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東等人聞聲望去,卻見一個年輕人正撇著嘴,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他旁邊跟著一個女人,打扮時髦,戴著一副墨鏡,倒是挺漂亮的樣子。
余滿樓眉頭微微一皺,看著他們的目光有些不善,他正要說話,卻見這個年輕人也扭過頭來看向他們。
李雲東卻一眼發現,說話的這個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曾經在布達拉宮下面遇見過的那個跟自己較真的年輕人,後來這個年輕人跟著導遊劉夏一起進了布達拉宮,隨後便不知道去向了,卻沒想到今天竟然又在這裡能夠見面,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這年輕人一眼瞧見李雲東,也愣了一下,隨即便認出眼前的這個男生便是曾經在布達拉宮下受到活佛禮遇的男子,他身旁的女人也是一驚,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聲道:“這不是那個誰嗎?”
這男子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他小聲嘟囔道:“本來就是嘛,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麽神仙?”
余滿樓哼了一聲,冷笑著說道:“萬物芸芸,何所不有,況列仙之人,盈乎竹素矣。不死之道,曷為無之。”
這男青年聽得目瞪口呆,啞然道:“你說什麽?”
李雲東笑著對余滿樓說道:“余真人,算了,我們走吧,沒必要和這種人談論這些事情,道不同不相為謀。”
余滿樓笑道:“李真人說得對,是我太較真了。來,跟我到後院去吧。”
幾個人不再搭理這個滿頭霧水的年輕男女,自顧自的向蓬萊閣深處走去。
李雲東等人經過三清殿、呂祖殿、天后宮等地,所過之處亭、殿、廊、牆層次分明,,楹聯、碑文、石表、斷碣、琳琅滿目,比比皆是,顯露出蓬萊閣與其他地方所不同的深厚文化底蘊。
一行人穿過仙人橋後,便來到了蓬萊閣的正樓前,李雲東抬頭一看,卻見一棟樓閣屹立於丹崖頂處,這座閣樓高約十五米左右,坐北朝南,為雙層木質結構,閣上四周環繞著明廊,可供有人登高遠眺,樓閣正當中懸掛一個金字牌匾,正是清代書法家鐵保手書的“蓬萊閣”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樓閣東西兩壁則懸掛著歷朝歷代名人學者的詩詞,古色古香,透出一股深厚的歷史底蘊。
李雲東回頭一看,卻見此時站在這個角度看去,卻見遠處的仙景已經慢慢的收攏,仿佛八仙已然漂洋過海,漸漸遠去,唯獨彩霞掛空,海天一線處七彩斑斕,巍然壯觀,實在是令人便是多看一眼便心中憑空生出一股豪壯浩然之氣。
李雲東不禁感歎道:“真是神仙福地啊,難怪余真人這樣年輕就能修為這麽高。”
余滿樓搖頭笑道:“李真人你是在笑話我麽?我修為離你差得很遠呢!”
李雲東自然知道自己是有人元金丹和地元靈丹的造化,而余滿樓卻是實打實一步步修煉上來的,要是自己按部就班的修煉,只怕練到三四十歲都不一定能練出金身境界,而對方看起來才不過二十歲左右,便已經達到了陽神頂級的境界,離金身也只有一步之遙,這樣的修為放眼整個修行界年輕一代的修行人當中,那也是十分罕見的了,這毫無疑問是得益於蓬萊這樣得天獨厚的修行環境。
李雲東認真的說道:“余真人可別妄自菲薄,聞道雖有先後,但得道卻不分早晚,早得道十年,不見得就比晚得道十年的人來得修為更高。”
余滿樓頓時肅然,認真的對李雲東施了一禮:“多謝李真人指點。”
一行人說話間,已經穿過蓬萊閣,來到後院一處低矮的樓院處,余滿樓推開一間房門,揚聲道:“媽,有客人來了!”
從房間裡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衝淡平和,讓人聽了心中便不由得充滿了安靜祥和之感。
李雲東等人向房間裡面看去,卻見房間裡屋走出來一個女子,身穿道袍,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的樣子,容貌雖然不算漂亮,但是氣質端莊高潔。
這女人目光一掃,先是看了李雲東一眼,眼睛一亮,微微頷首,繼而她目光往紫苑身上看去,也輕輕點了點頭,隨後她目光落在一旁的蘇蟬身上,卻是愣了一下,眉頭微微一皺,隨即便又舒展開來。
這女子掃完後,收回目光,微笑著對李雲東說道:“這位就是名動天下的鬥戰天尊李無敵了吧?我家小余從龍虎山回來以後就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他很是仰慕你的驚人修為呢。”
李雲東笑道:“您就是蓬萊派掌門,余青余真人?”
