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軒堂，墨軒堂，兩者之間還能有什麽關系不同？

  不過現代社會各種品牌泛濫，多的簡直是只要一個詞語就可能是一個牌子，兩者時間有類似也不奇怪，一個字畫店一個餐館，怎麽也扯不到一起吧？

  這家國軒堂並不是現代裝修，也沒有玻璃門，懸以厚布帷幕遮擋，兩側各站著兩位身著淡雅蘭花旗袍的女侍者，似乎是認得洛冰語，就很有禮貌地躬了躬身，然後掀起帷幕，讓兩人進去。

  自帷幕後經一條內廊，往左一拐就是大堂，被與牆壁同一種顏色的石板隔成了許多個小區域，上方各邊角處點綴著柔和的燈光，桌椅窗戶都是實木，很有古典韻味。

  梁辰一眼掃過，偌大的大堂裡面恐怕客人不會超過二十位，交談聲音都很細微，整個環境都很安靜、清幽。

  “這是什麽香氣？”

  自進入大堂開始，梁辰就聞到了一些絲絲縷縷的淡淡香氣

  在美麗女侍者的帶領下來到了裡面一小塊隔開的區域內坐下後，，並不是坐在對面洛冰語身上的味道，忍不住有些奇怪。

  “這裡你能看到的所有木材，都是檀香木。”

  洛冰語一邊說著，一邊拿了一個表面光滑線條流暢的木魚石茶壺斟了茶，梁辰接過來嘗了一口，隻覺口腔內清香馥鬱，應該也是龍井，不過與蘇大小姐送的明前龍井有些差別，而且似乎是更佳的樣子，忍不住感覺有點奇怪，蘇大小姐送的已是明前極品，市面價格也在五萬左右，同是龍井，還有更好的？

  “這是什麽茶？”

  洛冰語細細地抿了一口茶，聽到梁辰這麽問，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有些笑意，道：“你居然能嘗的出來區別？”

  梁辰沒好氣地道：“我還沒有那麽笨吧？”

  “是嘛？”洛冰語哼了一聲，明淨璀璨的眸子看著他，依舊笑吟吟的，“那你說說這是什麽茶？”

  “不知道。”

  洛冰語能夠改變梁辰，其實很大部分的緣故是在她面前，梁辰莫名就會有種無拘無束、放松自在的感覺，不必掩飾自己內心的任何東西，這種感覺雖然在再次相見後被兩人如今的關系隔開過，但隨著那晚一個電話，以及剛剛一路上的相處，已經在此歸來，他自然不會去做什麽不懂裝懂的事情，實話實話，“這茶應在市面上應該很難買到吧？”

  洛冰語點了點頭，道：“這是禦茶園裡十八顆龍井茶樹出產的茶，一棵樹只有四百個芽頭，一共七千兩百個，一年的產量只有二兩——這二兩茶葉，是沒有辦法談價格的，就算花再多的錢，也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梁辰就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洛冰語見他不說話，咬了咬唇，道：“我說這個，不是在指你家蘇小姐。我只是想告訴你，這種茶很罕有，是紫兒特意托人帶給我的。”

  她目光瞥向別處，晶瑩白嫩的臉頰透出些許嫣紅，輕聲道：“喜歡一個人，總是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能夠跟他共享……洛冰語也是。”

  她稱得上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梁辰的人了，自然明白他心裡面所想的。

  梁辰一時說不出話來，頓了一頓，笑道：“我沒有認為你在說她，你不要多想。”

  洛冰語看了他一眼，問：“真的？”

  梁辰點了點頭，“真的。”

  “那就好。”洛冰語收起了剛剛有點委屈幽怨的表情，展顏而笑，“那你嘗嘗，喜歡嗎？喜歡的話，明年我再想辦法幫你去弄。”

  之前在一些小說裡面常常會看到“佳人情重，何以為報”之類的話，現在梁辰也是這種感覺，心裡沉甸甸的，也說不出來是歡喜還是負擔，將杯內一口飲盡，向洛冰語笑道：“好喝。”

  洛冰語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紅樓第四十一回，寶黛釵三人在耳房內品茶，妙玉說寶玉的話，你還記得嗎？”

  賈母帶劉姥姥遊大觀園，眾人來到妙玉的攏翠庵內品茶，妙玉把寶釵黛玉兩人單獨叫到了旁邊的耳房內親自烹茶給兩人，寶玉跟了上來，妙玉給寶釵黛玉斟茶的杯子都是古玩奇珍，給寶玉用自己她日常用的那個綠玉鬥，後又換了一個九曲十環一百二十節的整雕竹根大盒來給寶玉，以此來打趣寶玉，說：“一杯為品，二杯既是解渴的蠢物，三杯就是飲牛飲驢”。

