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小鎮的外圍已經被翠綠的青草覆蓋,遠眺根本看不出這是一片亂葬崗相比,因為戰爭而廢棄的艾興瓦爾德小鎮裡面,屬於那場種族戰爭所留下的一切,都很直觀的展露在視野之中。
“真的很難得,那些古代深海竟然沒有直接用炮火把這裡夷為平地。”走在鵝卵石鋪設的街道上,休伯利安看著周圍的環境說道。
“也許她們想要俘虜這裡的駐軍吧。”南達科他回答道。
“哦豁,這麽說,你們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深海不直接夷平這裡的緣由?”休伯利安注視著倒在小鎮裡面的殘骸說道。
和外圍那些已經算是當鋪地磚的殘骸相比,小鎮內部的深海艦娘殘骸要少了很多,屬於古人類那一段的動力裝甲殘骸一下多了很多具。
可見這座小鎮曾經爆發了怎樣慘烈的巷戰,還能有三分之一的建築保留支柱,簡直不可思議。
“有過很多猜測,但因為時間過了太久,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其中某一個猜測。”南達科他開口說道: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戰爭的後期,攻入這座小鎮的深海,全部都是高階的精銳深海。”
“從這些殘骸的長相上可以看得出來。”休伯利安抱著後腦杓說道。
按照亞頓的講解,和現在的深海艦娘不管高階低階都是人類女性的外貌相比,低階的古代深海完全就是怪獸,只有達到高階的深海才能讓自己的身體表現的更像人類。
但也僅僅只是更像,不排除什麽三頭六臂,九首五面的情況出現。
真的能讓自己的形象無限接近人類的,戰鬥力也是無限接近深海棲姬的。
……雖然古代深海和現在深海之間樣貌並不相同,但實力的劃分,以及能夠造成的破壞力,是沒什麽差別的。
越往小鎮艾興瓦爾德的裡面走,那些深海的殘骸越來越接近人形,同時那些萊因哈特十字軍的戰損比也在飛速拉近中。
小鎮的外面,往往上萬艘古代深海的殘骸才能看到一位陣亡的萊因哈特十字軍,快到位於小鎮最中央的城堡時,深海和這些穿著動力裝甲拿著動力錘的十字軍戰損比已經達到了一比一的程度。
“這些已經是深海棲姬了。”南達科他邁過一艘和一具動力裝甲纏繞在一起的深海殘骸,開口說道。
從“纏綿”的身姿來看,戰鬥要麽是以這具動力裝甲自爆結束,要麽是以這艘深海棲姬自爆結束。
“這些殘骸裡死掉的深海棲姬至少上百艘了吧?”休伯利安一邊記錄著這一切一邊問道。
“能夠統計的深海棲姬數量是666艘,和她們陪伴在這裡長眠的十字軍戰士大約有八百人。”南達科他回答道。
“這些古代的深海棲姬上了岸以後戰鬥力會被削弱多少?”休伯利安接著問道。
“不太清楚,聽說和現在的深海艦娘比起來,古代的深海更加不適應陸地,具體你可以問問北宅她們,她們還保留自己作為古代棲姬時候的記憶。”南達科他回答道。
“不過就算再不適應,深海棲姬也永遠是深海棲姬。”
“蛐蛐八百人的數量對抗如此數量的敵人……嘖嘖嘖。”有絲毫景區公德心的休伯利安拆了一艘鏽蝕幾百年的深海艦娘殘骸,拚湊成了一束花的形象擺在一具萊因哈特十字軍的動力裝甲旁邊。
“這束花倒是很有艦娘風格。”南達科他也學著休伯利安的樣子跟這具無名的動力裝甲獻上了一束殘骸花。
“那是你沒見過拿刺蛇的骨針拚出來的花圈。”拍了拍手的休伯利安說完後,跟著一路無言的亞頓來到了位於小鎮中心位置的城堡大門前。
在城堡的大門位置躺著四具動力裝甲,從這些動力裝甲的姿勢來看,這些士兵一直守衛著大門直到死亡。
不過很奇特的是,這幾具動力裝甲的身邊並沒有深海棲姬的屍體。
“他們死於一瞬間的攻擊。”亞頓對休伯利安解釋道。
“一瞬間?遭遇了遠超於自身實力的敵人嗎?”休伯利安有些吃驚的說道。
這滿大街的深海棲姬殘骸,可以從側面反映出,能一瞬間乾掉這四位的深海艦娘戰鬥力絕對不是一般的深海棲姬。
“有幾種猜測,比如最初代的大和,或者最初代的俾斯麥,甚至有人猜測是最初代的北宅在自己還是古代棲姬的時候造就的這一切。”來過好幾遍的南達科他說道:
“可惜沒有哪艘守護者艦娘或者古代棲姬站出來承擔責任,一直到現在都是個謎題。”
隨著南達科他的解釋,亞頓一行船走進了只剩一半建築的城堡之中。
第一眼映入眼簾的,是躺臥在城堡中央高台王座上的那具動力裝甲。
和其他的動力裝甲相比,這具動力裝甲的體積更大,保存的也更加完整。
