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1919年冬天,已經爆發了兩次的“西班牙大流感”再次爆發。
相對於年初的那次,這一次的規模要小一點,但危害仍然不可小覷,特別是在沙撈越,“西班牙大流感”對當地人的威脅並不比年初的那次小多少。
和上兩次爆發時一樣,感染者從病發到死亡過程極快,早晨的時候人還好好地,到了中午就會染病,晚上就會死亡。
所以如果一個人突然間暴斃,在1919年的這個冬天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根本就不會有人懷疑是有人在蓄意謀殺,畢竟全世界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的在死去。
麥克塔維什正是利用這一點,讓人不知不覺的感染上病毒,繼而暴斃。
蘭芳的生物研究所前身就是科西嘉那家桑迪領導的研究出青霉素的研究所,桑迪和馬歇爾一家現在已經從科西嘉搬到蓬萊島,繼續進行他們最喜歡的研究工作。
令人遺憾的是,今年的諾貝爾生物學獎並沒有頒發給桑迪,而是頒發給了發現百日咳杆菌的朱爾·波爾戴。
這並沒多大關系,憑借青霉素,桑迪遲早會獲得這個獎項。
其實桑迪目前的工作方向已經轉到農作物的改良上,這當然還是秦致遠的提議,不管是從經濟價值上看,還是從學術價值上看,都具有廣闊前景。
既然是生物研究所,在研究的過程中總是會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麥克塔維什使用的神經毒素就是科研的副產品之一,這很正常,因為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副產品出現。
蘭芳現在還是一個農業國,但正在向工業國的方向努力,蘭芳的經濟支柱產業現在還是天然橡膠、咖啡、可可、石油等等傳統產業,這裡面除了石油是礦產資源,剩余的都是農產品,所以農業在目前的蘭芳還佔有重要地位,如果不是因為蘭芳有豐富的農產品,蘭芳現在也不可能同時在好幾處發起戰爭。
農產品的豐富,使得前線的戰士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罐頭可以吃,這對於蘭芳的形象樹立有很大好處,尤其是在籠絡人心這方面。
寬城子,這是劉子正率領“海參崴聯軍”進入民國關外之後的第二個目標。
1919年的寬城子,遠沒有後世的長傳那麽大,甚至都看不出有發展到一個省級城市的潛力。
整個寬城子,城區分為外城、內城兩部分,佔地面積7.5平方公裡左右,人口大約五萬人,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來自日本和高麗的移民。
寬城子其實才是遠東鐵路日方和俄方真正的分界線,俄羅斯發生十月革命之後,日本人想出兵西伯利亞,但被美國人和英國人因為外籍軍團的要求阻止。
英國人和美國人能阻止日本人進軍西伯利亞,但阻止不了日本人把俄羅斯人的勢力逐出關東地區,因此在海參崴聯軍進入關東之前,整個關東地區的鐵路幾乎都是在日本人控制之中。
攻佔牡丹江車站,劉子正的部隊就以乘坐火車前進,這大大提高了劉子正部隊的前進速度,幾乎是勢如破竹,“海參崴聯軍”就從牡丹江車站打到寬城子。
到了寬城子,“海參崴聯軍”要換車,才能繼續南下。
俄羅斯人的鋼軌標準和日本人的不一樣,在日本人拿下遠東鐵路南下支線的寬城子以南路段的管理權之後,日本人把俄羅斯人鋪設的鋼軌換成了日本的標準鋼軌,這導致劉子正率領的“海參崴聯軍”乘坐的火車不能進入寬城子以南。
面對“海參崴聯軍”的攻勢,關東軍總司令立花小一郎中將選擇了保守防禦,因此當劉子正率領“海參崴聯軍”抵達寬城子的時候,寬城子已經成為一座空城。
甚至連從牡丹江車站逃回到寬城子的那列裝甲火車,也被日本人炸毀在寬城子車站。
立花小一郎就算是再蠢,到現在也知道蘭芳的裝甲部隊不是缺乏重武器的日軍能夠抗衡的,因此在劉子正率領的“海參崴聯軍”從牡丹江車站向寬城子進軍的過程中,立花小一郎已經把關東地區所有的軍隊和日籍移民都轉移到了旅順,妄想憑借旅順的堅固工事抵抗“海參崴聯軍”的坦克部隊。
