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在任總統的卸任,在二十一世紀,各國基本上都有明確規定,一般情況下,當總統因為某種原因無法正常工作的時候,總統就會卸任。
哪怕是總統本人感覺沒問題,當國會感覺總統本人已經無法代表這個國家的時候,總統也必須卸任。
不卸任不行,國會還有“彈劾”這個大殺器呢。
以上所述畢竟是在二十一世紀,在二十世紀初,關於總統卸任這方面,各國基本上都沒有明確規定。
就連號稱是“民主燈塔”的美利堅,去年總統都已經快特麽病入膏肓了,還是依然在總統的位置上佔著茅坑那什麽。
法國也是一樣,就像是米勒蘭所說的,現有的法律條文下,除非是德沙內爾自己辭職,否則法國就要忍受一個神經病——精神病患者代表法國四年之久。
法國和RB不一樣,RB是個帝製國家,皇室的血脈傳承沒得選擇,攤上個神經病國王,就算是打掉牙也要和著眼淚咽下去,縱然如此,RB還有聲音提出要讓裕仁監國呢,放在法國人身上,讓德沙內爾佔據著總統位置簡直就是無法忍受。
對此米勒蘭想必感受更加迫切,如果德沙內爾因為身體原因辭職,那麽按照法國的現行法律,米勒蘭是最有可能擔任總統的人。
所以可想而知米勒蘭現在的心情是多麽糾結。
“作為法蘭西的盟友,蘭芳衷心希望法蘭西能保持政治穩定,在一位英明睿智的領導者的率領下,和蘭芳一起面對複雜的國際局面和不斷出現的新問題。”秦致遠表情嚴肅,用外交口吻表達自己的態度。
這話由秦致遠來說最合適不過,以目前蘭芳和法國的關系,秦致遠有資格對法國表達自己的想法。
“當然,這是我們共同的願望,法蘭西和蘭芳時兄弟關系,我們的關系會一直持續下去。”米勒蘭沒有明確給出答覆,這麽大的事,米勒蘭也不敢隨意承諾。
不管是米勒蘭,還是德沙內爾,其實都是各種利益集團推出的代言人,他們不管要做出任何決定,都要和自己的政治夥伴們,或者是背後的金主們商量,這也是民主政治的悲哀,那怕是國家元首,也和“果斷”這個詞無緣。
一路火車飛馳,終於在下午兩點,專列抵達馬賽。
如果路上沒有發生意外,奠基儀式應該是上午舉行,中午還有一個歡迎秦致遠一行的午宴。
但因為半道上的荒唐事件,直到下午兩點,專列才抵達馬賽,其實這會等候在馬賽火車站的眾人都已經是饑腸轆轆望眼欲穿。
包括馬賽市長和議長在內,他們可是一早就在火車站等待德沙內爾和秦致遠,這幾個小時秦致遠過得煎熬,在車站等待的眾人也不怎麽好受。
等到秦致遠下車的時候,很明顯歡呼聲和預想中的有差距,都有點有氣無力的感覺,這是該有多餓,才能餓到這個份上——
秦致遠他們在火車上已經簡單的吃了點,特別是秦德,下車的時候還在打飽嗝吹泡泡,反差真是有點明顯。
德沙內爾崇尚用禮儀推廣國家形象嘛,馬賽方面還是禮儀周到,雖然市長先生和議長先生的表情都有點呆滯,還是能以禮相待,看到德沙內爾換成米勒蘭也沒有多意外。
德沙內爾這種事,就算是要封鎖消息,也僅僅只是對大眾而言,到了馬賽市長、議長這個級別,想封鎖也封鎖不了。
如果秦致遠沒猜錯的話,現在馬賽市長和議長應該是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
果然,在乘車抵達碼頭之後,碼頭上的歡迎標語已經變成了亞歷山大·米勒蘭和秦致遠,沒有德沙內爾以及大正天皇的字樣。
應該說,發生了這種事,大家的心情都比較沉重,攤上這麽一個總統,讓所有人都感覺臉上沒什麽光彩,尤其是這位總統還是被全體國民送上總統寶座的,這臉打得真是啪啪作響。
法國人還是很有苦中作樂的精神,不管總統發生了什麽,該過的日子還是要過,該奠的基還是要奠。馬賽市政府準備的非常周到,知道秦德要來,還準備了一個超小號的鏟子,想讓秦德也參與奠基儀式。
話說一個半歲多點的小奶娃,按照“三翻六坐七滾八爬周會走”的規律,也就是剛剛能坐,讓這麽點的個小家夥去奠基,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當然了,這只是個象征意義,沒有人去計較。