除了一道直接劃破胸口,連帶著把位於手臂的立場屏障發生器也斬裂的傷口外,這具動力裝甲的身上沒有其他傷口。
“也是死於一瞬間的攻擊嗎?”看了一眼陽光能直接從破掉的天花板照射進來的城堡大廳,沒找到深海艦娘殘骸的休伯利安問道。
“被一瞬間的攻擊擊敗,但沒有死去。”亞頓走到這具動力裝甲的身邊,就像看到了這具動力裝甲的駕駛者曾經遭遇的一切說道:
“他是在臨死之前,自己回到這個位置上的。”
“竟然沒有補刀……話說亞頓你知道是哪艘最初代艦娘做的嗎?”休伯利安好奇的問道。
“我又沒見過幾艘這個世界的守護者。”亞頓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我們認識的嗎?”南達科他似乎想找亞頓確認一件事。
“對於你的問題,我無法確定。”亞頓接續搖頭說道,實在是這些古人類的戰士在面對那艘最強深海的時候幾乎沒有反抗能力,隻憑一招的話,就算亞頓也判斷不出到底是誰乾的。
“再說現在糾結這個有意義嗎?難道本土艦娘還會因為這件事追責某一艘守護者?”亞頓把視線從癱坐王位的動力裝甲身上挪開說道。
“說得倒也是,就算真的是北宅或者她姐姐乾的,應該也沒人說啥。”南達科他覺得亞頓說的有道理。
就在南達科他正打算繼續講解的時候,她突然回過頭看了一眼城堡的大門,同時其他幾艘星際戰艦也跟著望向了大門。
一道身影似乎被這些艦娘的動作嚇了一跳縮到了門後。
“退役的艦娘,你來這裡做什麽?”看出這道身影是一位退役艦娘的南達科他嚴詞質問道,尾行戰區總督這種事情,往大了說是可以直接送上軍事法庭的,當然也可以往小了說是要簽名的。
“噫……”休伯利安有些驚訝的發現這位退役艦娘竟然能瞞過自己的感知悄悄溜到這麽近的距離。
同樣察覺到這一點的幾艘星際戰艦也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都把目光定格在因為南達科他的一句話從門口走出來的退役艦娘身上。
“道謝?”聽到這位在退役前艦裝是英系重巡埃克塞特,在北方防線某一座鎮守府擔任後勤上尉的退役艦娘說出自己跟隨的原因後,南達科他有些奇怪的問道。
“嗯,感謝總督閣下讓我們搭上便車……”退役艦娘埃克塞特有些緊張的說道。
“……”雖然很想吐槽這艘退役艦娘和她的同伴會對一輛行駛中的火車比劃搭便車的動作,但南達科他很清楚的知道現在問題的重點不是這個:
“什麽總督閣下?”
“哎?難道不是嗎?明明昆特……不對,薩福克是這樣說的啊。”已經退役的艦娘陷入了混亂之中。
“等一下,你是說,是你的朋友猜測我們一行裡有戰區總督?”南達科他察覺到了某些事情說道。
“嗯,薩福克很肯定的,說了一堆好像能說得通的理由。”埃克塞特繼續混亂中。
“好吧,這個話題先揭過不談,不管是不是,服過役的你也應該知道某些事情不能知道。”南達科他善意的警告道。
“非常抱歉。”這艘退役艦娘說著的同時從自己的背後的包裹裡拿出一個玻璃罐說道:“這是我們的謝禮。”
“謝禮?”亞頓一行船眨了眨眼有些奇怪的看著這位退役艦娘手裡裝滿黃色液體的玻璃罐。
“嗯,就是蜂蜜啦,薩福克跟我養的蜜蜂製作的蜂蜜,味道很不錯的。”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話,埃克塞特還特意裝模作樣的舔了下嘴唇。
“你退役後就養蜜蜂?”南達科他突然覺得這位退役艦娘是艦娘陣營的一股清流。
“總得找點事乾吧,總不能讓薩福克坐吃山空……哦,抱歉,我又多嘴了。”埃克塞特連忙捂住嘴巴說道。
“能夠以上尉銜退役,哪怕是後勤部門的上尉,你的退休金應該還不至於讓你在深山老林裡養蜜蜂吧?”南達科他奇怪的問道。
“不是深山老林啦,只是最近跟薩福克探親,至於我的退休金……”埃克塞特說起自己退休金的時候臉色一暗,看來這個問題勾起了不好的回憶。
“算了,既然來感謝的,來了就可以了,至於謝禮就不用了。”作為亞頓副官的南達科他可是要把一切隱患杜絕在萌芽之中的。
然而這位退役艦娘似乎有些死腦筋,她發現南達科他怎麽也不收謝禮後,直接在離開前把手裡的那罐蜂蜜放到了地上。
“收下吧,味道不錯。”亞頓用著曉有興致的眼神注視著這位退役艦娘離去的背影。
“蜂蜜太甜了,而且也沒什麽營養。”撿起蜂蜜罐的南達科他歎了口氣說道。
可不是麽,這種純天然無汙染的蜂蜜對於艦娘來說也就嘗個味道,在艦娘眼裡,營養是和重金屬超標劃等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