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這位古人類少女是實實在在的神秘側專業,所以亞頓並沒有隱瞞自己的來意。
在倫敦市博物館的地下,有著一部分有關亞空間記錄的卷宗,雖然那些卷宗裡語義描述極為晦澀,內容也錯漏很多,但這證明了,以這個世界古人類時代的神秘學水平,是知道亞空間這個討厭玩意的。
在得知亞頓的意圖後,這位活了不知道多少歲的古人類“少女”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是慫了?”等了好幾分鍾,休伯利安發現這位到現在都沒有說出自己名字的古人類少女還再沉思之中,有些很無聊的說道。
“這跟慫不慫沒關系,話說你們這些星際戰艦就這點耐心?”依舊擺著思考者模樣的少女說道,
“那你還猶豫啥,乾不乾,一句話的事情,包吃包住有工資,還有五險一金哦!”休伯利安信口開河的說道。
“我對你們這些艦娘的工資可沒興趣,再說你們這些亞麗種吃的玩意,對我來說有重金屬中毒風險。”也許對於少女這樣的古代人來說,生活在新人類居住區的話,危險程度不比呆在深海領域差。
“你在猶豫什麽?”亞頓走到這位少女的辦公桌前面,眼疾手快的南達科他立刻從艦裝空間裡掏出一個座椅出來放在亞頓身後。
石質的,在倫敦市地下空間裡順手撇來的。
看到亞頓很自然的端坐在石製高背椅上也不嫌腿涼的樣子,白發的少女露出一絲懷念的眼神說道:“這椅子以前可是屬於我的。”
“需要的話,可以當做你的第一份工資。”話雖如此,但亞頓依然端坐著這張石頭座椅上。
“那就不必了,我不是那麽懷舊,再說這玩意已經壞了,我可沒有用什麽殘次品的習慣。”少女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這樣的說道。
“我認為你應該擁有修複這個座椅的能力。”亞頓說道。
“有是有,但我為什麽要這樣做,懷念我曾經高居冠位之上的年代嗎?我還沒老……也就五百來歲吧。”少女說道。
“就算是新人類,五百年的壽命也依然可以稱得上長壽了。”亞頓說道。
準確來說,除了企業號那些最初代艦娘,還沒有哪個新人類或者艦娘實實在在的活了這麽久。
按照這位少女在艦娘時代開啟就已經存活於世上可以看出,她也許比企業號的年紀還要大一點。
“但長壽的代價……”少女歎了口氣,然後指了指自己純白色的雙瞳,又捋了捋自己和深海艦娘一樣的蒼白頭髮說道:“我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想,你也同樣有能力,以另外一種更合適的形態存在下去吧。”亞頓並不覺得這位少女不會有其他辦法。
以純粹人類的身體活出超過理論數倍的壽命,代價肯定是很大的。
“這是我的堅持,我想以人類的身份,來迎接最後的末日。”少女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或者說,我想證明人類這個古代種還沒有徹底滅絕。”
“所以,你在猶豫答應我的條件後,會讓你的這份堅持提前結束?”亞頓說道。
“亞空間是什麽?我想你我都應該知道……我不擔心我有沒有能力承擔這個責任,但是……外來者。”少女停頓了一下說道:“在你的預計中,我的使用年限是多久?一百年?還是兩百年?”
“看來你似乎誤會了什麽。”亞頓搖了搖頭說道。
“我能誤會什麽呢?就算再堅定的意志,也會在亞空間的侵蝕下被逐漸消磨乾淨,也許我可以比別人做的更好,但也是有限的。”少女說道。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會猶豫。”亞頓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女,有些意外的說道。
“如果亞空間的侵蝕真的如同你說的那樣岌岌可危,這種事情必須有人來做……”少女歎了口氣說道:“我就知道那些艦娘根本做不好這一點。”
“她們只是用了另外一種方法而已。”亞頓想起了小虛三艘船在亞空間裡遇到的事情,能夠直接把戰場開辟在亞空間裡面……嗯,這個世界的艦娘,或者說最初代大和麾下的深海很有想法。
“……那些鐵娘子竟然做到這種地步,但是又有什麽用呢?能夠獲得一時優勢並不意味著永遠優勢下去,只要有那個一小會的虛弱,被亞空間徹底滲透過來就意味著萬劫不複。”對於那些深海的所作所為,少女有些驚訝,但旋即又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她們的行為反倒讓這個世界引起了亞空間的注意,讓我們曾經所做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我需要的並不是一個承擔者,而是一位傳令兵。”亞頓對這位候選者越來越滿意的說道。
如果真的選中了她,那麽能省好多麻煩的事情,說不準建立在廢墟之中的紐約聖殿,會成為三座聖殿的核心。
“傳令兵?”少女疑惑了一下,沒聽明白亞頓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需要的是一位監視者,而不是什麽封印的背負者。”亞頓說道。
“……也就是說,出什麽問題總督閣下您兜著?”少女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亞頓說的話。
“就像在我的故鄉,我的造物主所做的那樣……”亞頓說道。
“星靈啥時候乾過那些活?我怎麽不知道?”休伯利安奇怪的把頭伸過來問道。
“仲裁官時代亞空間早就不是威脅了,你以為黃金時代是開玩笑嗎?”亞頓說道。
“真不愧是……星際文明。”少女點了點頭,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站起身來說道:“這事我幫了,不對,我幹了,工資什麽就免了,只要讓人定期送點無重金屬汙染的無土栽培蔬菜過來就可以了,雖然是珍貴品種,但以戰區總督的能力不在話下吧。”
作為古人類時代最頂尖的法爺,這名少女平日裡最頭疼的問題是一日三餐吃啥。
古人類的消亡除了跟不上戰爭節奏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大約就是遍布全球的深海氣息,不管濃度多少都或多或少的改變了整個星球的生態環境。
聽到這位少女要求的達拉然強忍住詢問對方跟不跟自己學做魔法麵包的衝動。
“那麽,你的名字。”亞頓問道。
“看我這個樣子,當然是但丁斯巴達啦,喊我但丁就可以了,丁但也行。”少女開口說道。
“你的真實名字。”亞頓面色不變的繼續問道。
“……那就……那就康斯坦丁吧,這名字我以前用過。”看起來少女依然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名字。
“你的真名。”於是亞頓繼續問著。
“……我的身份只是打工的,沒打算賣身啊。”少女神情一愣的說道。
“這很重要。”亞頓說道。
“……”覺得這一遭可能躲不過去的少女歎了口氣說道:“立香,藤原立香,在世界還沒有變成現在模樣的時候,這就是我的本名,不過上一個用這個名字來稱呼我的人,已經死了幾百年了吧。”
在自稱藤原立香的少女說出這個名字時,唯一一艘在場的本土艦娘南達科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
“能把自己的名字烙入世界之中,看來你的過去很值得稱道。”知道南達科他為什麽會有這種反應的亞頓說道。
“當然,好歹也是最後的冠位,額……這沒什麽好回憶的。”藤原立香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