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見紫苑一出場便有先聲奪人的氣勢,雖然不如自己這般咄咄逼人,可是柔中帶剛,非常不好對付,她心中便暗自點頭:都說紫苑是年輕一代修行界的第一高手,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可謂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王遠山雖然是個善惡不分,與妖為伍的混蛋,可他教出來的這個徒弟卻是出色優秀得很!
可她心裡面雖然暗自讚歎,可嘴上卻不客氣,故意裝不認識紫苑的模樣:“恕我眼拙,這位是?”
紫苑微微一笑,稽首行禮道:“在下靈宮派紫苑,見過地火真人。”
張靈見紫苑以晚輩見長輩的姿態向自己行禮,咄咄逼人的氣勢便也收了一些,她點了點頭,也客氣的說道:“原來是紫苑真人,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紫苑微笑道:“不知道地火真人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張靈哼了一聲,說道:“我聽說有一個叫李雲東的修行人攪黃了六大門派圍攻狐禪門,還出手打傷我的侄子張天和,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
紫苑垂下眼簾:“有的。”
張靈又哼了一聲:“那我問你,這個李雲東你認識不認識?”
紫苑面色不動,說道:“認識!”
張靈重重的哼了一聲,眼中流露出怒意:“好哇,你們果然是勾結在一起的!紫苑,我剛剛稱呼你一聲真人,還望你及早回頭,不要跟這些妖魔鬼怪混在一起,更不要跟這種自甘下流的修行人同流合汙,否則……”
紫苑淡淡的問道:“否則怎樣?”
張靈一指龍虎山山峰,怒道:“否則,你的師父就是你的榜樣!”
紫苑面容水波不興,一旁的阮紅菱卻忍不住怒道:“你憑什麽這樣教訓紫苑姐姐,輪地位她不在你之下!論修行功法,她也未必輸給你!”
張靈仰頭哈哈大笑,笑聲震得群山回蕩,百鳥出林:“原本我聽說此事的時候還有幾分不相信,此時見到你們這樣的態度,分明是做賊心虛!可笑啊可笑,堂堂正一教靈宮派的未來掌教居然自甘墮落去和這種下流胚子廝混在一起,真是辱沒了我們正一教好大的名頭!我奉勸你一句吧,紫苑真人,孽海無涯,回頭是岸!”
張靈的話雖然惡毒刻薄,可紫苑卻只是微微一笑,寵辱不驚,稽首說道:“多謝地火真人教誨,每個人都有自己修行的道,我紫苑在做什麽,我清楚得很,毋須指點。”
張靈臉色一變,厲聲道:“紫苑,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可搞清楚,半年以後靈宮派掌門人繼任大典,可是要我們正一教點頭才能通過進行的!你可別自己玩火,自取滅亡!一旦我們正一教不同意,你們靈宮派通天真人傳下來的教派可別在你的手裡面消亡!”
說完,她一拂袖子,森然說道:“你好自為之吧!我們走!”
張靈重重的哼了一聲,化作一道青光而去,鄒萍也冷笑著看了兩人一眼,哼了一聲化作一道青光追了上去。
阮紅菱見這兩人離去了,惡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呸!”可罵完後,她滿臉擔憂的轉過臉來對紫苑說道:“紫苑姐姐,這個三八雖然凶惡,可她說的話卻是沒有錯的呀。如果半年後我們靈宮派掌門人繼任大典不能如期舉行,我們門派的掌門人位置要麽旁落,由正一教的人指派繼任,要麽我們靈宮派便由此滅亡!”
說著,阮紅菱焦急的拉住紫苑的衣袖,說道:“紫苑姐姐,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們靈宮派落在別人手裡面或者眼看著靈宮派就此滅亡嗎?”
紫苑面色沉凝,她沉默了許久,才說道:“修道難,難於上青天。這是我選擇的修道之路,若有萬千劫難,我一力當之!”
阮紅菱急道:“可師門怎麽辦?正一教現在吃定了我們,我們又勢單力薄,怎麽辦?”
