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枚魚雷,帶走了近500條生命,這是華人在歐洲近半年來傷亡最慘重的一次。
秦致遠雖然痛徹肺腑,卻也無可奈何。秦致遠沒有海軍,只能眼睜睜看著在遠處浮上來換氣充電的德軍潛艇,沒有任何辦法。
當晚,秦致遠給老雷諾發了電報,表達了想要組建一支艦隊的想法。
對此,老雷諾並不讚成。
老雷諾的工廠雖然擁有強大的生產能力,卻只能生產陸軍武器,以及一部分航空發動機,對於海軍實在是無能為力。
秦致遠不死心,繼而又向福煦發出電報,請求法國海軍出動艦艇,對於穿過蘇伊士運河通過地中海前往法國的船隻進行護航,這也是華人前往歐洲的主要航道。
結果請求同樣被拒絕,國防部的回復是法國海軍沒有多余的力量用來護航。
秦致遠知道,法國海軍並不是沒有力量,只是他們不願意把他們的海軍力量投放到地中海來護航。這並不是有人在從中作祟,而是一個戰略重心問題,秦致遠的影響力還不夠大,沒有到左右局勢的程度。
雖然看似已經沒有辦法,但秦致遠沒有放棄,他還在竭盡所能地想找到突破口。
德國人的潛艇在地中海中橫行,對於英國和美國之間的航道沒有太大影響,但對於華人前往歐洲的威脅實在太大,秦致遠無法漠視。
那艘運載華人的郵輪沉沒當天,秦致遠就往國內發了電報,電報發送的很及時,共有三艘運載華人的郵輪行進在開往歐洲途中,其中最近的一艘正準備進入蘇伊士運河。
秦致遠緊急通報了情況,要求所有的郵輪繞道,繞過整個非洲大陸,經過好望角抵達歐洲,雖然繞著一圈需要一個多月,但只要能保證安全,一切都是值得的。
令秦致遠沒有想到的是,這個決定引起了秦雲鵬的不滿。
秦雲鵬目前手下已經有將近5000人,他把這5000人編成一個旅,正在晝夜不停的加緊訓練,準備同樣作為外籍軍團參加戰爭。秦致遠此舉,會推遲華工抵達的時間,在客觀上影響到秦雲鵬整軍備戰,因此秦雲鵬非常不滿。
秦致遠再次給秦雲鵬發電報,詳細解釋繞路的原因,取得了秦雲鵬的諒解。
秦雲鵬不諒解也沒轍,秦致遠在電報中說得很明白,如果不按秦致遠說的做,秦致遠就派人在地中海裡攔截運送華人的郵輪,到時候秦雲鵬將連一個人影也得不到。
在解決了秦雲鵬的問題之後,秦致遠去了羅馬。
羅馬正在召開協約國首腦會議,秦致遠要當面向協約國的首腦請求像地中海增派海軍力量。
這次會議的規格很高,以秦致遠的身份,根本沒有參加的資格,所以秦致遠只能守在會場外,等待和協約國的首腦們見面的機會。
等待是一種痛苦的選擇。
連續三天,秦致遠沒有得到任何機會。
第一天的時候,秦致遠見到了普恩加萊,但也僅僅只是見到而已,在秦致遠剛剛抬起手的時候,普恩加萊已經低頭鑽進了轎車,秦致遠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天,秦致遠見到了勞合·喬治,但估計是因為秦致遠的頭型不招勞合·喬治的喜歡,勞合·喬治聽完了秦致遠提出的要求,沒有做任何反應。就在秦致遠等待回應的時候,勞合·喬治的秘書統治秦致遠會見時間已到。
秦致遠隻得到五分鍾時間。
當第三天到來的時候,秦致遠孤寂的坐在會場外的長凳上,他看上去孤獨無比,表情充滿疲憊,嘴角起了水泡,已經超過一個星期沒有刮胡子,連續三天沒有換襯衣,長靴上滿是泥點。秦致遠用期盼的眼神看著從會場裡出來的的每一個人,只要是認識的,秦致遠都會主動上去搭訕,尋找著每一個可能。
但現實總是這樣殘酷,秦致遠眼中的期盼濃了又淡,腳下的步伐快了又慢,卻始終是不得其門而入。
“秦,你不能這樣了,這沒有意義。”米夏終於看不過去。
說起來令人難過,這是碼頭事件之後,米夏第一次主動和秦致遠說話。
“縱然沒有意義,也要盡力去做。”秦致遠不想放棄。
雖然秦致遠知道,他背後的國家並不強大,他的華人身份不招人待見,他手中的實力並不出類拔萃,但秦致遠還是要做。
知其可為而不為是懦夫,知其不可為而為之才是勇士。
“你這樣看上去很傻!”米夏對秦致遠余怒未消,說話也沒留客氣。
“就像唐吉坷德那樣嗎?”秦致遠自嘲。
還記得就在半個月前,秦致遠還在嘲笑休伯特是唐吉坷德,沒想到剛過了半個月,秦致遠也成了堂吉訶德,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應該換一種方式。”米夏憐憫。
“換一種?難道帶部隊過來包圍這裡……”秦致遠的腦子裡現在滿滿的都是漿糊。
“真是白癡,我看你是要瘋了,難道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你腦子裡就全部都是肌肉了嗎?”米夏氣不打一處來。
“喂,不要這麽說好不好,你看我發愁都愁成什麽樣了?你不幫我出主意,也不要取笑我好不好?”秦致遠無奈,面對米夏,秦致遠始終懷有莫名其妙的愧疚心理,真的是打不得罵不得。
“你現在應該回去睡覺,然後好好的收拾一下你自己。局勢正在發生變化,現在你應該保持冷靜。”米夏翻白眼。
回去睡一覺?
米夏說的沒錯,秦致遠的眼睛慢慢的亮起來。
在這三天之中,又有十一艘貨輪在地中海被擊沉,到這個時候,不該秦致遠著急,因為被擊沉的都是英國人的貨輪,上面沒有華人。
秦致遠很確定,英、法兩國之所以不重視地中海,那是因為地中海的局勢還沒有達到傷筋動骨的程度。如果當英、法兩國意識到地中海航道被切斷的危險,那麽英國人和法國人會更加著急,到那時,才是秦致遠真正佔據主動的時候。
“米夏,看來你才是我的天使。”想通了的秦致遠大喜。
“滿嘴瘋話。”米夏眼波流轉,嘴角不自覺的露出笑容:“那麽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嗎?”
“知道了,回去睡一覺,然後等著那個算命的找上門來。”秦致遠信心滿滿,感覺滿臉的胡碴子都在跳舞。
“算命的”說的就是擅長顱相學的勞合·喬治。
這麽形容不大準確,應該說勞合·喬治是看相的!
反正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