  妙玉清冷孤傲，畢竟整個紅樓裡面，也就只有她敢說林妹妹“你這麽個人，竟是大俗人”，不過她畢竟是小說裡面虛構的人物，不能以她的標準來衡量世人，再說所謂“過潔世同嫌”，洛冰語當然沒有到她那個地步，這裡說出來，也只是為了打趣梁辰。

  梁辰自然明白這點，就笑道：“那你就品一杯罷，我是俗人一個，這壺茶就讓我一個人來喝好了。”

  “你想得美，這是紫兒好不容易得來送我的，才不會便宜你呢。”

  按照飲食習慣，應該是飯後飲茶，不過兩人來得早，自從再見後也沒有過什麽機會聊天，喝茶閑聊，根本察覺不到時間流逝，許久之後才吃飯，也沒有什麽影響。

  飯菜鮮美，梁辰雖然大多都不認得，但不同地區的飲食差異還是能夠嘗的出來，感覺菜品多是北方的風味，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洛冰語早前預定時候按照他的口味來點的，並不能以此判斷這個什麽國軒堂的來歷。

  飯後梁辰要去買單，洛冰語卻拉了他一把，笑道：“走啦！”

  梁辰道：“你付過了？”

  洛冰語搖搖頭，眼裡有些慧黠笑意，“咱們吃霸王餐好啦。”

  梁辰怔了怔，道：“這樣子不好吧？”話沒說完，就被洛冰語拉著往外走去，夏日衣裳單薄，梁辰被她拉著不敢掙動，也不好攔她，隻好跟著出去，一直走出這個國軒堂，穿著湛藍蘭花旗袍的美麗女侍者都笑臉相迎。

  梁辰忽地反應過來，問道：“你不要告訴我，這家國軒堂是你家開的？”

  能奢侈到全部木頭都用檀香木，連茶壺都是木魚石的餐館，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背景差不了，冰兒家裡從政，也能明目張膽這樣子做生意嗎？

  “想什麽呢。”洛冰語白了她一眼，“這是紫兒家中的產業。”

  “好吧。”梁辰想了想，又問：“你知道‘墨軒堂’嗎？”

  洛冰語蹙眉想了想，沒有先回答他，而是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麽？”

  梁辰如實道：“上次蘇家老爺子大壽，冰凝帶我去過那個墨軒堂買過一幅字畫，後來聽她說在壽宴上，還有人出很高的價格要買這幅畫——感覺‘國軒堂’‘墨軒堂’，名字有點像，也是你那個好姐妹家裡產業？“

  “不是。國軒堂跟墨軒堂有些聯系，但並不是你認為的那種聯系，兩者之間壁壘分明……”洛冰語遲疑了一下，看著梁辰，很認真地道：“還有那幅畫，其中都有一些聯系，不過我現在不好告訴你，而且你現在知道未必就是好事，等以後時機合適，我一定會告訴你，可以嗎？”

  梁辰失笑道：“我只是隨口一問，幹嘛搞得這麽鄭重？不過跟那幅畫怎麽會扯上關系？”

  “我也是聽別人提起，冰不是很確定。”洛冰語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頭，忽地反應過來，身上作勢打了梁辰一下，嗔道：“說了不準你再問的，以後再告訴你啦。”

  “好吧，不問。”

  梁辰確實也只是隨口一提，也就不再追問，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一壺茶一頓飯吃了將近五個小時。

  洛冰語要把他先送回基地，梁辰卻說先讓她回去，自己再打車回戰隊，洛冰語也就沒有堅持，先帶著梁辰回她住的地方，自然不許梁辰上去，就在小區門口，一個驅車進了小區，一個鑽進出租車掉頭離開。

  這一幕很有偶像劇裡男女主角分手時的情景。

  梁辰在車上想起這個念頭，感覺有些好笑，隨後想起她剛剛住的那個小區，想了想，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輸入“海景壹號”，很快就找到了想要的資料：“海景壹號位於上海陸家嘴CBD核心，正濱江絕版地帶，直面浦江，一線江景，由五幢超高層江景公寓圍合組成……”

  再看一眼房價，每平二十萬起步，而據他所知，洛冰語住的是頂層，在這個海景壹號，位於頂層的複式大房面積都在七百平以上，這一套房子的價格就近億。

  一個億！

  他都不知道要奮鬥多少年，才有可能擁有一個億的身價，想要買下一套一個億的房子，更是遙遙不可及的事情。

  當年北上的經歷似乎不受控制地又浮現在了腦海之中，但感覺已經是完全不同。

  秦洛雨和冰兒父母，真的做錯了嗎？

  梁辰看著窗外飛快倒退的燈光霓虹，有些波動的目光慢慢恢復了平靜與堅定，不能謀一域者不足謀全局，不能謀一時者不足謀萬世，但很多時候一時看來正確的決定，從長久目光來看未必就是正確的。

