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召是靜社的劍術總教習,有資格參預所有修練指導,尤其是對於精英學員的指導,極有經驗。
李靜雖然能夠靠著董事的權力直接提升蘇辰為精英學員,但怎麽教,怎麽練?卻還是得聽伍召的。
而在伍召的心裡,左雲天根本就夠不上精英學員的檔次,只不過靠著偷襲打贏花雲,這算什麽天才?
什麽時候安藝靜社要求如此之低了?
在他的心裡,要成為靜社精英學員,有幾點是必不可少的。
第一是品性,另一個是體魄。
劍術技巧反倒是次要的。
因為技巧這東西熟能生巧,練得多了練得久了,只要夠勤快,總會練出成績。
所謂品性,倒不是說做人要有多麽善良溫和,其實說的是本性。
劍為君子,使劍者當堂堂正正,不畏挑戰,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那一戰蘇辰跟花雲切磋,他也看了。
那算什麽戰鬥,完全是小孩在胡鬧,一個粗心大意,一個投機取巧,最後投機取巧的誤打誤撞贏了,或者說處心積慮的贏了。
這種贏的方式,深為他所不喜。
第二點體魄,指的就是身體素質了,其實指的是資質。
一個人能走多遠,多數看的是先天體質。
都快要成年了,體魄還弱得可憐,這不是天生廢物,就是為人太懶,無論是哪一點,都不足取。
因此,他認為花雲輸在經驗不足,可以原諒。而蘇辰贏得僥幸,沒有意義。
李靜搖頭失笑,她知道這位白胡子老教習資歷太老,性格極為固執,也不去跟他爭論。
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倒是覺得左雲天的劍術天賦極高,身體也有著很大潛力,日後成就可堪與鍾浩比擬,伍老不必心急,拭目以待即可。”
兩人暫時無事,交談了幾句,誰也說服不了誰。
其他幾位教習坐在一旁,看了看兩人,一時也不作聲,感覺到此次靜社晨會的氣氛有些微妙。
過不一會,就見到重力房內的年輕人此時已經換了地方,到了劍術精煉室內。
這裡就不是練體的地方了,而是練神經反應、劍法速度的地方,看的是學員對劍術的掌握,出劍收劍能不能自然流暢。
只見房間四壁射出無數星點,有的呈針形,有的呈條狀,更有的結成塊狀。
不單單是四面夾擊,還有頭頂和腳下,也會時不時的出現攻擊。
這些攻擊全由能量組成,出現在空氣中就宛如實質,組成各種形狀,模擬十八般兵器。
攻擊力不大,練習者如果擋不住,也不會傷著,只會顯得狼狽。
就算是精英學員花雲、衛元浩兩人,在這個房間之中,也撐不了一柱香時間,就得很快敗退。
只有大師兄鍾浩,能在裡面呆足三刻鍾而不失手。
因為,這個房間的能量攻擊是越來越快,到了後來,所有攻擊會連成一片,看都看不清楚,更別提去格擋攻擊了。
只見那房內少年身邊劍影森森,刺挑抹撩切劈斬,前擋後格,圈繞飛掠,沒放過一道攻擊。
轉眼就過了一刻鍾,他身上衣物仍然整整齊齊,沒漏過一次攻擊。
“好,果然他的長處在這裡,當時見他比試之時,花雲無論怎麽攻擊都沒有用處,我就覺得奇怪,原來是反應特別靈敏。”
李靜拊掌欣喜。
“呃……”
她話音剛落,就見到房間內的光影一散,所有能量攻擊都停了下來,蘇辰已經在收拾物品,準備離開。
伍召笑道:“他知道接下來就擋不住了,就乾脆停止鍛練,完全沒有挑戰極限的想法,這又怎麽可能攀登高峰……雖然反應不錯,但劍法全是輕靈飄忽的招式,力量極弱,也算不得什麽?如此性格和實力,別說跟鍾浩比擬了,我看他連衛元仲的三招都擋不住。”
“李小姐,依我看,還不如把他的精英學員證收回來,如此實力的精英學員,會被南江同行笑話的。”
這人一有了成見,怎麽看都有自己的解釋。
李靜見到蘇辰關了能量攻擊,心裡也有些失望:“難道他真的只能撐一刻鍾,那也不怎麽樣啊,而且劍法變化不大,來來去去都是刺擊,是不太熟練呢,還是根本就沒練好?”