余青微微笑道:“真人可愧不敢當,我們蓬萊派到現在已經淪為微末小派,不敢在李無敵的面前說這種大話。”
這時一旁的紫苑忽然開口說道:“余真人不比謙虛,蓬萊派雖然已經衰落,但未必沒有崛起的一天,余滿樓真人年輕有為,想必蓬萊派就會壯大在他的手上。”
余滿樓被紫苑忽然開口一讚,頓時喜不自禁,滿面紅光,幾乎要抓耳撓腮:“媽,你聽見沒?我還是很不錯的,就你一天到晚老說我沒用!”
余青佯怒的瞪了他一眼:“紫苑真人那是跟你客氣!你還當真了!”
說著,余青對紫苑笑道:“紫苑真人,上次你在龍虎山救了小余,我還沒感謝你呢,隻不知道這一次你們大駕光臨,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麽?”
紫苑見余青如此開麽見山,與李雲東對視了一眼後,用目光看了看他,示意讓李雲東來說話。
李雲東會意,對余青說道:“余真人,不瞞你說,我們這次來的確是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余青呵呵一笑,說道:“李真人客氣了,有事盡管直說,我很感謝你們在龍虎山的仗義援手,如果不是紫苑真人靈宮派的靈丹妙藥,我家小余只怕這傷不會好得這麽快。”
一旁的紫苑笑道:“余真人才是客氣,就算我不出手,其他門派也會有修行人出手相助的,我只是適逢其會而已。”
余青搖頭輕笑道:“這可不一定,現在各門各派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互相禮讓,但私下裡勾心鬥角,互相拆台的事情可沒少乾。”
紫苑見余青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語氣間暗藏一絲怨氣,她不由得微微一愣,但她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李雲東這時說道:“余真人,我們聽說蓬萊派擅長修補法寶,不知道這項絕技是不是傳承下來了呢?”
余青臉色忽然一變,目光頗為警惕的看向李雲東:“李真人,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
紫苑見余青一瞬間敵意大起,她立刻開口接道:“余真人,是我師父告訴我的,如果有什麽不方便的,你就當我們沒有問過這件事情吧。”
余青目光掃了一旁的余滿樓一眼,余滿樓點頭示意,自己走了出去,像是在巡視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麽人靠近。
余青微微沉吟了一會兒,低聲歎道:“剛才真是抱歉,失禮了。李真人,你知道我們蓬萊派為什麽會衰落成這個樣子麽?就是因為我們蓬萊派精通此術啊!”
李雲東奇道:“這是為什麽?”
余青苦澀的笑了笑,說道:“法寶是修行人的貼身武器,如果損壞了,那這個法寶就廢了,修行人的鬥法實力也會隨之下降一大半。如果要重新煉製的話,更會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因此當初我們蓬萊派第二十七代掌門便立志於研究法寶修補的工作,後來連續三代掌門都將精力投注於其中,而導致門派勢力停滯不前,等他們將這項技術研究出來以後,修行界的格局已經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李真人,你想想,天下修行門派所有人的法寶壞了就只能淘汰浪費,可唯獨我們蓬萊派的法寶不怕損壞,可以維修重新利用,你說其他門派眼紅不眼紅?這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李雲東謹慎的沒有接話,但他沉默不語,跟著余青歎息了一聲。
余青見李雲東沒有表態,但也不以為意,她又說道:“後來修行界各派對我們群起而攻之,有些人甚至趁火打劫,威脅我們交出我們蓬萊派的秘術。這麽多年下來,我們蓬萊派代代相傳,對外早已經聲稱這項秘術已經失傳,但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項秘術尚存於世,王遠山便是其中一個。幸虧你們是從他這裡聽說來的,否則……”
余青苦笑著看了一眼門外的余滿樓,說道:“……否則我就隻好帶著我兒子四處逃亡了。”
李雲東笑了笑:“余真人也沒必要這樣,我還是相信天地間有公道存在的,天大地大,大不過一個理字。有些人可以仗著自己強勢,橫行一時,但絕對不可能橫行一世。”
余青微微彎腰,施禮讚道:“無量壽福,李真人說得好。不知道你們這次來是想修補什麽法寶?”
李雲東從自己懷中取出了通天琉璃鏡和紫金羅玉盤,雙手呈到她面前:“就是這兩樣法寶。”
余青一眼掃去,頓時一驚,失聲道:“這不是靈宮派的鎮派法寶通天琉璃鏡和紫金羅玉盤麽?你,你們想要修補這兩件法寶?”
李雲東點頭道:“正是!”
余青臉色一變,她目光閃爍的看了李雲東等人一眼,咬牙斷然搖頭道:“不行!絕對不行!”
李雲東大驚:“這是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