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執行者號的戰鬥結束就跑到修複渠裡泡澡，並不是因為亞頓受了重傷，也不是因為亞頓喜歡上了這種大家坦誠相見的狀態。

  作為一艘星靈方舟，亞頓還不至於在這個艦娘世界裡發展什麽溫泉政治，雖然這個世界的確有些提督喜歡跟自家的艦娘一起泡澡。

  哦不，準確來說，應該很多艦娘喜歡拉著自家的提督一起泡澡，而那些擔心自己“過勞死”的提督，不得不跟自家艦娘玩躲貓貓。

  亞頓一打完架就帶著這幾艘差不多相當於目前總督府一半戰鬥力的艦娘來到修複間的原因很簡單，某艘被亞頓幾劍削成船棍，還掉到地嗪熔爐裡滾了幾圈的執行者號已經處於瀕死狀態了。

  還好亞頓在轉化地嗪的時候，還記得給總督府的資材庫留了一半，所以拉克希爾儀式廣場裡的地嗪熔爐是一種稀釋過的，比正版的殺傷力要低一點。

  不過就算是這樣，死也不認輸的執行者號，也必須一直浸泡在高濃度的修複液裡才能維持身體狀態不再惡化。

  虛空追尋者一邊在身上抹對於戰艦來說差不多跟上光打蠟一個用處的沐浴液，一邊打量著正泡在修複間裡一個透明容器中的執行者號。

  她被亞頓削成船棍這句話沒有絲毫誇張的地方，執行者號的四肢現在大約正在慢慢被地嗪熔爐同化成次級虛空物質。

  原本光滑的皮膚上也是一大片一大片被侵蝕的樣子，幾乎看不到一處完好的肌膚。

  幾根營養管插入了執行者號的缺少肢體的關節和嘴巴裡，不僅起到了對執行者號身體的支撐作用，也在不停的往她的體內灌輸著高濃度修複液。

  那些經驗豐富的本土艦娘們在看到執行者號這個樣子時，一邊感慨星際戰艦的命就是硬，一邊表示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用高速修複液。

  如果艦娘的身體遭受了不可逆的損傷，在工程艦和醫療艦解決身體損傷之前，是絕對不能用高速修複液了。

  一旦用了，很有可能意味著身體保持定型，對於艦娘什麽的，就是終生殘疾的節奏了。

  “亞頓你這麽做是不是在故意給我難堪啊。”打量了半天執行者號的小虛搖頭歎氣的說道。

  “為什麽這麽說？”不久之前全力爆發一次的亞頓現在絕對可以算是神清氣爽。

  “雖然我說只要活著就夠了，但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和亞頓的黑色長發比起來，小虛的頭髮雖然也是黑的，但是很明顯要短不少，隨便扎了個辮子的小虛歎氣道：

  “除了是活著的以外，已經根本沒有研究價值了啊。”

  “你本來打算想要研究什麽。”亞頓很淡定的反問道。

  “另外一個世界的水晶技術哦，當然很有研究的價值。”小虛在回答亞頓的時候，眼神一直放在執行者號的身上。

  似乎是察覺到了小虛的注視，泡在透明修複液的執行者號眉頭皺了皺。

  “這個嗎？”一塊看起來經過仔細打磨過的透明水晶從亞頓的手心浮了起來，沒等周圍幾艘艦娘看清楚這個水晶到底是什麽的時候，小虛一手抓過了這枚水晶看了一眼後對亞頓問道：

  “你還有嗎？”

  “需要多少？”亞頓好奇的問道。

  “越多越好”說完小虛就把手裡的透明水晶丟進自己的嘴巴裡嘎嘣幾下咬碎吞了下去。

  “……小虛你這是要拿這水晶當飯吃？”休伯利安有些驚恐的問道，雖然能量水晶的確是她老家的基礎資材，從某些角度上來說也相當於她們這些戰艦的口糧。

  但是休伯利安以前吃的都是經過提純轉化過的，可從來沒有吃這種原始版的。

  “老家的能量水晶我當然吃不了，吃了胃疼，幽金還好沒那麽多雜質，不過這種水晶可跟能量水晶不一樣。”似乎很滿意這種原力水晶味道的小虛說道。

  “她還有很多。”亞頓指了指泡著修複液吊命的執行者號。

  “……唔，亞頓你那邊應該還有龍騎士技術吧。”小虛思考了一會問道。

  “沒法用在她身上。”亞頓搖了搖頭說道。

  “為什麽？難道……哦，我懂了，那的確用不了。”小虛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說道，不過在場的艦娘裡，估計只有塞布羅斯知道小虛在說什麽。