在奠基之前,秦致遠還是參觀了原比例大小的紀念碑原稿,說是紀念碑,其實是一個群體雕像,描繪的就是一群華工剛剛上岸的情景。
藝術嘛,都是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
藝術家還是對這組雕塑進行了美化,雕塑上的人全部都是短發寸頭,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時下流行的夾克衫工裝褲,但也不是類似於“囚服”一樣的勞工製服,背帶褲和圓領襯衫成為了主流,秦致遠的雕塑是最高大的那一個,面容和秦致遠相比有七·八分相似,面部線條更加立體硬朗,眼神也充滿了堅毅和深邃,一看就是即將奔赴戰場的鬥士,比當初的秦致遠要“高大上”的多。
秦致遠剛踏上法國土地時,絕對沒有什麽堅毅和深邃的眼神,置身事外的冷漠倒是有不少,再有就是對帝國主義的仇恨,至於為帝國主義獻身的覺悟那是一絲一毫也沒有。
當然了,藝術家們想要樹立一個這樣的秦致遠的形象,秦致遠也沒有什麽反對的意思,雖然這組雕塑隱隱含有抬高法國的意思,秦致遠也不想計較。
作為勞工參與世界大戰,是秦致遠親身經歷過的真實過往,秦致遠沒有否認的意思,在秦致遠看來,正是因為有了那一段艱難的經歷,才能更加反襯出秦致遠建立蘭芳的偉大。
時候實在是已經不早了,奠基儀式的程序經過了大幅簡化,能不上台講話的就不上去,能砍掉的文藝表演就全部砍掉,於是這場奠基儀式進行的就格外純粹,真的就是奠基。
下午五點,秦致遠已經在返回巴黎的列車上。
“看看吧,總統先生和國王陛下——”米勒蘭遞給秦致遠一份電報,話說到一半就搖頭歎息。
秦致遠接過來草草瀏覽一遍,也是沉默不語。
話說昨天晚上大正天皇和德沙內爾相談甚歡,德沙內爾心情高興,就喝了點酒,大正天皇因為有醫生的禁令不敢喝,水倒是喝了不少。
水這東西吧,喝多了就要上廁所。
而大正天皇是有前科的,放著好好地衛生間不用,喝多了非要站在窗戶上來個痛快淋漓的噓噓,於是就悲劇了。
而德沙內爾也是有前科的,在大正天皇噓噓的時候,德沙內爾還是習慣性的幫忙吹口哨,於是大正天皇失手跌落的時候,德沙內爾想要伸手去抓,結果自己也被帶出窗外。
這就是大正天皇和德沙內爾從專列上消失的原因。
真是讓人無語,一位總統和一位國王,居然因為站在車窗上噓噓從火車上掉下去,還能更不靠譜點不?
隨地大小便,這可真是個陋習!
“看來RB確實是很有必要更換一位國王。”秦致遠不想干涉法國的內政,但對於RB秦致遠有足夠的發言權,當著米勒蘭的面,秦致遠也沒有忌諱的意思。
忌諱?
秦致遠這根本就不是不見外,而是在挑撥米勒蘭的野心,有著皇室血統的RB天皇都能更換,你們法國呢?
站在盟友的立場上,秦致遠需要一個穩定的法國,更何況這位德沙內爾先生推行的以禮儀推廣國家形象,秦致遠也並不讚成,而且還對蘭芳產生過不利影響。
就在蘭芳和RB的戰爭初期,如果不是德沙內爾想要用外交手段解決問題,法國遠東艦隊的反應不會那麽慢,雖然最後的結果是皆大歡喜,但秦致遠永遠都忘不了法國雖然宣戰,但卻沒有參戰的事實。
“我準備推動一項法案,有關特殊時期權力更迭的,法國不能讓這樣的一位總統繼續存在下去,這不僅是法國的恥辱,更是全體國民的恥辱。”米勒蘭的臉色有點鐵青。
話說攤上這麽一個總統,誰的心情都好不下去。
“很有必要。”秦致遠同意,並沒有做評價,也沒有承諾什麽。
在之前秦致遠和米勒蘭的交流中,秦致遠已經表明了態度,現在也就沒必要承諾什麽。
米勒蘭實際上是德沙內爾任命的總理,米勒蘭這樣做,其實嚴格說起來是對德沙內爾的背叛。但如果站在法蘭西的角度上,米勒蘭這麽做,又是在維護法蘭西的利益,是在履行一位法蘭西公民的義務。
所以忠誠這東西,真的不是那麽簡單。
“皮埃爾最近表現不錯,如果我能當選總統,那麽皮埃爾將會擔負更大的責任。”米勒蘭這是勢在必得的架勢。
有資格當總理,並不一定就有資格當總統,克裡蒙梭就是個最好的例子,米勒蘭如果想如願以償,還有更多的工作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