紫苑微微一歎,撫摩著阮紅菱的頭髮,說道:“紅菱,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哪有不滅的門派?就算是這宇宙世界也終究有灰飛煙滅的一天!如果我們靈宮派真的要滅亡,你做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阮紅菱一愣,她又說道:“那我們乾脆對外宣稱我們靈宮派自立門派吧!”
紫苑搖頭道:“不行,正一教一定會討伐我們的,我們現在三大法寶已失其二,這時候可萬萬不是正一教的對手。”
阮紅菱跺腳急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氣死我啦!你受得了這分氣,我可受不了!”
說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睛一亮,大聲道:“對了,我們去找李雲東這個家夥吧!他現在修為這麽厲害了,到時候也能幫得上我們的忙!這個家夥鬼點子最多了,說不定有什麽辦法!”
紫苑莞爾一笑:“你沒聽剛才地火真人說什麽嗎?我們若是去找李雲東,那可坐實了她的話了。”
阮紅菱賭氣道:“她說我們跟李雲東勾結,我們就勾結給她看看!總比坐以待斃強!看她說話那模樣,你就算沒做,她都能賴在你的頭上!哼,再說了,我就不相信紫苑姐姐你出關以後不去找他!”
紫苑歎了一口氣:“你這句話倒是沒錯,我出關以後的確是要去找他。”
阮紅菱笑道:“看,我說的沒錯吧!哼,這個家夥得了我們這麽多好處,也正是要讓他回報回報的時候了!”
紫苑卻嚴厲的瞪了阮紅菱一眼:“混帳,你是商人還是修行人,怎麽又說這種話!我可警告你,你如果在他面前說到這件事一個字,我立刻不認你這個師妹!”
這句話說得極其嚴厲,阮紅菱被嚇住了,她後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紫苑:“紫苑姐姐,我不說就是了,你也不用這樣嚇唬我吧?你剛才好嚇人!”
紫苑面色緩和了許多,她說道:“你記住了就行了,以後萬萬不可對他提及此事,否則你等於把他拉到我們正一教的衝突中來,這是害了他!”
阮紅菱走到紫苑跟前,拉住她的手,忍不住眼眶含淚道:“紫苑姐姐,你老是這樣為別人著想,可誰又為你著想過?”
紫苑歎了一口氣,撫摸著阮紅菱的頭髮:“我不是還有你為我著想嗎?走吧,我們先回天瓏山,看看李雲東在不在,不在的話再回天南市看看。”
說完,她帶著阮紅菱化作兩道青光,迅速離去。
就在紫苑和阮紅菱兩人離開龍虎山的時候,李雲東正在家中帶著蘇蟬準備出門去逛超市。
可還沒出門,李雲東便聽見一陣嗡嗡的手機聲響,他四處找了一下,在沙發彎裡面找到不斷震動的手機,拿起來一看,咦,周秦來電,再一看,謔,一百多個未接來電!
李雲東趕緊接聽,說道:“喂?”
他一說話,電話那頭立刻沉默了,周秦像是深吸了一口氣,強抑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你,你回來了?”
李雲東微微一笑,說道:“是啊,你還擔心我不回來?”
周秦沒有說話,電話裡面沉默得有些氣氛壓抑。
李雲東笑著說道:“我之前出去有事去了,你打我電話有事麽?”
周秦又沉默了一會,才緩緩的說道:“沒事,只是想聽聽你說話。你這幾天忙什麽去了?”她話剛問出口,便立刻改口道:“算了,我不該問的。”
李雲東想起周秦現在也算自己的徒弟了,雖然沒有正式收徒,但關系也不比往常,有些事情也不用瞞著她:“沒事,等見面了我跟你慢慢說。”
周秦這下像是想起了什麽,她說道:“對了,馮娜這幾天到處找你,來班上來了很多次了,我問她有什麽事情,她也沒說。你要不給她打個電話?”
李雲東想了想,說道:“算了,我去一趟學校吧。曠課這麽多天了,再不去,估計快有尋人啟事了!”
周秦的聲音這時聽起來才稍微歡快了一些,她說道:“好啊,你再不來,班上的同學都要不記得你了!”
李雲東呵呵笑了笑:“那一會見。”說完,他掛了電話,愣愣的有些發呆。
一旁的蘇蟬小聲問道:“雲東啊,怎麽了?”