  “那淨化者的技術呢？”小虛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那個技術需要她完全的配合，這個倒是不難……”亞頓停頓了一下後接著說道：“但是百分之零點三的差距，也是差距，對於她這種完全延展性的靈魂來說，這點差距就是完全不同的個體了。”

  “說的也是，話說亞頓你沒看錯吧？完全延展性精神體，這玩意可是個傳說。”小虛明白亞頓說的有道理。

  “你確定是傳說？”亞頓有些疑惑小虛為什麽要這樣說，在一百年前小虛這麽說的話，倒沒什麽問題，但是這一百年裡科普盧星區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亞頓你們在說什麽？什麽叫完全延展性精神體？”休伯利安奇怪的問道。

  “完全延展性的精神體……”亞頓思索如何用更簡單，更通俗的方式來解釋這個名詞。

  “就是可以容納虛空意志的靈魂。”結果小虛率先對休伯利安回答道。

  “哈？”果然小虛的回答讓休伯利安一臉的懵逼，不止是休伯利安，其他的艦娘也是差不多同樣懵逼的表情。

  “就是神的容器，凱瑞甘就是這樣的存在，嗯，被主宰改造之後的刀鋒女皇。”小虛反映過來自己是在用一種專業用語解釋另外一種專業用語，連忙舉了個例子。

  “臥……草？”休伯利安愣了一下後爆出了一句粗口：“刀鋒女皇那種等級的？……就這麽簡單被亞頓削了？”

  “廢話，容器再怎麽也是容器，跟真神怎麽比……唔”虛空追尋者話說一半突然發現自己說出了某些不應該讓亞頓知道的東西，連忙捂住了嘴巴。

  可惜說出去的話比撲出去的水還難收回來，聽清楚小虛在說什麽的亞頓歎了口氣，轉過身很認真的對小虛問道：

  “你已經確定了嗎？什麽時候？”

  “從你剛剛召喚我的時候……”小虛的額頭冒出了一層虛汗，幸好泡在修複渠裡表現的不是很明顯。

  “我一直以為是錯覺……沒想到是真的。”亞頓再次歎了口氣。

  “你們在說什麽？亞頓什麽時候變成真神了，等等，真神是什麽鬼？”休伯利安已經懵逼的一塌糊塗了。

  “因為那段時間我已經毀了，所以我不太清楚準確的轉變時間，不過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從亞頓你接觸薩爾那加鑰石的時候開始的。”小虛對亞頓解釋道。

  “嗯”亞頓對小虛的話不置可否，也沒有跟懵逼的其他艦娘解釋這些言語意味著什麽，只是用著意味深長的語氣對小虛說道：

  “能如此敏銳察覺到這一點，小虛你來到這個世界的身份，並不僅僅是黑暗教長的戰艦吧。”

  “……”猜到亞頓會這麽問的小虛一臉的糾結，同時塞布羅斯也像是被提醒了從修複渠裡站了起來走到了小虛的身邊。

  “……”看到塞布羅斯一臉戒備的姿態注視著自己，小虛知道亞頓肯定懷疑起來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亞頓沒有懷疑錯。

  “好吧，我坦白，不過先說好，亞頓你不能打我……”小虛糾結的回答道。

  “看來是沒錯了，作為黑暗之神的造物……”聽到小虛這麽說的亞頓代替小虛說完她本來準備說的話：“你來到這個世界時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一艘薩爾那加戰艦吧。”

  也就是說，現在的小虛，艦娘版虛空追尋者的艦長應該是黑暗之神埃蒙，而不是星靈涅拉辛氏族黑暗聖堂武士教長澤拉圖。

  “畢竟是追溯本源的契約”小虛有些無語的說道：“想打我的話打好了，不過別把我打死了，至少咱現在是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