  他自然沒有謀萬世的眼光與能力，他只能做他現在能夠做到的。

  他能做到的，自然不是去掙那一個億，老老實實把自己的韓服帳號打到韓服第一，那才是他現在最應該去做的。

  洛冰語沒有多說什麽他比賽的事情，只是在最後分別的時候說了一句：“我最近幾天比較有時間，也會去看你直播，你現在可是要扛起LPL大旗的人，千萬不要輸了，很丟人哦。”

  不知道是因為這句話的刺激，還是有蘇大小姐那個所謂韓服第一的驚喜，晚上回去一夜好睡，第二天一大早梁辰就起床就開啟了瘋狂上分模式，到了中午的時候，一路連勝的他就已經打到了六百多分，距離目前韓服第一的八百多分，僅剩兩百分的差距。

  這個差距在梁辰晚上結束遊戲前，又被縮小到了一百分。

  從早上七點多到晚上八點，整整十二個小時的時間，打了足足十三局，加上昨晚的四連勝，梁辰已經完成了在韓服王者局的十七連勝。

  這可謂是一個亮瞎眼的戰績，尤其是在星光官博剛剛宣布辰慕冰因為狀態不佳要替補，缺席MSI季中賽之後。

  這一個十七連勝之後，第二天電競新聞上的標題和內容完全都是可以想象到的了。

  彈幕上面，很多人都在各種帶節奏，也有不少人在勸梁辰去休息，因為他今天一天已經直播超過十二個小時了，連吃飯都是外賣，在遊戲間隙時候直播吃完的，連續一天不停歇地在電腦面前坐著打遊戲對身體的負擔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是梁辰一直保持鍛煉，恐怕還真有點堅持不下來。

  “叮咚。”

  手機響了起來，是蘇冰凝發來的消息：“你不要命啦？趕緊去休息，是不是我說話不管用，非要她說你才肯聽？”

  梁辰給她發過去了一個流汗的表情，回道：“現在手正熱，我在打一局，不管輸贏，馬上就下直播去休息。”

  剛剛發過去，就看到了洛冰語的消息也發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她在直播前看到了梁辰在回消息的緣故，非常及時，內容跟蘇大小姐的那一條頗有異曲同工之處：“你不會因為她說你韓服第一就給你獎勵，就變得這麽興奮吧？”

  梁辰有點無語，尤其是思考怎麽回復的時候，瞥見彈幕上面有人說“慕神你去休息吧，你打遊戲不累，我看直播都累得脖子快斷了”之後。

  正在低頭回復，就聽到了耳機裡面傳來完成匹配的聲音，點進遊戲，給蘇冰凝和洛冰語各自回復了消息，終於還是說打完這局就休息，這才老老實實地去選人。

  他在藍色方五樓，己方的四個人都已經確定了各自的英雄選擇，分別是上單天使，打野奧拉夫，中單馬爾扎哈，輔助牛頭。

  對方也已經確定了四個英雄，上單蘭博，打野豹女，中單龍王，輔助錘石，很巧的也是唯一一個ADC沒有選擇。

  梁辰想了一下，選擇了一個上局發揮與手感都不錯的女警，對方的五樓也在後手counter位置上選擇了一個老鼠。

  “看到女警還選老鼠，這個人有點自信啊。”

  老鼠這個英雄線雖然因為被動加強了前期傷害的緣故，線上能力有了一定提升，但總體來說還是非常弱勢的，而女警出了名的前期線上非常強勢，在看到了女警的情況下還選擇老鼠，確實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不過很快來到載入界面，梁辰看到對方ADC的名字，就明白了對方這種自信的來源。

  pray！

  IEM總決賽上面輸給了梁辰，在LCK決賽上又輸給了RST的bang的那位Tiger戰隊的ADC，pray。

  這個人最初出道，就是靠著一手老鼠驚豔四方，有“鼠王”的稱號。

  彈幕上面也很快刷了起來。

  “pray！！我勒個去，這是要彌補MSI不能交手的遺憾嗎？”

  “Tiger贏了RST一個賽季，可惜決賽上pray再次輸給了RST沒有辦法去參加MSI”

  “可惜了，兩個頂尖ADC，都沒有辦法去參加MSI”

  “這是拳頭爸爸的安排嗎，讓這兩個ADC在慕神今天最後一局遊戲裡遇到”

  “慕神啥時候說這是最後一局了？”

  “唉，MSI的下路，又是bang一個人的天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