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個晚上,澳大利亞發生了六起謀殺。
在七名死者中,有記者、有****分子、有民意代表,甚至有兩名是帕斯市的議員。
這七個人的死法各不相同,有的是因為和人發生爭執,進而引發鬥毆死亡,有的是在街上發生了車禍,有的是因為家中的浴缸漏電,豪斯議員死的最離奇,他和家中的女仆發生性關系,因為太興奮而死亡。
看上去這些都是意外事故,但以如此集中的頻率出現,沒有人認為這些事都是意外,那太過巧合。
不管是哪一起案件,都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讓人看上去都是意外事故,並不是有人在故意謀殺。
也正是這一點,讓人不寒而栗。
因為這些人死的是如此正常。
但同時,這些人死的又是如此的不正常。
從一百多年前帕斯市成立到現在,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惡劣的刑事案件。
這件事給很多人敲響了警鍾,尤其是那些蠢蠢欲動想要做點什麽的人。
如果把這七個人放在一起看,就會發現他們有一個共同特征,他們都在最近一段時間表達過針對“傑克先生”的敵意,甚至有人聲稱要求州政府收回“傑克先生”早前購買的土地,因為那裡發現了舉世曙目的大鐵礦。
毫無疑問,無論如何“傑克先生”和這些事都脫不了乾系,但令人感到恐懼的地方就在於,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傑克先生”和這些人的死有關。
難道這些人死的就如此無聲無息?
難道作奸犯科的人不會得到任何懲罰?
很多人都在這麽問自己,但同時很多人都沒有答案。
事情並沒有因為這七個人的死而結束,就在第二天,澳大利亞臨時政府所在墨爾本也發生了惡性刑事案件,一位在國會中提出應該限制各州權利的議員也遭到謀殺。
這次是真正的謀殺,當時這位議員先生就在自己的壁爐旁閱讀,有人從背後用一把斧子狠狠得把他的腦袋劈成兩半。
和發生在帕斯市的事件不同,雖然死者的身份更高,雖然犯罪分子的手段更加凶殘,但所有人都處於失語狀態。
這不是針對國家的威脅,而是針對個人。
如果說“傑克先生”現在想要威脅整個澳大利亞,那無疑是狂妄之舉,澳大利亞政府可以出動軍隊,掃平“傑克先生”的勢力,哪怕是“傑克先生”已經在他的礦山裡組織了自衛隊,澳大利亞政府也有這個把握。
但“傑克先生”現在威脅的是某個人,某個試圖想要損害“傑克先生”利益的人,這就讓人恐懼了,因為沒有人能在一名財力雄厚的富豪的威脅下泰然自若,當某個人脫離了政府這個體系的時候,那就是那個人的末日。
一時間,澳大利亞整個國家都籠罩在恐怖主義的威脅中,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不安。
而就在此時的黑得蘭港,正處於沸騰的喧鬧中。
此時的黑德蘭已經不是幾個月前那個只有百十人的小村子,而是一個佔地面積巨大,頗具規模的現代化港口。
就在此時的碼頭上,龍門吊還在安裝中,碼頭的延伸也一直都沒有停止,同時航道疏通工作也在進行,港口內的附屬建築物正在興建。
看上去,一個現代化港口已經初具規模。
有近兩萬人正在黑得蘭港晝夜不停地工作,這些人來自印度和安南,都是些棒小夥子,身強力壯,血氣方剛,哪怕是受到一點點刺激就會“嗷嗷”大叫。
“傑克先生”在一個月前就回到了黑得蘭港,然後就深居簡出,輕易不會現身。
就在墨爾本的那位議員遇害之後,“傑克先生”終於發出聲音,集合所有的工人想要宣布點什麽。
“先生們,三個月前,我們從印度和安南來到這裡,為了建設這個美麗無比的黑得蘭港,為了養活家裡的一家老小,我們在這裡拚命工作,平心而論,先生們,對於這段時間的生活,你們還滿意嗎?”穿著一身牛仔裝,戴著寬沿牛仔帽的傑克一手拎著一隻雙筒獵·槍,一手拿著一個鐵皮桶做成的喇叭,這讓人感覺到有點不尋常。
“當然了,先生……”
“是的,先生……”
“先生,您到底想要說什麽?”
