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亞頓在一個修複渠裡泡了一會的北宅發現亞頓並不是為了修複自身而泡的修複渠。

  雖然亞頓的頭頂上有一排99:99:99的倒數計時條，但亞頓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那艘跟鹹魚一樣飄在修複渠裡的墮落艦娘俾斯麥身上。

  這種鹹魚飄對北宅來說很常見，那種重傷大破到瀕死的艦娘被丟進修複渠裡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要是沒沉就意味著還有救，沉了就可以在修複渠裡先來一次微型葬禮了。

  “亞頓你在做啥啊？”翻來滾去還擺了幾個自認為撩船姿勢的北宅發現亞頓完全不為所動，只能稍微湊過來一點問亞頓到底想幹啥。

  “給她重塑自我。”對北宅的動作不僅當做沒看見，就連回答自己想做什麽的時候，亞頓頭也沒回。

  “哈？幫這艘墮落者重塑自我，亞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聽到亞頓要做什麽的時候，北宅非常的詫異。

  “我覺得她是一艘合格的奴隸。”亞頓淡定的回答道。

  “奴……奴隸？”再一次，北宅一副被嚇了一跳的樣子。

  “有什麽不對嗎？對於背叛者來說，成為奴隸洗刷自己的罪名是很正常的事情。”亞頓開口說道。

  “我覺得任何一艘墮落者都無藥可救。”北宅覺得墮落者根本沒資格洗刷自己的罪名。

  “我想……你大約是誤會了什麽。”亞頓終於不再注視著鹹魚飄的墮落艦娘俾斯麥，而是側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北宅說道。

  “我誤會了什麽？”被亞頓微妙的眼神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北宅問道。

  “在塔達林氏族的眼裡，對犯下過錯的人最好的懲罰，就是讓她以奴隸的身份為自己的主人戰鬥至死。”亞頓解釋了一下為什麽北宅誤會了。

  “也就是說是從死刑立刻執行改成死刑緩期執行嗎？”北宅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而且還不用髒了自己的手，我讚同亞頓你的做法。”

  在對亞頓的做法給出一個讚成票之後，北宅還用著很有經驗的語氣說道：“亞頓總督您需要我幫你培訓死士艦隊嗎？我保證她們喊亞頓胡阿克巴的時候不帶猶豫的。”

  對北宅毛遂自薦的話語，亞頓只是瞅了一眼，然後就當沒聽見的繼續說道：“可惜重塑這艘墮落者的自我，有那麽一點麻煩。”

  “喂喂，我可是很有經驗的，亞頓你不要當沒聽見啊。”北宅強行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我知道你想做什麽，可是沒必要，北宅你的屬性裡沒有傲嬌這個詞。”亞頓歎了口氣回應道。

  “我……我怎麽傲嬌了啊，亞頓你把話說清楚！”北宅立刻不滿的說道。

  “這艘墮落者是我的所有物，你何必那麽在意。”亞頓表示自己其實早已看穿了北宅的想法道。

  “亞頓你看出來了啊……”北宅尷尬的說道。

  “你的想法無非就是讓這艘墮落者死的利落一點，我只是覺得你這種想法有點浪費而已。”亞頓用著平靜的話語說出了北宅的想法。

  “唉，算了，就像亞頓你說的那樣，既然南胖把這艘墮落者送給你了，她的未來就又你決定吧。”被拆穿想法的北宅臉色紅了紅說道。

  “如果我無法恢復她的自我，交給你處理也未嘗不可。”看到北宅的樣子，亞頓說道。

  “也有亞頓你辦不成的事情，尤其是關於這種精神方面的？”雖然北宅對亞頓的造物主星靈族擁有什麽程度的科技了解的並不詳細，不過北宅知道亞頓的造物主星靈族在靈魂學和精神學上面的造詣遠遠超過自己所在的世界。

  用休伯利安的話說就是，如果你真的想要理解星靈族在這個領域走了多遠，你首先要摒棄掉科學至上的唯物價值觀。

  對於很多文明，尤其是低級文明來說，星靈族完全是魔幻世界的畫風。

  “只是很難辦，因為她的船格是被自我摧毀的。”對北宅的驚訝，亞頓並不在意的回答道。

  就算魔幻到容易被那些低級文明看作神族的星靈族，也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到的。

  “有什麽區別嗎？我是說和那些並非自我摧毀的比較。”北宅疑惑的問道。

  “如果是被其他意志摧毀的船格，那麽就算摧毀的再徹底，也會有殘余的碎片。”亞頓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對於我來說，再小的碎片也足夠了。”

  “那麽像她這樣自我摧毀的呢？”北宅看了一眼維持鹹魚飄姿態的墮落艦娘俾斯麥問道。

  “自我摧毀實際上也會有殘余的碎片，但是因為是自我主動摧毀，所以殘余的碎片會不停的被自我否定，陷入一個死循環之中。”亞頓斟酌了一下說法，讓北宅可以聽明白的接著解釋道：

  “如果我在這種情況下，強行為她重塑船格，那麽也會因為這種不間斷的自我否定，在塑造好的一瞬間就自我崩解，重複幾遍，或者也許只是一遍，就再也沒法挽救了。”

  “變成植物船？”北宅所說的植物船，就是那種艦裝沒有崩解，但是靈魂崩解的艦娘，這種取名方式來自於古代人類裡那些精神死亡身體沒有死亡的病症說法。

  “比那還要嚴重……”亞頓沒再解釋太多的說道。

  “那麽很難辦是多難辦？”北宅從亞頓話語裡的很難辦聽出亞頓並不是沒有辦法。

  “一種損耗太多，性價比不高，而且我也不確定肯定能成功。”亞頓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而另外一種方法，我缺少一個至關重要的媒介，一個能夠否定掉這艘墮落者自我否定的強大靈魂。”

  “所以你就找上我了？”北宅臉色一變的問道。

  “你願意嗎？”亞頓問道。

  “會有危險嗎？對那個強大的靈魂來說。”北宅問道。

  “大約會多一點這艘墮落者經歷過的記憶，除此之外，沒有更多了。”亞頓回答道。

  “多出來的記憶會影響自我嗎？”北宅接著問道。

  “你應該理解強大的定義吧。”亞頓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