兩人沉吟間,蘇辰已經推門出了劍術精練室。
他並不是因為撐不住而停了下來,而是覺得這種神經反應鍛練對自己毫無用處,如此攻擊,閉著眼睛都能完美無漏的擋了下來……
之所以來來去去就用一招刺法,只是覺得單憑順手一劍,就能封擋四方八面,哪用得著多費手腳?
論及神經反應和眼力,蘇辰只能說自己天賦異稟,在靜社中已經無法鍛練。
所有的攻擊在他眼裡都是慢如蝸牛,更逃不過他四階頂峰陽神精神力的感應。
這樣還能有什麽威力?
“如今的身體經過氣運燃燒,再習練了二十四式劍體術,已經達到了三階巔峰,換做國術品階,就是罡氣境後期實力……果然有舍才有得,到了這時,我在這個世界總算有了些許自保能力。”
“越門十三劍式,雖然是一門精深無比的劍術,但是,我既然徹底掌控了身體,做到心與意合,意與神合,所有劍招就能信手拈來。這套劍法對我毫無秘密,境界嗎?肯定會讓人大吃一驚的。”
蘇辰笑的得意,這是自己的隱秘,也是底牌,沒必要隨意暴露出來,不到緊要關頭,還是藏著點好,就算是在密室之中。
隱隱約約傳來的窺視感,根本就逃不過他的感應。
……
“好小子,終於等到你了,怎麽,不當縮頭烏龜了?用了卑鄙的手段偷襲了花雲,還真以為自己是精英學員了。”
迎面一個高大青年,滿臉凶相的看了過來,手裡握著一柄錚亮青鋼劍,這是靜社精英學員的練習劍,跟蘇辰收在腰間的劍一模一樣。
說話的正是靜社精英學員衛元仲,左雲天曾經因為擋了路,被他順手推了個狗啃泥,說起來,這是前身的一點恩怨,蘇辰本也不再掛記。
可是,他想忘記,人家卻找上門來了。
蘇辰臉色一黑,抬起頭來,卻見到不單是這衛元仲,七樓大堂此時已經湧來了幾十個普通學員,還有一位抱著手臂饒有興致望過來的高傲青年,微微昂著頭俯視過來。
這是精英學員大師兄鍾浩,他顯然是在看戲。
在鍾浩身邊不遠,花雲頭上綁著厚厚的繃帶,嘴巴兀自腫得像是香腸,在那裡喋喋笑著,眼睛裡閃著憤恨又得意的光芒。
蘇辰一見到這位,什麽鬱悶都沒有了,忍不住捧腹大笑,指著花雲前仰後合道:“我說怎麽這麽多人來看熱鬧,原來是香腸哥你搬來的救兵啊,牙齒長好了沒有,叫兩聲來聽聽。”
他眼尾都沒掃一下衛元仲,完全沒有理會。
“轟……”
四周學員轟然大笑。
蘇辰出言雖然刻薄,但這話實在是太過形象。
經他一提醒,眾人果然覺得花雲的嘴巴像根大香腸,紫紅色雙唇泛著絲絲油光,腫脹混圓外翻。
讓人捧腹的同時,心裡又升起一股嘔意。
“你……你!”
花雲平日裡自負風流,今日傷還未愈就來靜社,只因為蘇辰來此修練,他想看看對方被狠狠教訓的模樣,一時忘了以自己的形象,著實見不得人。
他牙齒被打掉幾顆,此時又綁著崩帶,說話不太方便,臉色脹得通紅,卻也毫無辦法。
只是拿求助的眼光看向衛元仲,希望他出手快一點,狠一點,也把那左雲天那小子打成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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