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是有作用,“法蘭西號”抵達高雄港時,當朱莉抱著身穿水兵服的秦德出現在舷梯上時,馬上就引來驚天動地的歡呼。
華人對於子嗣的看重程度,外人絕對無法理解。
一個政治集團或者是軍事集團,首領擁有繼承人和沒有繼承人給整個團隊帶來的影響絕對是天壤之別。
只要是首領有子嗣,哪怕是阿鬥那樣的爛泥巴,也會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
如果首領沒有子嗣,那麽就算是首領本人有雄才大略也難以令眾人唯馬首是瞻。
就算是再雄才大略又如何?
連個子嗣都沒有,又有誰知道百年之後眼前的一切會不會變成過眼雲煙呢?
所以秦德出現的時候獲得的歡呼聲比秦致遠出現時還要大。
海邊風大,朱莉又給秦德穿上一件小風衣,風衣領口有遮遮掩掩的水兵服飄帶露出來,這令站坡的海軍將士們精神煥發,還有什麽是比這個效果更好的鼓勵呢。
在上岸之前,秦致遠還是習慣性的環視了下高雄港。
其實在蘭芳和日本開戰期間,日本人曾經在高雄港的巷道內主動沉船已封鎖航道,免得蘭芳海軍利用高雄港,現在戰爭早已落幕,當初日本人沉的船也早已全部都打撈上來,高雄港又恢復了往日的繁忙。
有必要提一句,沉船的打撈費用是由日本人承擔的。
高雄港的水文條件還是不錯的,“法蘭西號”可以輕松駛入港內,停靠在碼頭上,這也就表明高雄港完全可以駐扎“飛機母艦”,至少也能建成一個備用基地。
知道秦致遠要來視察,瀛洲總督張添壽早早的從北市來到高雄,和高雄市長一起迎接秦致遠。
高雄市長是前海軍軍官洛安平,早在科西嘉時期,洛安平就曾經在三叉戟市服役,返回蘭芳後,洛安平因為參與過三叉戟市的管理,因此被任命為高雄市長。
“恭迎陛下!”見到秦致遠的時候,身著軍裝的張添壽立正敬禮,身著便裝的洛安平拱手施禮。
拱手禮,這是蘭芳的法定禮節,在廢除跪拜禮之後,蘭芳確立了一套迎來送往的禮儀,拱手禮被作為基本禮儀確定下來,使用程度非常廣泛。
“辛苦,辛苦了!”秦致遠一路握手,盡量和每個前來迎接的官員都攀談幾句。
幸好秦志遠的記憶力不錯,基本上對於所有的官員,秦致遠都能隨口喊出名字,這算是一個巨大的優點,能迅速消除秦致遠和這些地方官員之間的陌生感,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就在秦致遠和張添壽他們寒暄的時候,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護衛已經分布在秦致遠身側,這些人負責秦致遠的貼身安保,再向外一些,負責安保的是先期抵達高雄的“皇家第一旅”,負責最外圍的則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高雄本地衛戍部隊。
高雄現在雖然是蘭芳屬地,但高雄的安保狀況還有隱患,因此所有人都不敢大意。
其實要防備刺殺,最主要的就是減少公開露面的時間。
秦致遠在碼頭隻待了不到二十分鍾,和前來碼頭迎接的官員稍作寒暄,然後就乘車直奔總督府。
從碼頭往總督府這一路,大概是五公裡距離,路兩側都有駐軍士兵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荷槍實彈戒備森嚴。
其實行進路線三天前就已經確定,但路是昨天晚上才剛剛戒嚴,這也算是打一個出其不意,讓那些有心搞事的宵小之徒無從下手。
當然了,對沿途路線的監控從三天前就已經開始,這是防止有人要路上做手腳。
20世紀三十年代的世界,各種刺殺仍然是層出不窮,為了防范意外,各國政府也算是法寶齊出,蘭芳推出的防彈汽車一經推出就收到全世界的追捧。
秦致遠乘坐的懸掛蘭芳0001號車牌的“烏騅”就是一輛防彈汽車,這輛汽車的玻璃是經過特殊方法制造的,連帶著夾層在內,足足有四層近一厘米那麽厚,車身鋼板和底盤也經過特殊加固,可以承受手榴彈的直接攻擊,或者是手槍的近距離直接射擊。
這些配置在21世紀看來是小兒科,但在20世紀30年代,這是一輛聚合了全世界所有先進技術的最高等級防彈汽車。
整體加固的結果就是重量的大幅度增加,秦致遠乘坐的“烏騅”全重超過5噸,堪比一輛小型裝甲車。
即使是這樣等級的防禦力,也還是不能讓瀛洲總督張添壽放心。
