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擁有製造人工智能技術，同時也對靈魂有研究的混合型文明裡，隨便揪住一個工程師詢問“人工智能是否可以誕生出和生靈一樣的靈魂。”

  這位工程師會立馬掙開你的胳膊，表示還有工作要忙，沒空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滿足自己的羅曼蒂克。

  不過如果這個文明程度再提升一點，或者說提升和星靈族在落魄的仲裁官時代差不多水準的程度時。

  這個問題會擺在最頂尖科學家的研究台上，並且浪費掉這些最頂尖科學家生命中最精華的歲月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

  讓人工智能獲得和生靈一樣的靈魂，在數學概率上屬於無限接近“無概率”的水準。

  在絕大部分文明之中，對於這種無限接近“無概率”的結果……假如它真的出現的話，會用一個很共同的詞語來描述。

  “奇跡”

  也許隨著技術的進步，人工智能會表現的越來越像生靈，但……永遠只是“像”甚至“比人還要像人”，而非“是”

  至少亞頓所在的星靈族之中，淨化者已經被阿塔尼斯大主教宣布納入成為新的氏族，也沒有誕生出生靈意義上的靈魂。

  這並不是說，生靈的靈魂相對於人工智能更優越，只是兩者之間有著可以被算進“不可能”的天塹。

  “也就是說，陪伴我這麽多年的這台機器人？誕生了自己的靈魂？”不明白這種意味到底有多誇張的藤原立香疑惑道。

  “雖然微弱到幾乎不可查。”亞頓很罕見的用著感慨的語氣說道：“但這是事實。”

  “話說你是怎麽知道的？”休伯利安有些奇怪的對一進來就察覺到這台機器人有些不對的達拉然問道。

  “那個……唔……”達拉然沉默了一下解釋道：“我的造物主……或者說我的一部分造物主，艾澤拉斯的一些居民，也是這樣誕生的。”

  如果曾經在亞空間裡見識了一把艾澤拉斯世界戰鬥力的另外三艘星靈戰艦在這裡，一定會表示原來如此，果然奇跡。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怎麽安排夢美她呢？”藤原立香倒是沒有認為自己沒察覺到這台機器人的靈魂有什麽羞愧的地方，畢竟這也不是她的強項。

  她作為古人類的最後一位冠位魔術師，偏科是很嚴重的。

  “夢美？她的名字嗎？你原本打算如何安排她？”亞頓問道。

  “拔了電源連椅子整個搬走……衛宮君這點忙還是能幫上的。”藤原立香開口說道，不知道靈體化的那位古人類從者有沒有露出什麽苦笑的表情。

  家政還是苦力，似乎都不是他這種過往的英雄應該做的事情。

  “那就按照你的計劃吧。”亞頓說道。

  “額……老板您沒什麽其他的要求嗎？”藤原立香有些疑惑的問道。

  “其他的要求？沒有……”亞頓表示自己真的只是注意到了才路過看一眼。

  反應過來面前的太平洋總督大約跟圍觀吃瓜群眾看到什麽有趣的東西過來看一眼的藤原立香點了點頭開始拆解起那些她布置下的魔術陣勢。

  曾經為了測試到底那些魔術陣勢能用，哪些不能用，藤原立香布置了一堆，拆解起來，也頗為麻煩。

  除了達拉然有興趣通過這種方法觀察這個世界的魔法類型後，其他幾艘艦娘都跟著亞頓一起走出了這間略微狹小的充電間。

  充電間之外再越過一扇門，就是那台誕生出靈魂的機器人所工作的天文館。

  在歲月洗滌下破敗不堪的座椅，失去了好幾塊的球形天幕，以及位於中間的，被製造成和人造衛星一樣的投影儀。

  “哦豁，這花束……”在跟著亞頓進來這個大廳的休伯利安第一眼就看到了被工工整整擺在一個座椅上的“花束”

  “倒是很有艦娘風格……”當然，與其說是花束，不如說是一堆用機械零件堆在一起，然後用彩帶捆起來的玩意，就跟曾經在艾興瓦爾德的時候，休伯利安給那些全員戰死的十字軍準備的一樣。

  “那位魔術師不是說了麽，那台機器人是天文館的服務員，這個花束應該是她製作出來打算迎接客人用的吧。”南達科他思索了一下就把這捧零件花束的來歷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作者語：其實在艾興瓦爾德就玩過星夢梗了……可惜沒啥反應，好多梗都跟這樣被埋沒了~~）

  南達科他做出這樣猜測的緣由也很簡單，這捧零件花束無論是編扎還是擺放，都顯示出製作者的用心。

  雖然材料一樣，但跟休伯利安拿深海殘骸扎的那束零件花對比的話，休伯利安製造的那束可以丟進垃圾堆了。

  而且從材料上可以看出，就算誕生了靈魂，屬於機器人的審美也是沒啥變化的。

  亞頓的眼神在這束零件花上停留了一小會後，挪到了位於天文館中央的投影儀上面說道：

  “憧憬著星空，就如同憧憬著未知，探索的精神是每一個文明都具備的品質。”

  換個說法，如果沒有探索未知的精神，那麽這個文明還配不上“文明”的稱呼。

  “可惜了深海的入侵……”聽到亞頓這句話的南達科他也把注意力從花束上挪開，接著亞頓的話題說道。

  “也許這並不是什麽太過糟糕的事情。”亞頓說道，

  “算上我們被限制在地月系之內，我已經想象不出對我們來說更糟糕的事情了。”南達科他歎了口氣說道。

  盡管亞頓跟南達科他說，她或許是第一位能夠突破地月系，前往星空深處的“艦娘”，但南達科他並不以此感到驕傲。

  至少她做不出，放棄這裡的一切，獨自一船……或者說，獨自一城邁入星空之中的行為。

  “更糟糕的事情嗎？”亞頓沒有多說什麽，只是抬起手，供電早就被中斷的投影儀亮了起來，在缺失了好幾塊的球形天幕裡映射出預存的影像。

  按照艦娘陣營的科技水平，這種程度的事情也可以很簡單的做了出來，但是在這片相當於古人類墓地的廢墟都市中看到星空，在場的艦娘無論是南達科他這樣的本土艦娘，還是亞頓這幾艘外星戰艦，都能感受到些許的唏噓。

  無論艦娘陣營再怎麽堅持古人類沒有滅絕，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星際戰艦們，用著屬於她們的判斷方式通告了本土艦娘們最殘酷的事實。

  她們的造物主，已經是屬於過去的一份子了。

  即便未來有一天現在的人類艦娘陣營可以達到古人類最巔峰時期也沒有達到的高度，也是屬於人類艦娘陣營的成就，而不是那些古代人的成就。

  隨著亞頓的操控，南達科他看到了她記憶裡還有其他書籍裡記載的太陽系的幾顆星球，在越過最遙遠的海王星時，整個球幕中的星空進行了一次大幅度的挪移。

  一片南達科他從來未見過的星空，出現在了球幕之中。

  “喔噢，科普盧星區。”休伯利安倒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片星區是她的老家，緊跟著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被她問了出來：

  “對了，既然這裡有地球，那麽這個宇宙有科普盧星區嗎？”

  聽到休伯利安這句話的秋風之墩也動了動嘴，似乎她也想知道這個平行宇宙有沒有她記憶中的，曾經為之戰鬥的那些星球。

  “也許有……，也許沒有……”亞頓開口說道：“不過總有一天，我們會去看看的。”

  那位救世聖人安吉列斯的選擇也許沒錯，光是無法突破地月系這一條限制，就足以讓亞頓這些外來星際戰艦們，對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力懟了。

  這掀桌子的手法堪稱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