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波可以。”

  梁飛也看到了這一幕，一邊打著自己家的紅BUFF，一邊就嘖嘖地點了點頭，“嗯……果然不愧是我哥。”

  打完紅BUFF，梁飛就直接標記了去打小龍，將這一條火龍拿掉之後，直接穿過對方的藍BUFF野區過去，果然迎面就撞上了剛剛復活趕來的豹女，這個豹女發現小龍被打掉了之後，就直接掉頭去刷野怪了，結果剛剛用技能飛快地擊殺了蛤蟆怪，野區入口處就出現了一隻奧拉夫。

  “An-enemy-has-been-slain”

  可憐的blank剛剛復活，就直接又被送到泉水裡面洗澡去了。

  “啊……”blank叫了一聲，有點懊惱的樣子道：“我猜到了奧拉夫要來抓我的，我應該留下一個W技能的，這一局不好打，我們打不過了。”

  “blank這局有點慘啊”

  “慘什麽慘，等MSI就可以把星光虐回來了”

  “唉，沒有辰慕冰的星光，實在看不到一點勝利的希望”

  ……

  在彈幕上面的各種議論之中，梁辰他們很快開始進攻對方的防禦塔，紫色方雖然努力地在組織防守，但梁辰他們家就倆核心，奧拉夫有天使大招保護，女警有馬爾扎哈大招保護，一個突進後排無解，一個後排輸出無敵，老鼠雖然慢慢補起來了裝備，但團戰裡面根本就活不下去，連打出三次普攻的機會都沒有。

  下路高地被破之後，紫色方在豹女帶領下直接去開大龍，結果一個六神裝的奧拉夫衝進大龍坑，一打五搶龍還拿了一個四殺，徹底將兩個韓國頂尖職業選手的心態給打崩掉，在中單龍王發起投降之後，很快五票通過。

  “這個奧拉夫可以啊，慕神加個好友”

  “這個奧拉夫好像是中國人吧？”

  “慕神早點休息吧，明天再來看你直播”

  ……

  梁辰在遊戲結束後看了一下輸出，這個奧拉夫的輸出居然比他還要高一點，佔到了團隊輸出的32%，比本該在團戰裡面打出爆炸輸出的天使高出了接近一倍輸出，這個數據非常誇張。

  “今天我就直播到這裡了，明天繼續上分。”

  梁辰簡單跟直播間裡面觀眾道別之後，就關掉了直播，在他關掉直播的時候，看了一下直播間人數已經達到了三十萬——這應該是MSI加上替補事件帶來的影響，並不能以此就說明他真的就擁有這樣恐怖的人氣。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梁辰還沒有吃晚飯，關了電腦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正想著要怎麽解決晚飯，就接到了老媽的電話，並沒有說什麽關於MSI的事情，只是說讓他在訓練的時候也要注意身體，長時間在電腦前對身體非常不好，絮絮叨叨地叮囑了好一陣子之後，又催他去吃飯，結果梁辰正說要掛電話，卻又問起了蘇冰凝的事情，還說蘇大小姐前些天還給她打過電話，言語之間，經認定了這個準兒媳婦。

  梁辰嘴上答應著，心裡卻不由主地想起了洛冰語，在老媽的印象之中，對冰兒的印象非常差，她其實根本見過冰兒，只是在梁辰的日記之中知道了這個女孩子的存在，認為她的出現毀掉了兒子的前程與未來

  ——哪怕梁辰現在打遊戲的收入其實已經遠遠地超過了正常一個大學畢業生的收入，在衛玲那一輩人的眼裡，終究不是一個正途，不是正式工作。

  正想著，就聽手機又響了起來，梁辰看了一眼，心想說曹操曹操到，剛剛想起冰兒，她的電話就來了。

  洛冰語的電話響了一下，應該是收到了他正在通話中的提醒，很快就掛掉了。

  “她應該是以為自己在跟冰凝通話吧……”

  電話裡的老媽依舊在叮囑，梁辰卻已經有點心不在焉，點頭答應幾聲，就給洛冰語回了電話過去，響了兩聲，就聽電話接通，聽到那話那頭那個熟悉的嗓音輕輕“喂”了一聲，梁辰就感覺自己的心有種莫名的觸動，夾著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的不安，就若無其事地道：“剛剛在接我媽的電話，怎麽了？”

  “阿姨給你打電話呀？”洛冰語的聲音聽起來與剛剛並無什麽兩樣，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心裡作用，梁辰還是覺得她語氣裡多了些歡快和欣喜，笑吟吟的樣子問：“阿姨不是很喜歡跟你聊天嘛，怎麽這麽快就掛掉了？”