“最近這段時間,瀛洲有些日本崽子的余孽又開始作死,前天晚上還發生了一起襲擊哨兵事件,碼頭區有一名士兵陣亡,四名士兵受傷,我已經和老高商量過了,準備在瀛洲進行一次嚴厲打擊,把這幫日本崽子徹底清理出去。”汽車內,張添壽向秦致遠匯報瀛洲的局勢。
秦致遠的這輛車內,隻坐了秦致遠、張添壽、董興修、以及司機四個人,朱莉和秦德乘坐另外一輛汽車跟在後面,和秦致遠乘坐的汽車中間隔了三輛車。
“該用重手的時候就用重手,對那些心向日本的瀛洲人不用手軟,該流放的流放,該殺的殺,絕對不能姑息縱容。”在這件事上,秦致遠和張添壽的態度一致。
其實秦致遠並沒有經歷過另一個時空的“嚴打”,但秦致遠知道“嚴打”的威力,那可是近似“白色恐怖”一樣的****鐵拳,對於犯罪分子的打擊還是次要的,關鍵是對犯罪分子的震懾力。
在另一個時空中,“嚴打”確實是造成了打擊面擴散的負面後果,但“嚴打”的作用毋庸置疑,一直到“嚴打”過去十幾年,提起“嚴打”還是讓很多人心有余悸。
雖然現在瀛洲實際上是蘭芳國土,瀛洲人也已經是蘭芳人,但秦致遠還是堅信“亂世用重典”,只要犯罪所得遠高於犯罪成本,秦致遠堅信,那一定會對犯罪分子形成威懾。
就在秦致遠和張添壽說話間,車隊的速度慢了下來。
這讓秦致遠有點奇怪,如果沒有意外,車隊應該是以恆定速度直奔總督府,路上根本不會停留,而因為沿途路線已經戒嚴,更不會出現堵車之類的狗血事件,所以車隊減速這種情況很少見。
馬上就有參謀過來報告:“前面的道路不安全,我們必須要使用備用路線,請陛下放心。”
這報告當然也是董興修轉述的,秦致遠和張添壽待的車廂是一個封閉車廂,進去之後就跟一個鐵籠子差不多。
這也算是身居高位的悲哀。
秦致遠注意到,當那名參謀報告後,張添壽的臉色馬上就變得鐵青,面目猙獰簡直能聽到咬牙聲。
就在秦致遠的車隊出發之前,有安保人員會乘坐汽車先把整條路線先巡查一遍以排查隱患,既然現在要改道,那名很明顯是前面的道路出了問題,這等於是在張添壽的臉上狠狠的來了一巴掌。
這種事也是意外,張添壽肯定也不願意看到,秦致遠也就不再火上澆油,隨口命令改道繼續前進。
車隊沒停留多久,很快轉到備用路線上,繼續向總督府前進。
這一次車隊行進的時候隊形更加密集,車與車之間的間距只剩下五六米,這相當考驗駕駛員的技術,在飛速行駛中稍有不慎,前後車之間就會發生剮蹭,說不定就會出現意外。
有一個很著名的心理學效應叫“墨菲定律”,大意是如果有兩種或兩種以上的方式去做某件事情,而其中一種選擇方式將導致災難,則必定有人會做出這種選擇。
隨著車隊的行進,秦致遠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濃。
眼見總督府在望,前方車隊經過的路旁突然響起一陣槍聲。
槍聲!
車隊馬上就如臨大敵,正在路旁警戒的軍警更是反應迅速,馬上就有軍警在軍官的組織下向開槍的位置發動攻擊,車隊中的也有裝甲車停下來,使用裝甲車上的重火力支援。
其實這附近還是居民區,道路兩旁還有居民房屋的,不過因為戒嚴,這些房屋裡都沒有人,這時候也就無所謂誤傷不誤傷了,別管怎麽著,先把那些危險分子消滅才是正經。
正在進行的交火和秦致遠的車隊沒關系,秦致遠的車隊根本就沒有停留,繼續向著總督府的方向飛奔,對於車隊來說,消滅這些危險分子不是分內工作,保護秦致遠的安全才是他們的工作。
估計襲擊的人不多,槍聲沒有持續多久,秦致遠的車隊開沒有開出去一公裡,槍聲就完全平息。
秦致遠能聽得出張添壽長出一口氣,多明顯的。
一口氣沒喘完,秦致遠的汽車後方突然又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爆炸!
這事情更大條。
秦致遠的心一下子懸起來,馬上就回頭觀察。
朱莉和秦德乘坐的汽車就在秦致遠的汽車後面。
還好,秦致遠能看到朱莉和秦德乘坐的汽車安然無恙。
“這幫混蛋,一個星期!老張我隻給你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內你搞不定,你自己看著辦!”秦致遠心頭火起。
“陛下放心,老張只要三天,最多三天老張保證瀛洲恢復安寧。”張添壽漲紅了臉。
硝煙過後,還是有汽車被炸翻在地,秦致遠突然感覺心中絞痛,那是米夏乘坐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