工人們發出零零碎碎的回答。
為了盡快建成黑得蘭港,傑克給工人們開出了每人每天一個英鎊的薪水,這對於印度人和安南人來說是不折不扣的高工資。說實話,在此之前,很多印度人和安南人甚至沒有見過一磅面值的英鎊,他們的概念還停留在“先令”上。
在付出高薪的同時,對於生活物資,傑克也毫不吝嗇,有一個三條漁船組成的船隊日夜不停的在海上打撈海產品,同時隔三差五有輪船送來麵粉和酒精飲料,雖然酒精飲料不是什麽高檔貨色,但印度人和安南人都非常滿足,在他們的家鄉,可沒有這種好日子,和印度以及安南相比,在黑德蘭港的生活就像是在天堂,很多工人就在這兩三個月中就已經決定,要把家人從家鄉接過來,為“傑克先生”工作一輩子。
“是的,我愛這裡,你們也愛這裡,我知道!因為在這片土地上,有我們流出的汗水;因為這個黑得蘭港,是我們一磚一瓦搭建起來的;因為這裡有我們的夢想!”傑克聲嘶力竭,台下的工人們平聲靜氣。
“但是現在,有人想要破壞這一切,破壞我們的勞動成果,破壞我們的幸福生活,想要把我們趕出澳大利亞……”傑克漸漸引入正題。
“是哪個狗娘養的?”
“傑克先生,告訴我們他是誰,我要生撕了他!”
“對,我們要生撕了他!”
聽到傑克這麽說,工人們頓時群情激奮,他們亂糟糟的喊叫著,表達對那些心懷鬼胎的家夥們的痛恨。
“我要說,不管你們的決定是什麽,但是我,傑克,我在這裡要鄭重發誓,我絕對不會放棄現在擁有的一切,如果有人想要把屬於我的東西從我的的手裡拿走,那麽他要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而在我倒下之前,那些人肯定會付出代價!”傑克聲嘶力竭的鼓動。
“沒錯,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是的,要先從我們的身體上跨過去!”
“傑克先生,說吧,您打算怎麽做,我們跟著您乾!”
工人們群情激奮,無數個聲音響起來,紛紛要求傑克先生要做點什麽。
如果仔細看那些嗓門最大的工人,就會發現那些工人都是平日的工頭以及和管理層關系較好的人。
人終究是群體動物,很容易受到周圍的情緒蠱惑,在這種群情激奮的環境下,沒有人有心思關心是否有人在刻意鼓動工人們的情緒,只要有一個人喊口號,就會有無數人迎合,只要有人表現的激進,旁人就會比他更加激進。
於是聲音漸漸匯聚成一個:“不答應,我們決不答應!”
“是的,我們決不答應!我的兄弟們,如果你們信任我,那就和我一起反對那些心懷鬼胎的家夥,讓那些家夥都下地獄,黑得蘭港是我們的,誰也無法從我們的手中奪走!”傑克繼續加油。
“是的,誰都無法奪走!”工人們的回應聲音整齊,整個港口區都清晰可聞。
“兄弟”,這是一個很神聖的詞匯,很容易拉近人和人之間的距離,特別是這樣的一個詞語從“傑克先生”這樣的富豪口中說出,的確很具有感染力。
有那麽一瞬間,很多工人心中湧起的是親切,更是榮幸。
和鼎鼎大名的“傑克先生”做兄弟,的確令很多工人感覺榮幸。
“如果兄弟們信任我,那就給我你們的信任,從現在開始,我們要用手中的這把槍,對那些人堅決的說‘不’!我們絕不會把黑得蘭港讓給任何人,絕不會把我們的未來讓給任何人!”傑克舉起手中的槍示意。
傑克非常聰明,幾乎沒有人發現傑克逐漸的使用“我們”代替了“我”,這讓很多工人心中湧起了同仇敵愾的情緒,不自覺的就被傑克代表。
“先生,給我一支槍,我跟著您一起乾!”
“對,先生,我把這條命就賣給你了!”
“先生,我只有一個要求,如果我死了,照顧好我的孩子們……”
那些積極的人又開始鼓噪,他們紛紛要求把自己武裝起來,使用武力反抗州政府的暴政。
澳大利亞是個重視私人財產的國家,或者說,整個英聯邦,整個西方社會都是重視私人財產的國家。
很多人都知道,傑克先生已經買下了這裡,那麽別說傑克先生在這裡開采礦石,就算是傑克先生想當國王也沒問題。
於是想要收回這裡的帕斯州政府就成了反面典型。
“明天,就會有船前往兄弟們的家鄉,如果兄弟們願意,明天就可以把家人搬到黑得蘭港,我傑克在這裡承諾,會對待諸位如同自己的兄弟,只要有我在,兄弟們的家小,我管了!”傑克信誓旦旦。
好吧,這個時代的人們,不管是西方人還是東方人,都是相信輪回的。、
西方人相信人死後會進入天堂,東方人相信人死後會進入下一個輪回,所以人們對於死亡真的沒有太多恐懼,對於生命也真的沒有多在意。
這種情況下,想要鼓動人們做點什麽真的不是很困難,只要有個理由,很多人都會熱血沸騰。
六月底,黑得蘭港自衛隊成立,在成立當天,就擁有近兩萬名戰士,這個數字,已經超過了西澳大利亞州的所有軍警人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