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的地下室裡，身邊是一具吊著的墮落艦娘，手裡端著一杯和乾涸血液一樣的液體，說出這句話的南達科他邪惡程度已經MAX了。

  “放血？”可惜亞頓並不是在意這種表象的艦娘。

  “哦，準確來說應該是放掉這艘俾斯麥體內那些曾經被我植入的深海結晶。”南達科他補充了一下道。

  “什麽意思？”亞頓繼續問道。

  “那些深海汙染決定了她即不算深海也不算艦娘的墮落者身份，如果可以放完的話，她就能拿回自己艦娘的身份。”南達科他解釋完畢之後接著說道：

  “不過這幾百年裡，還沒有一艘墮落者成功過，至少我沒有印象。”

  “為什麽？”弄明白南達科他在做什麽的亞頓問道沒有成功者的原因。

  “因為這是一項漫長又痛苦的行為，跟刮骨療毒一樣要把早已植被在身體裡每一個角落的深海結晶給提取出來……”南達科他露出一絲微笑的說道，這份微笑在地下室陰暗的燈光下顯得非常邪惡。

  “漫長？”亞頓的聲音一直在地下室的四面八方響起。

  “根據深淵結晶成熟度的不同，需要幾年到幾十年的時間。”亞頓問什麽，南達科他就回答什麽。

  “所有深海艦娘都可以幫助墮落者提取這種深海結晶嗎？”亞頓接著問道。

  “就我所知，只有深海棲姬才有能力這樣做……當然，也許有其他深海艦娘也有這個能力也說不定。”南達科他沒有太打包票的回答道。

  “那其他墮落者也會尋求和你一樣的深海棲姬幫助嗎？”亞頓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我們深海棲姬為什麽會幫助這些墮落者。”就算擁有艦娘時候的記憶，在經歷了這麽多年，組建了一支龐大的深海艦隊後，南達科他也依然很坦然接受自己深海棲姬的身份了。

  “……那你現在為什麽要這麽做？”亞頓停頓了一下問道。

  明白亞頓為什麽要停頓一下的南達科他歎了口氣到：“雖然我很想用我同情她，像幫她解脫墮落者身份這種謊言。”

  “但從事實來說，用身體培育這種擁有艦娘氣息的深海結晶，就是墮落者對我們深海棲姬來說最大的用處。”

  說完之後，南達科他晃了晃手中黑紅色的液體一口喝了下去，然後站起身走到了一直被提取深海結晶的墮落者身邊，解開了拴住對方的鎖鏈。

  枷鎖被解開的墮落俾斯麥直接軟倒在了地上，雙手抱胸蜷縮成一團，像是在光著身體在冰天雪地之中一樣瑟瑟發抖。

  “……用處？”沉默了很久的亞頓語氣很平靜，但因為亞頓的聲音大部分時候都是如此，所以南達科他分不清亞頓現在的心情如何。

  “嗯，用處……”已經決定實話實說的南達科他說道：“這種深海氣息的結晶在深海之中是一種很名貴的飲料，不過也僅僅就是飲料罷了。”

  “也就是說，墮落者最大的用處就是用身體培養這種名貴飲料嗎？”藍色的馬賽克在地下室中匯聚成亞頓的身影。

  看到亞頓現身後，南達科他敬了個海軍禮後笑著說道：“莫非亞頓總督您要伸張正義，處理我這艘邪惡的深海棲姬？”

  敬禮完全是因為南達科他已經跟亞頓簽訂了契約，不管陣營如何，至少南達科他這艘港灣棲姬已經算是亞頓的艦娘了。

  而後半句嘛，純粹就是開玩笑了，對於亞頓的冷漠，南達科他和北宅她們一樣知道的清清楚楚。

  大約是對這間地下室的陰暗不滿意，亞頓隨手打了個響指，地下室立刻亮起了一道無源之光，把面積上百平米，看起來像是什麽儲物間的地下室給照亮了。

  亞頓先是看了一眼這間地下室四周圍牆壁上掛的那些零碎，零散擺放的一些看起來剛剛製造出來沒多久的金屬“娛樂”道具，搖了搖頭對南達科他說道：

  “看來你跟北宅在這方面倒是很有共同語言的。”

  “不，我覺得是北宅跟我有共同語言，至少是深海棲姬都喜歡這個調調，而且在我眼裡，北宅她只是在玩而已，都是虛的。”