  衛玲確實很喜歡跟梁辰聊天，有時候一些家長裡短的話也都會告訴他，其實這也是促成梁辰性格成長的一部分因素，只是影響佔比並沒有那麽大。

  這一次衛玲會這麽快掛掉電話，自然是察覺到了梁辰有些心不在焉，又是從梁飛那裡知道了他已經坐在電腦前打遊戲超過十二個小時的，希望他早點休息。

  梁辰自熱不會說這些，只是笑了笑道：“你打過來的時候，已經聊了一會了。”頓了一頓，又問：“你在幹嘛？”

  “等你吃飯。”

  梁辰怔了怔道：“什麽？”

  “等你吃飯啊——我一直在看你直播，你不要告訴我，你跟阿姨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把晚飯給吃了？”

  “那倒沒有。”

  梁辰沉默了一下，忽然輕輕地喚了一聲：“冰兒。”

  “嗯？”

  梁辰緩緩道：“就算你已經吃完飯了，也可以隨時叫我出去，哪怕是看著我吃，沒有必要餓著肚子等我。冰兒想見梁辰，並不需要理由，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

  電話那頭有片刻的沉寂，然後洛冰語輕聲問：“真的？”

  梁辰“嗯”了一聲，又道：“懦弱優柔也好，厚顏無恥也罷，既然你們決定在我奪冠或者退役前，都會維持現在的局面，那我就希望在這期間，至少我們都是快樂的。這世界上，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會出現很多人，這些人裡面，絕大部分人的出現都是很短暫的，但這並不是悲傷的理由，就算終有一天要分開，也應該是平靜、坦然地去接受與面對，並帶著希望、美好，以及對方的祝願去走完余生。”

  “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或許會有不圓滿，可是沒有遺憾，因為我們都曾努力過。”

  梁辰說罷，就聽著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其實或許只是很短暫的停頓，但在心裡因素的放大之下，這一刻的時間似乎被無期限的延長了，有一種很多人所說恨不得時間停止的感覺。

  這一刻仿佛時間長河真的停止了流淌，有片刻的凝固，意識卻已經擺脫了時間的禁錮，如同所謂出竅一般逆著時間長河，看著自己與她當初相遇相識的一幕幕場景。

  梁辰很快想起來，他腦中出現的這些場景，是不久前看到的那部電影。

  《紅妝》。

  只是電影裡面的人，主角變成了他，而洛冰語也並非像電影裡播放的那樣子再次進入了清泉大學，她隻去了一次，被別人發現引起圍觀之後，因為擔心會給梁辰的生活造成困擾，亦或者還有其他的因素，並沒有再一次進入校園。

  所以錯過了他們之間第二次本可以早些重逢的再見。

  第一次，是演唱會的時候，梁辰已經起身叫住了作為幸運觀眾登台的郭遠，卻沒有說出來那些已經湧到嘴邊的話。

  第一次，是梁辰放棄了。

  第二次，是洛冰語放棄了。

  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看這場三人糾葛的感情，梁辰才驀然發現，假如忽略緣由，只看結果，不論自己還是冰兒，都曾經放棄過。

  唯一不曾有過任何放棄，從頭到尾都在堅守的，似乎只有冰凝一個人。

  細細追究起來，他和冰兒之間，錯過的真有那兩次嗎？

  不論是他和她，身上牽絆與阻礙的東西都太多了，有身不由己，但這個世界上，身不由己或許可以成為被原諒的理由，卻永遠不會獲得重新來過的機會。

  梁辰知道洛冰語身上背負的壓力，他並不怪她，卻恨自己當初的衝動與無知，這兩年，這些天，她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電話裡面，洛冰語卻在笑，並不像是她在人前那種澹然沉靜的淺笑，而是類似於蘇冰凝那般，跟天下所有戀愛中女孩子都沒有區別的嬌笑，這種“嬌”，是女孩兒在喜歡的人面前，或者開心的時候，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嬌媚：“這是你在哪本雜志還是網上抄襲過來的話？”

  梁辰也笑道：“如假包換，百分百原創，不信的話你可以用原創檢測工具去查。”

  “嘁，我才沒有空去搭理你呢。”

  洛冰語哼了一聲，“你準備一下，我現在去接你，對了，你得趕緊學車啊，我才不要每天都去接你呢，那麽大牌！”

  梁辰笑道：“好，馬上就去學。”

  “去哪裡學？”

  “聽你的。”

  “哼！”

  洛冰語又哼了一聲，問道：“你剛剛那些原創度百分之百的話，有跟她說過嗎？”

  梁辰遲疑了一下，道：“沒有。”

  於是電話裡面剛剛還甜美嬌媚的嗓音一下子就冰冷了下來，“那你幹嘛告訴我？”

  她生氣自然不是說梁辰瞞著蘇冰凝告訴她這些，而是這些話對誰說出來，就有一種隱含的告別味道，現在這種處境下，她不得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