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觀察尺度放大一些，鋼鐵的戰艦化身美麗的少女這種事情並不算太匪夷所思，至少在擁有自己造物主所有探索記載的星靈方舟亞頓眼裡，並不是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個世界真正詭異的事情，是這些鋼鐵戰艦在擁有人形的身體後，竟然沒有絲毫不適應的接受了自己的現狀。

  這就是神的力量，這就是所謂的世界之力，可以直接無視“明明應該這樣才對”，直接造成“理所應當”結論的力量。

  所以亞頓才會用很感慨的語氣說：“神畢竟是神，哪怕只是星球舊神。”

  因為擁有這樣的力量，才會被稱為神，因為擁有這樣的力量，就算舊神是一種連高級文明都可以輕松對抗的存在，也無法改變它們是神的事實。

  所以高位的文明就算可以輕松對抗星球舊神，也不願意正面懟它們，至少不願意在對方擅長的地方正面懟這些星球舊神。

  像星靈這種高級文明在面對必須要對付的星球舊神時，一般會選擇直接爆掉對方所依存的星球。

  就如同虛空神祇只有在扭曲虛空中才會被消滅一樣，爆掉舊神所在的星球，是消滅這些舊神最簡單的方法。

  不過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如果沒有必須要對付的理由，就算是黃金時代的星靈，也不願意去對付一位舊神，同樣一位舊神也沒興趣去妨礙像星靈這樣高位的文明。

  正常情況下，這兩者就像是兩條永不交錯的平行線一樣，互相之間基本沒有什麽交集。

  除非有一天，有舊神拋棄了自己的這個弱點，離開了自己所在的星球，那麽這個時候，舊神就會成為某種定義上的“邪神”

  一旦成為了“邪神”永不交集的狀態就被打破了，盡管很多高級文明一直到自己成為宇宙歷史都未必能見過一次這樣的“邪神”

  但只要見到了，那就必須正面撕一波了，後者是秩序之敵，就算是再混亂的掠奪者文明實際上也是秩序的組成部分，互相之間絕對沒有相容的可能性。

  哪怕是當初科普盧星區三大戰鬥種族在扭曲虛空之中面對的墮落薩爾那加埃蒙，在被消滅的時候也依然屬於秩序側的一員，因為無論是誕生還是毀滅，都是可以被定義秩序的一部分。

  但如果讓埃蒙繼續下去，或者讓埃蒙真的成功了，很有可能埃蒙這位虛空神祇就會走上和“邪神”一樣的道路。

  不過擺脫秩序側的虛空神祇就不叫“邪神”了，而是一種被稱為混沌神祇的恐怖存在，也有文明稱呼這種存在為“混沌邪神”

  至於“混沌神祇”到底有多可怕，這就是題外話了，反正亞頓相信，就算是當初埃蒙真的變成了混沌神祇，當時已經眾志成城的三大戰鬥種族也會一根筋的懟上去。

  大不了就是犧牲多寡的問題，甚至可能三艘救世戰艦都會折損在扭曲虛空裡也說不過，不過這無所謂，事實上在進入扭曲虛空之前，就沒有人想活著回來過。

  這也是為什麽塞布羅斯當時沒有進入扭曲虛空的原因，如果塞布羅斯號這艘搭載淨化者思維核心處理器的母艦被摧毀了，那麽淨化者這個新氏族也就覆滅了。

  這些關於舊神，邪神，虛空神祇，混沌神祇的解釋，亞頓並不是單純給那三艘本土艦娘解釋，也順帶給休伯利安和秋風之墩普及類似的知識。

  雖然達烏教義裡有專門的，禁止把這些知識教授給發展程度不達標文明的規定，但是亞頓認為跟這些艦娘講解這些東西並不算早。

  所以亞頓在講解的時候，加了很多只有星際艦娘才能明白的詞匯，以及一些只有像休伯利安這樣的科普盧星區艦娘才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啥意思的例子。

  因為這個原因，亞頓在講解完畢端起剛才剩下那半杯鮮榨果汁潤喉的時候，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股詭異的沉默之中。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禁忌的知識嗎？”迷迷瞪瞪的北宅看了一眼亞頓手邊那幾本古人類時代的小說問道。

  “不能算禁忌，但的確不適合傳播。”剛剛傳播了一下這些深空隱秘的亞頓說道。

  “那個……亞頓。”休伯利安湊到亞頓的身邊戳了戳自己好姬友的胳膊問道：“當初在烏爾納門口的時候，你的那位艦長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

  “唔……”亞頓沉默了一下說道：“洛哈娜知道，但知道的並不完全，至於大主教阿塔尼斯大人，他太年輕。”

  亞頓話語裡的洛哈娜是曾經搭載在她身上的最高保護者，也是星靈族最後的最高保護者。

  如果在亞頓這艘方舟被啟用的時候，沒有權限足夠的高階執行官或者大主教來率領星靈，那麽搭載在方舟體內的最高保護者就會擔當一段時間的領袖。

  作為負責保護，整理卡萊星靈留存在卡拉之光裡一切記憶的最高保護者，洛哈娜知道很多類似的這些深空隱秘。

  而亞頓的艦長，大主教阿塔尼斯，因為太過年輕，暫時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知識。

  不過對於亞頓來說，尤其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成為從概念上擁有所有星靈族氏族記載的星靈方舟，這些知識安靜的停留在亞頓的記憶庫之中。

  “亞頓你稍微等等再說，我有點方。”作為深海陣營一方大佬的南達科他覺得自己需要喝點什麽壓壓驚。

  可惜那艘墮落艦娘正在辦公室的外面陪果敢，於是南達科他決定回母港之後在自己的艦裝上添加一個冷凝壓縮機。

  而那艘復仇者薩拉托加，很反常的正閉著眼在那裡念念有詞，似乎是在祈禱的樣子。

  唯一表現的最淡定的反而是秋風之墩，不過從她拿出自己的煙鬥握在手裡的動作來看，她的心理並不是很淡定。

  “給我也來點……”看到秋風之墩動作，還處於迷迷瞪瞪狀態中的北宅湊了上去。

  秋風之墩遲疑了一下，看了眼沒有什麽表態的亞頓後，從自己的艦裝空間裡拿出了自己備用的煙鬥。

  有北宅帶頭，喝了兩大杯果汁的南達科他也湊了上來，於是幾分鍾之後，因為亞頓口述的禁忌知識而壓力山大的幾艘戰艦，把北宅女兒的辦公室變成了煙霧彌漫的地方。

  還好因為大部分沒有經過進階改造的本土艦娘動力爐裡燒的都是重油，已經習慣自己艦裝冒煙的艦娘們並不排斥這種古人類的習慣。

  所以在艦娘工作生活的區域，很少有看到什麽禁煙標識。

  亞頓沒有在意房間裡的幾艘艦娘為了緩解壓力的行為，只是一臉平靜的注視著禱告中的薩拉托加。

  等到薩拉托加禱告完畢，這艘復仇者艦娘睜開眼對亞頓問道：“總督大人您想和安吉列斯大人會面嗎？”

  “咳咳……咳咳”北宅直接被薩拉托加的話給嗆了嗓子，這艘太平洋戰區的守護者艦娘拿起剛剛南達科他喝的果汁灌了幾口舒緩一下嗓門後用著驚訝的語氣對薩拉托加問道：

  “薩拉，你這是要做什麽？”

  “去月球上嗎？”亞頓微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