旅順,這個城市在民國近代史上具有重要地位,這裡是曾經清帝國的“北洋水師”禦用軍港,是曾經的“遠東第一要塞”,當年的甲午清日戰爭中,日本在旅順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旅順大屠殺,把這個“北洋水師”的大本營殺成了死城,在後來的日俄戰爭中,防守旅順的俄國人也對發動進攻的日本人進行了類似大屠殺一樣的反擊,日本付出了慘痛代價才拿下旅順,繼而贏得日俄戰爭的勝利。
就像是宿命一樣的輪回,1919年的冬天,華人和日本人又要在旅順進行一場戰鬥,一場能決定關東地區命運的戰鬥。
“不好打啊,這他娘的所有的製高點都被修上了炮台,咱們如果要進攻就必須仰攻,那對咱們的裝甲部隊非常不利,而且你看,小鬼子還修了好幾道反坦克戰壕,怕是要有四五十米,咱們的舟橋車可沒有這麽長。”聯軍總參謀長施輝幕語氣沉重。
“旅順城內現在不是一個師團,而是三個師團,日本人把駐朝鮮的第十三師團也本土新組建的底二十二師團都調了過來,再加上關東這邊的鐵路守備大隊和日本僑民組成的民團,估計總兵力超過七萬人,如果咱們要進攻,兵力最少要比現在的翻一番。”外籍軍團第二師的師長王定山也有點猶豫。
一般來說,如果要主動進攻,發動進攻的部隊數量至少要在守軍的一倍以上,考慮到“海參崴聯軍”和日軍士兵之間的素質差距,最起碼兵力要拉平。
目前的“海參崴聯軍”,主要是由從俄羅斯回到北疆區的外籍軍團第一師和第二師,以及蘭芳裝甲第二師組成,總兵力大概是四萬五千人左右。
除了正規軍,“海參崴聯軍”現在還擁有一支華人組成的義勇軍,大概總人數也有一萬人左右。
這些義勇軍的成分複雜,既有原來的土匪,又有那些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的主動投軍的人,也有一部分主動加入“海參崴聯軍”的民國·軍人。
義勇軍的素質良莠不齊,讓他們承擔後勤工作還行,真要是上戰場,那就等於是炮灰,除了消耗日本人的子彈之外,起不到多大作用。
“還是要想辦法把小鬼子從工事裡逼出來,只要他們從工事裡出來到平原地區,就算是小鬼子的人數多,咱們也能殲滅他們。”劉子正放下手中的望遠鏡開始咂摸。
劉子正他們所在的位置,就在距離旅順北炮台不到三公裡的一個小山坡上,再往前就不安全了,旅順炮台上的火炮可不是普通日本軍隊裡的那種小炮,而是真正的岸防炮,口徑甚至比“海參崴聯軍”裝備的最大口徑還要大,這樣的火炮射程足足有十幾公裡,威力大到沒朋友,別說再往前走,就算是劉子正他們現在待的位置,只要被日本人發現了,劉子正他們也跑不掉。
“咱們可以聯系空軍,讓空軍派轟炸機過來炸,前幾天咱們的北征艦隊對付基隆港不就是這麽搞的……”外籍軍團第一師師長徐盛有想法。
“有道理,還是老徐腦子好使。”劉子正頓時大喜。
自從擁有了飛機之後,蘭芳的戰爭已經從平面戰爭進入立體戰爭,不過劉子正他們還是習慣用傳統手段解決問題,剛才那是腦子轉不過彎來。
於是求援電報馬上發往海參崴。
收到“海參崴聯軍”的求援電報之後,陳康健卻表示無可奈何。
北疆區確實是有轟炸機,也不缺炸彈,但缺少凝固******,所以想發動一次類似基隆港那樣的作戰行動,用燃燒彈把日本人從旅順逼出來,陳康健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於是求援電報又發往蘭芳,蘭芳軍部在收到電報之後,兜兜轉轉又把電報轉給北征艦隊。
沒錯,現在蘭芳所有的燃燒彈都在北征艦隊,蘭芳國內的燃燒彈工廠剛剛建成還沒有投產,想要足夠的凝固******,要等到明年才行。
接到電報之後,謝潤東沒有猶豫,馬上命令艦隊直接駛向旅順。
謝潤東可是正經的海軍,又怎麽會不知道旅順對於華人海軍的意義,就算是劉子正不求援,謝潤東也不會放過旅順的日本人,現在麽,正好順水推舟。
就在發電報求援的時候,劉子正率領的“海參崴聯軍”並沒有閑著,在關東地區到處出擊,尋找那些還沒有來得及逃走的日本僑民以及高麗人,想把日本勢力徹底趕出關東地區。
並不僅僅是只有劉子正這麽想,在關東地區,還有人同樣是這麽想,其中就包括時任東三省巡閱使的張雨亭。
張雨亭,奉天省海城縣駕掌寺鄉馬家房村西小窪屯人,他喜歡別人叫他“張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