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見林雪青離開得乾脆利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自己有一些想問的話都沒來得及問,她便已經飛快的消失在眼前。
李雲東不由得搖了搖頭,在原地低頭沉吟了起來。
等他沉吟了一陣,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見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自己,大氣都不敢多喘一口,唯恐打攪了自己的思路。
一旁的紫苑也滿臉關切的問道:“怎麽,想到什麽了?”
李雲東搖了搖頭,眉頭緊鎖的說道:“我很奇怪,為什麽萬鎮源會知道我拿到了千年雪蓮?要知道,我剛進家門,屁股都還沒坐下,他就居然已經知道我拿到了千年雪蓮,還知道我已經回家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紫苑想了想,說道:“其實你也不用擔心這麽多,外丹派的勢力之大,遠非你我所能想象。當初十年動亂爆發前,外丹派的領袖,也就是閣皂宗的宗主湯不周就已經開始籌劃將資產向遙遠的新疆西部以及東南沿海各省轉移,那是閣皂宗的閣皂山就已經幾乎成了空置的祖庭了。尤其是當閣皂宗的宗主在遷往新疆的天山後,他日後收下一名叫西日阿宏的新疆人為徒弟,將自己的功法都傳給了他。”
李雲東聽著心中一動,忽然問道:“這個西日阿宏難道就是……”
紫苑點了點頭:“沒錯,就是萬鎮源!日後萬鎮源受到其師父的影響極大,被漢化得非常厲害,他平日裡也從來以漢人自居,根本不認為自己是新疆人,事事都想著如何重振閣皂宗,重振外丹派。他這十幾年來處心積慮,甚至不惜將自己的祖庭都放空,而選擇將教派勢力以公司集團的形勢在全國發展,因此他在各地都打下了自己的勢力根基,哪怕是西藏也不例外。所以,他知道你的行蹤,這一點也不奇怪!”
李雲東深吸了一口氣,他搖頭說道:“我知道萬鎮源是一個不世出的梟雄,可沒想到,他這一局棋,竟然謀劃得這麽深,這麽長遠!可怕,真是可怕!可,他為什麽派林雪青來?松谷庵是外丹派的麽?”
阮紅菱這時搶著說道:“當然啦,松谷庵是專門經營茶葉生意的,黃山一代的茶葉生意都有林雪青和鍾青松的身影,而天底下修行門派,經營茶葉和藥材的,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外丹派掌握的,而閣皂宗又獨自掌握了外丹派的百分之九十的資源和渠道!”
李雲東面色沉凝:“原來是這樣!倒是我小看這個外丹派,小看閣皂宗了!采蓮大會我見他們沒有什麽高手,心裡面不由得小看了他幾分,卻不知道他們的經濟實力竟然這樣強麽?”
紫苑笑道:“沒有高手,這一直是外丹派和萬鎮源心中的痛,所以萬鎮源才會不惜一切,發瘋一般的想要煉出地元靈丹。只要有一枚地元靈丹,閣皂宗就能出現一個金身高手,一旦出現一個金身高手,那以閣皂宗在修行界幾乎佔據絕對優勢的經濟實力,他們可以很快的顛覆整個修行界的格局!”
李雲東不由得感歎道:“法財侶地器,這個財看來不僅僅體現在修行上啊,甚至在修行界各派的爭霸上,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蘇蟬拉著李雲東的胳膊,插了一句話,說道:“我們現在也有錢啦!不是窮人啦!”
小丫頭天真爛漫的一句話頓時惹得李雲東哈哈笑了起來,他寵溺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笑道:“傻瓜,我們這點錢在人家眼裡面,那真是一根毛都不如。”
紫苑微微一笑,說道:“也不用妄自菲薄,現在千年雪蓮在我們手裡面,這可是有市無價的東西,一旦你想有意出售的話,你立刻就可以變成一個億萬富翁!”
李雲東呵呵笑道:“開什麽玩笑,這種寶貝,我怎麽舍得賣?”
紫苑笑道:“那倒是!不過,這個萬鎮源早不派人來,晚不派人來,偏偏這個時候派人來,這說明萬鎮源也怕你拿到千年雪蓮以後不跟他合作,所以派人來告訴你前往黃山,這之中我覺得警告多於陰謀。因為從萬鎮源和閣皂宗的情況來看,他們渴求地元靈丹應該更甚於你!”
李雲東點頭道:“我同意你的看法。不過,這個萬鎮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還怕我跑了麽?天底下除了他能煉地元靈丹,還有誰能煉?”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周秦忽然問道:“師父,那你是決定要去黃山了麽?”
李雲東點了點頭:“是!而且,這種事情,事不宜遲,我這就去!”
周秦立刻說道:“那師父,我要跟你一起去!”
她話音剛落,一旁的蘇蟬也跟著嚷嚷了起來:“我也要去!”