李雲東如夢初醒,他啊的一聲,說道:“沒什麽,只是有些感慨。”
蘇蟬問道:“感慨什麽?”
李雲東嘿的一聲笑道:“沒什麽,感覺剛剛從狐禪門回來,又馬上去學校,好像從一個世界來到另外一個世界似的。你們狐禪門也算倒了八輩子霉了,居然攤上我這麽一個大學生掌門人,難怪溫飽問題都得不到解決!”
蘇蟬佯怒道:“不許這麽說!而且,這不是你們狐禪門,而是我們狐禪門!你現在已經是狐禪門的一份子啦!你要把我們狐禪門發揚光大!重振我們狐禪門的雄風!”
李雲東哈哈笑道:“重振雄風我可不敢說,能不餓死你們,我就燒香拜佛了!”
蘇蟬笑著伸手去刮李雲東的臉頰:“羞羞,好沒出息的掌門人!”
李雲東一把抓住她的手,瞪著眼睛,佯怒道:“養活你們一大幫子人,我容易嗎我?居然說我沒出息,看打!”
兩個人笑鬧了一陣便出了門,由於身邊有了蘇蟬,李雲東也舍不得讓她陪著自己步行,兩個人依舊是打車來到學校。
剛到校門口,便見周秦正站在校門口像是在等他們。
這個女生宛如一柱臘梅立在校門口,亭亭玉立,傲雪欺霜,氣質凜冽得旁人都不敢靠近,尋常男生多看她一眼便會覺得一陣自慚形穢。
李雲東遠遠看見周秦,笑著衝她招了招手。
周秦看見李雲東,面上頓時流露出喜色,但她看見李雲東身邊的蘇蟬,很快便又小心的隱藏了起來,她走到李雲東跟前,恭敬的說道:“師尊!”
蘇蟬呆了一下,拉了拉李雲東的手:“你收徒弟了?”
李雲東還沒來得及說話,周秦便對蘇蟬同樣恭敬的說道:“師娘!”
蘇蟬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歡喜,對周秦的警惕心也立刻下降了許多,她嘻嘻笑道:“可別這樣喊我,我沒禮物送的。”
周秦微微一笑:“為什麽這麽說?”
蘇蟬咯咯笑道:“在我們門派中,喊這個稱呼是要人送禮的。”說著,她熱情的挽住了周秦的胳膊,說道:“對了,你知道不知道,李雲東現在是我們門派的掌門人了。”
周秦與蘇蟬的關系本來就還算不錯,此時又有意逢迎,臉上也滿是笑容,她詫異的看了一眼李雲東:“什麽掌門人?”
蘇蟬得意洋洋的賣弄:“那這說來話可就長了!”
李雲東見這兩個女生親密的走到了一邊竊竊私語,他卻覺得心裡面怪怪的,尤其是周秦,這個女生像是臉上戴了一層厚厚的面具一樣。
李雲東搖了搖腦袋,便向學校裡面走去,快走到教學樓底下的時候,卻聽見馮娜一聲驚喜的大喊:“李雲東,你給我站住!”
李雲東笑著轉過頭來,果然看見馮娜飛快的跑到自己跟前,一拳搗了過來。
以李雲東現在的修為,一百個馮娜也打不著他,可他還是站著不動,也不運氣,讓她一拳倒在自己肩膀上,笑吟吟的說道:“你找我啊?”
馮娜笑罵道:“我找你幾天了,這幾天手機都快打爆了!你怎麽回事啊,手機怎麽老當座機用?”
李雲東笑道:“抱歉抱歉,出門有點急事去了。什麽事情這麽急!”
馮娜擠眉弄眼的說道:“好事好事!明天副市長就要來了,正好是新生結訓的日子,他來視察工作,到時候學校要有一個新生代表和一個校方代表進行發言。學校將校方代表的名額定給你了!”
李雲東愕然道:“這位大沙壁同學上次不是來過了麽?這次怎麽又來了?”
馮娜大吃一驚,趕緊左右看看:“你瘋啦?居然罵領導,不怕被跨省啊?”
李雲東仰頭打了個哈哈:“好好,我錯了,這孫子怎麽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