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木聽到西園寺常勝這句話,頓時嚇了一跳,他驚道:“常勝君!你瘋了?這裡有好幾個金身高手啊!”
西園寺常勝冷冷一笑,說道:“當敵人以為他們勝利的時候,恰恰是他們失敗的開始!你以為我不知道這裡有金身高手嗎?哼,一會你用式鬼在附近製造一點動靜出來,只要一有混亂,拍賣會肯定會立刻將這些競拍品全部收起來!而這裡的修行人應該是不允許被跟隨一起進去的。只要這個藥王鼎能夠脫離這些修行人的視線,我就有辦法把它弄走!”
東木呆了一下,他憂心忡忡的說道:“可是常勝君,這樣做……會不會引起中日修行界的互相仇視和對抗?”
西園寺常勝扭過臉來,滿臉猙獰,他目光森然的瞪著東木,強忍著怒氣,低聲咆哮道:“東木君,你跟我來!”
東木被西園寺常勝的樣子嚇得退後了一步,但他很快一低頭,小聲道:“是的,常勝君!”
西園寺常勝帶著東木來到了一間洗手間中,他確定了這裡面沒有人後,才猛的一轉身,一隻手握著一個金剛杵,另一隻手捏著真言指訣,往東木身前猛的一推!
東木身形大約一米七五左右,也不算瘦弱,但他被西園寺常勝這凌空一推,頓時整個人都橫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在身後的牆壁上,一下將瓷磚裝修的牆壁撞得凹陷了下去,一時間白色的瓷磚嘩啦落下。
西園寺常勝憤怒的咆哮道:“你這個蠢材!從李雲東擊敗橘稚子小姐起,兩邊就已經結仇了!現在橘雅子大人已經被新義派和古義派的其他門派逼得進退不能,她必須要當眾擊敗李雲東才能挽回顏面,否則……我們將匍匐跪倒在那些亂改教義的蠢貨手裡面!丟失總管長職位的過失,你擔當得起嗎!!”
東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按在牆上,他痛苦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隻得斷斷續續的勉強道:“我,我明,明白了,常勝君,快放我,下,下來!我照你說的做!”
西園寺常勝這才手微微一收,他臉上的怒意微微一消,冷哼道:“知道了就趕緊去做!到外面弄點動靜出來!”
西園寺常勝話剛說完,他便眉頭一皺,捏著指訣的手指一揮,洗手間的大門便砰的一聲自動關上。
恰巧此時正好一個男人正要趕來上廁所,卻怎麽也打不開洗手間的大門。
西園寺常勝目光陰森的盯著門口看了一會兒,他見企圖進門的人離去不再嘗試開門後,這才轉過臉來,瞪著東木。
東木揉著胸口,他也不敢怠慢,飛快的從口袋中掏出幾張符籙,一隻手捏著指訣,另一隻手則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符籙,橫在胸前,口中低聲念誦著咒語。
他剛念誦起咒語,這兩道符籙便轟的一聲燃燒了起來,符籙上冒出一陣陣黑色的煙霧,順著洗手間大門的門縫便往外鑽了出去。
就在西園寺常勝和東木躲在洗手間裡面策劃陰謀詭計的時候,沈佑像是一隻蒼蠅一樣圍在沈萬才身邊,喋喋不休的說道:“老爸,公司現在流動資金也不多啊!這七億上哪裡去弄啊?”
“老爸,七億買這麽一個東西,你自己買了也就算了!你怎麽竟然轉手就送給這個……送給一個外人?”
“老爸,我跟你說話啊,拜托,我好歹是你兒子,是你唯一的兒子,你看我一眼好不好?這個家的財產我也是有份的,你不能這樣亂來吧?”
沈佑最後一句話一下刺激到了沈萬才,他勉強對四周趕來恭喜他,恭維他的人們笑了笑,然後轉過身,面色如常的拉著沈佑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後,他才猛然臉色一變,咬牙怒道:“你搞清楚!這個家的一切都是我沈萬才一個人打拚出來的!沒有我,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你!沒有我,你根本不會有現在的錦衣玉食!別以為你做了幾單幾百萬的生意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哼,我告訴你,如果沒有我,你屁都不是!人家如果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親手打下的這個江山面子上,他們會跟你這個草包合作?”
沈萬才毫不留情的痛斥著自己這個恨鐵不成鋼的兒子,他咬牙切齒的說道:“你以為自己現在翅膀硬了?敢這樣跟我說話了?我告訴你,我哪怕有一天家產全部散盡,也不會給你留一分錢!等你什麽時候白手起家,打下我這樣一大片的江山基業了,再跟我說‘這個家的財產你也有份’這種話吧!!”
沈佑被沈萬才這一通劈頭蓋臉的痛罵罵得傻了,他一時間呆在了原地,愣愣的回不過神來。
在他的腦海中,實在是無法理解:為什麽自己的父親寧願花七億去買一個莫名其妙的藥王鼎,也不願意給自己留一分錢?為什麽自己的父親寧願把這七億的東西轉手送給一個外人,也不願意多給一些錢給自己的兒子?難道自己不是他的親生兒子麽?
沈佑渾身發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忽然猛的轉過身,目光凶狠的向李雲東看去。
沈萬才見狀立刻喝道:“你要是敢亂來,我就敢立刻跟你斷絕父子關系!”