  南達科他糾正了一下亞頓的說法，希望讓亞頓明白對於一艘深海棲姬來說這些並不是“娛樂”道具，而是真正的“懲罰”道具。

  “至少wo醬還不會這樣……”亞頓也跟著糾正了一下南達科他的說法。

  “……那大約是因為她腦子裡百分之九十都是鋁材，剩下百分之十都是怎麽尋找更多的鋁材吧，所以並沒有多少思路來接受這些東西。”南達科他找出了一個完全無法反駁的理由。

  “似乎的確是這樣。”亞頓蹲下身體用手輕輕撫摸著墮落俾斯麥略顯蒼白的肌膚，凡是亞頓撫摸過的地方，像是寒冷的顫抖也隨之不見。

  南達科他沒在意亞頓的這種行為，甚至連一句吐槽都沒有說，因為她注意到了亞頓這個動作而暴露出來的傷口。

  “這是……你最近遇到那艘大和了？”和薩拉托加一樣，南達科他也在第一眼就看穿亞頓身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是怎麽一回事。

  “不是遇到她了，而是一些其他的原因……”亞頓站起身來給南達科他簡單講解了一下緹都體內那個艦裝空間的事情。

  “什麽？緹都體內的艦裝空間是那艘大和的？我怎麽一直都沒發現？”一聽到這事跟緹都有關，南達科他立刻一臉的緊張和焦慮。

  “事實上，我也是無意中激活了那個艦裝空間才察覺到那艘大和號遺留的殘念體。”亞頓在聲音裡添加了一些用來安撫的靈能。

  “沒事，不用幫我，我已經不年輕了。”很敏銳的察覺到亞頓做了些什麽的南達科他表示自己不會衝動的接著道：“這麽說，在亞頓你的幫助下，緹都她成為一艘艦娘了嗎？”

  “準確來說只是擁有艦裝而已，並沒有歷史，也沒有辦法通過生命本質的蛻變在世界上投影出自己的艦體。”亞頓詳細說了一下緹都的現況。

  “足夠了，至少緹都的理想完成了，其實……亞頓你應該能猜出來，當初並不是緹都走錯了校門。”南達科他突然說起了一件關於緹都的往事。

  “是在你們的安排下嗎？”亞頓一副早已猜到的表情說道。

  這個時候，在亞頓幫助下已經恢復過來的墮落者站起身來，看了一眼地下室裡的環境，也沒什麽害羞的光著腳走到剛才南達科他坐著的吧台旁，倒了兩杯燃料酒端了過來。

  “我倒是想安排，可惜那個時候我已經是深海了，應該是企業號安排的，在很早以前我們就約定過在弄明白緹都體內的艦裝空間到底是哪艘艦娘的之前，絕不讓她融合艦裝。”

  從墮落俾斯麥端著的盤子上拿起一杯酒的南達科他對亞頓解釋道。

  “你們做的沒錯。”亞頓拿起另外一杯，和南達科他碰了一下後抿了口說道。

  “是啊，也許我們的力量能壓製並且驅散那艘大和留下的殘念，但想要跟亞頓你一樣幾乎不傷害緹都，肯定是做不到的。”南達科他再次看了一眼亞頓身上的那道傷口說道：

  “你回來是找企業號解決你身上的傷口吧？”

  “嗯，一部分原因是這個，還有一部分是……”亞頓沉默了一下然後對南達科他說道：“wo醬在你的領地旁邊建立基地了。”

  “還有一部分是啥？”無視亞頓突然顧左而言他的南達科他問道。

  “沒什麽”亞頓沒有補完自己剛才說的那段話的後半句。

  “哦”既然亞頓不說，南達科他也不願意再問下去了，追問一次就夠了，於是南達科他也順著亞頓的話說下去道：“那wo醬打算什麽時候進攻我的艦隊？”

  “……”亞頓很認真的看著南達科他，確定對方不在開玩笑。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就跟這房間裡的東西一樣，wo醬這麽做才是一艘正常的深海棲姬，現在wo醬她應該在千方百計制定擊敗我，然後把我當做戰利品獻給亞頓你的計劃吧。”

  wo醬原本準備做什麽，完全沒有逃出前任老大的帷幄之中。

  “我已經告訴她你和我簽約了。”亞頓開口說道。

  “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打算跟她正面懟一波呢，看看她學了我幾成的功夫。”南達科他一臉惋惜的說道。

  深海棲姬之間不存在感情，隻存在強大對弱小的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