個壯漢的前面,一把就抓住了老頭的肩膀,拖了回來。
這人年約四十,高大魁梧,臉色黑紅,正是汪虎。
他身著對襟露肩短打布衫,胸前敞開著,一個白色虎頭栩栩如生的紋在上面。
虎眼血紅,眼神森森,極為傳神。
“朋友下手這麽狠辣,連老人家都不放過,不嫌太過份了嗎?”
汪虎拉過張師道,見他此時仍然眼神錯亂喃喃自語,知道大名鼎鼎的張半仙就此廢了。
物傷其類,同為八大門高手,見著眼前同伴的下場,汪虎心裡狂怒,殺意湧動,出言質問道。
“虎二哥!”蘇辰冷笑著叫了一聲:“我早就說過,來此隻為章含,若是有人不自量力敢伸手擋路,就別怪我下手狠辣。這老兒竟然敢用精神攻擊我,還使用見不得人的迷魂香,被我反攻受傷,也是理所應當。成王敗寇,莫不如此。”
“好一個成王敗寇,昨晚聽到你的拳賽消息,我還不覺得你有多厲害,如今看來,卻是小瞧你了。”汪虎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要找章三兒報復也可以,只要過我這一關就行。”
“好!”
蘇辰伸手做了一個迎客姿勢,雙腳不丁不八,衣襟無風自動,已是準備接招了。
“行,你既然這麽有信心踩我烈虎堂的旗子,上門踢館生事。那麽,就算我出手重一點傷了人,沈三江也不能說我的不是。”汪虎面沉如水,氣到極處,他反而沉靜了下來。
他目光冰冷的說道:“我所修習的是三茅請神術,乃是道家別傳護法之術,用出來後隻知殺敵,敵不滅,術不收。你可想清楚了,現在退去,還來得及。”
“不用多說,今日蘇某來此,就沒想過和氣收場。你們不把章含交出,就是我生死仇敵,大家各自出手,生死各安天命!就算我技不如人,被你打死,也算命該如此。”蘇辰面色淡漠,身體微微下沉,腳下二字鉗羊馬。
一足微微探出,兩手一豎,刷的一聲,開門揖客。
兩人幾句話一說,氣氛就變得僵冷,殺氣騰騰。
四周眾人知道這已經是話到盡頭,說無可說。
剩下就是大打出手,事到如今,也沒誰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