沈佑渾身劇震,他目光絕望的回頭看了沈萬才一眼,嘴角抽動了一下,流露出一抹慘笑,他哈哈笑了起來,轉身一邊笑,一邊衝出了拍賣廳。
沈萬才目光定定的看著沈佑的身影,渾身微微顫抖著,此時沈薈也走過來,小心翼翼的說道:“老爺子,你別生哥哥的氣了,他……”
沈萬才聲音疲憊而低沉的說道:“不要提他了,如果你還有幾分孝心的話。”
沈薈很是乖巧的閉上了嘴巴,沒有說話。
沈萬才像是瞬間老了幾十歲一樣,臉上滿是憔悴和皺紋,他捂著胸口,滿臉痛苦,身子一點一點的往後倒去。
沈薈見狀,立刻扶住了他,大聲喊道:“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沈薈話音剛落,便見一個沉穩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旁邊響了起來:“別著急,我看看。”
沈薈扭頭一看,只見李雲東正握著沈萬才的手,鎮定的對自己說著話,她知道李雲東是一個身負神技的奇男子,再加上他曾經救過沈萬才的命,因此也不敢再在李雲東的面前耍大小姐脾氣。
沈薈一臉焦急的問道:“老爺子怎麽樣了?”
李雲東一邊緩緩的將自己的真元向沈萬才的體內輸送過去,他一邊低聲說道:“沈總沒事,他只是急怒攻心,體內氣血不夠用了。”
沈薈不解的問道:“可是,上一次你救了老爺子以後,他不是很好麽?我看他好像那時候年輕了十幾歲似的,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李雲東輕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沈總現在已經是衰體之身,身體各個部位和各個器官都已經比較衰弱了,再往下走,就是衰竭死亡的階段了。在這個階段的人,可以依靠靈丹妙藥保上一陣子,但不太可能一顆藥就能讓他返老還童,更不可能一顆藥就徹底改變他的體質。”
沈薈似懂非懂的看著李雲東,她想起這個男生的神奇之處,又想起自己的父親不惜花費血本買下藥王鼎,又轉手要送給眼前這個男生,她忽然間心中一動,像是明白了什麽,眼中多了幾分明悟的目光。
李雲東真元純正渾厚,隻輸送了一會兒,沈萬才便氣色明顯見好,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頗為感激的對李雲東笑了笑,說道:“李公子,你又救了我一命,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啊!”
李雲東微微一笑:“舉手之勞,不用謝。更何況沈總從日本人手裡面搶回了藥王鼎,該謝的應該是我啊!”
沈萬才手緊緊的握著李雲東,一臉緊張的問道:“李公子,我剛才的不情之請,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李雲東沉吟了一會兒,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沈總,你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沈萬才飽經滄桑,閱歷豐富,他只見李雲東這一猶豫,立刻便明白了過來,他歎了一口氣,苦澀的說道:“李公子,剛才你也看見了,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本指望他成才成器,將來繼承我的家業。可沒有想到……唉,扶不起的阿鬥啊!”
沈萬才此時也像是拋開了心中的心結,不顧一旁有沈薈在場,很是誠懇的對李雲東說道:“李公子,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凡人,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你肯定心裡面會不高興。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啊!我唯一的兒子這樣不成器,將來家業如果交到他手裡面,這讓我怎麽放心?我已經是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了,以前唯一指望的就是這個兒子能成才,可現在我唯一指望的……就是你李公子能教我神仙之術,我就算不能長生不老,也好歹再能多活幾年!難道,這樣的要求,也過分嗎?”
沈萬才說到心酸之處,不僅老淚盈眶,一旁的沈薈也神色黯然,落淚對沈萬才小聲說著寬慰話。
李雲東心中原本有許多的不快,此時也不禁消散了許多,他輕歎了一口氣,微微笑了笑,說道:“我明白了,讓我考慮兩天好麽?兩天后,我一定給你答覆。”
沈萬才眼中流露出希冀的眼神,他身子微微直了直,顫聲道:“李公子,我等著你的消息!”
李雲東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聽見忽然間不遠處傳來一聲轟隆巨響,緊接著便是一陣尖銳的驚叫聲傳來:“殺人啦,殺人啦!”
這拍賣場中一些尚未離去的修行人此時都驚訝的將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蘇蟬好奇的湊到李雲東跟前,小聲說道:“哪個家夥活得不耐煩了,在這裡鬧事?”說著,小丫頭抬起頭來眨巴了下眼睛:“雲東呀,要不要去看看怎麽回事?”
李雲東微微笑了笑:“好……”他正要繼續說話,卻見拍賣行的人都緊張了起來,四處張羅著保安將藥王鼎護送到後台去,同時他們大聲招呼著沈萬才讓他一同前往。
沈萬才對李雲東說道:“李公子,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李雲東看了看四周,卻見各門各派的修行人目光都有意無意的向自己掃來,他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處於風口浪尖上,因此不願意如此招搖,便說道:“不了,如果你擔心不安全的話,讓紫苑和周秦陪你吧。有她們在,沒事的。”
一旁的傲無霜此時也開口道:“掌門人,你去吧,我幫忙看著,不會有事的。”
李雲東本意就想讓傲無霜也留下,此時見她主動請纓,頓時大喜道:“那可太好了!有傲無霜前輩出馬,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