小丫頭一喊,小狐狸們也跟著鼓噪了起來:“掌門人,我們也想去黃山看看!”
“是啊,黃山可是天下第一奇山啊,我們還從來沒有去過啊!”
“掌門人,你就帶我們去看看吧!”
一時間客廳裡面群雌粥粥,吵吵嚷嚷,李雲東頓時哭笑不得,他佯怒的瞪了周秦和蘇蟬一眼,喝道:“你們以為我是去遊山玩水的嗎?你們知道現在有多少人盯著我們嗎?”
周秦和蘇蟬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心中暗叫委屈:自己又不是要去玩的,分明是小狐狸們要去玩,關自己什麽事情啊?
可她們也知道李雲東這是在殺雞儆猴,便也都乖乖的低著腦袋不說話。
小狐狸們見周秦和蘇蟬都被訓了一頓,頓時一個個都縮回了腦袋,不再吵嚷。
李雲東見自己終於“鎮壓”了這幫小狐狸們,便扭頭對紫苑說道:“紫苑,我這就去黃山,家裡面還是拜托你了。”
紫苑頗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就一個人去麽?也不休息一會?你進門還不到十分鍾啊!”
李雲東搖了搖頭:“算了,這千金重寶在身,實在是放不下心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早點去的好。你們就不要跟著去了,我一個人方便。”
紫苑見李雲東態度堅決,便也沒有強求,她柔聲說道:“那你自己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就是。”
李雲東微微一笑,衝她點了點頭。
一旁的阮紅菱眼見紫苑說話的時候竟是平日裡極少流露出來的溫柔和關切,尤其是她和李雲東之間說話,仿佛一個即將離家的丈夫在關照留守家中的妻子一般,而妻子也是百般關切的叮嚀著即將遠行的丈夫,兩人之間言語氛圍有些奇怪,而他們卻毫無察覺!
阮紅菱心中嘿嘿一笑,她有心想促成自己的師姐與李雲東好上,心中便開始盤算了起來。
可正當她盤算的時候,卻見李雲東剛出門,便聽見門外一陣大呼小叫:“師父,師父!”
阮紅菱好奇的與蘇蟬等人來到門口往外一看,卻見約翰、克麗絲和奧爾芭三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知道了他們的住址,找上了門來,三個老外剛一見到李雲東,便一排齊溜溜的跪在地上,大喊了起來。
李雲東見這時候居然遇到了這三個死纏著自己要拜師的家夥,他頓時覺得頭大如鬥,苦笑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麽?你們怎麽知道我住這裡的?”
約翰搶著說道:“師父,我們有誠心想要拜師,自然能問到的!”
李雲東心中一動,立刻朝著周秦看了過去,周秦頓時臉上尷尬一笑,說道:“昨天馮娜打電話問我來著,我也不好意思不說……”
李雲東暗自搖頭,他彎下腰,將約翰、克麗絲和奧爾芭扶了起來,搖頭道:“不行,現在我不能收你們為徒。”
約翰雖然塊頭比李雲東大一圈,可他隻覺得李雲東手一伸過來,自己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他焦急的追問道:“師父,為什麽?難道我們還不夠誠心麽?”
克麗絲也認真的對李雲東說道:“你讓我們做什麽,我們都已經做到了,為什麽你還是不肯收我麽為徒呢?難道種族的真的就這麽重要麽?”
奧爾芭雖然聽不懂他們說什麽,但是她察言觀色之下也知道自己的同伴正在求李雲東,也跟著一個勁的點頭,然後不停的用手指指著自己,用很是蹩腳的中文,喊著自己剛取的中國名字:“趙晶,我,趙晶!”
李雲東很有些哭笑不得,可他又不能對他們說自己是現在要去黃山,所以不能收他們為徒,而且,自己依舊沒有考慮好,到底要不要收這三個外國人為徒。
李雲東想了想,很是含糊其辭的說道:“現在不行,時機不到!”
克麗絲連忙追問道:“那什麽時候才是時機已到呢?”
李雲東想了想,說道:“等我覺得合適的時候,就是時機已到了!”說著,他對克麗絲等人很是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
說完,他自己快步離開,約翰和克麗絲等人大急,連忙追了幾步,可剛追出去幾米遠,只見李雲東轉進了一個拐角便立刻消失不見。
克麗絲、約翰以及奧爾芭頓時滿臉失望。
奧爾芭忍不住埋怨道:“這個該死的大男子主義者,誰能給我一把槍,我要給他一槍!”
約翰頓時駭然:“你說什麽?”
克麗絲也搖頭道:“奧爾芭,以後你不能說這種話,這在中國人看來,可是欺師滅祖的行為!”
奧爾芭聳了聳肩膀:“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誰讓這個家夥太欺負我們了?”
說著,三個老外互相對望了一眼,齊齊的歎了一口氣,愁眉莫展,心道:到底要怎樣,才能拜師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