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英屬馬來亞距離蘭芳本土的距離非常近,蘭芳空軍轟炸獅城和雅加達使用的都是性能差一點的“鷹雕”,而不是最新的“袋鼠”。
“鷹雕”轟炸機是蘭芳第一款載重能力達到五千公斤的轟炸機,機上共有機組成員七人,除了主駕駛、副駕駛、領航員兼投彈手之外,其他的四人都是機槍手,他們要操作“鷹雕”上安裝的八挺機槍機炮,賦予“鷹雕”一定程度的自衛能力。
七月二十三號這一天的轟炸,共有11架鷹雕被擊落,也就是說,有77名機組成員失陷英屬馬來亞,考慮到機槍手是無法跳傘的,那麽就應該有33人有可能生還。
轟炸機機槍手實在是最危險的一個職業,他們在飛機上只能待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內,轉個身都很困難,所以一旦飛機出事,機槍射手很難生還。
蘭芳對於早有防備,所以在開戰之初,蘭芳軍部就派出十余支小分隊,先期潛入英屬馬來亞,在當地情報組織的配合下,準備營救失陷敵陣的空軍飛行員。
二十三號早晨開戰之後,這些小分隊確實是按照預定計劃在獅城和雅加達準備營救飛行員,只可惜他們的任務沒有成功,確實是有蘭芳的空軍飛行員跳傘跳生,但他們逃得過殉爆的命運,卻逃不過英軍地面部隊的追殺。
當然了,考慮到馬來人的尿性,這其中或許還有平民參與。
對待蘭芳,馬來人的態度說不上友善,雖然英屬馬來亞的人口結構就目前來說還是華裔居多,但在英國長期的妖魔化宣傳中,蘭芳的形象在英屬馬來亞地區實在是說不上好。
其實就算是英國殖民政府不詆毀蘭芳政府,英屬馬來亞的華裔也不會去蘭芳。
蘭芳政府當初立國的時候對東南亞這些依靠盤剝華人為生的種植園主進行過清算,遺憾的是,也正是那些華人種植園主,對華工們下手最恨,英屬馬來亞地區的情況尤為嚴重,那些英屬馬來亞的華裔農場主知道蘭芳政府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所以能去蘭芳的早去了,到現在還留在英屬馬來亞地區的,都是死心塌地跟著英國人混的。
說實話,秦致遠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氣憤當然是氣憤,當然也沒有感覺多意外。
剛好秦致遠和迪倫·康納聊到人道主義嘛,於是秦致遠這下子有了突破口:“迪倫,你看,不是我不想實施人道主義,而是我認為對這樣的野蠻人沒有實施人道主義的必要。”
“不不不,陛下,我們走在街上被狗咬一口時並不會咬回去。”迪倫·康納還想勸說秦致遠。
“我當然不會咬回去——”秦致遠很奇怪的看迪倫·康納一眼,讓迪倫·康納有點尷尬,好像迪倫·康納會咬回去一樣:“但我會把那條狗打死,防止它再去咬其他人!”
這個方法也挺乾脆的,迪倫·康納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既然這樣那就不客氣了,於是秦致遠大手一揮,早就在金州巴東地區集結的裝甲第一師和暹羅的步兵第十四師、第十五師立即出動,從南北兩個方向,向英屬馬來亞發動地面進攻。
當然了,地面進攻的同時,空中轟炸也沒有停止,這一次空軍更加殘暴,不管英國人在地面上弄多少氣球,蘭芳空軍的轟炸機根本就不管它,飛到獅城和雅加達上空後,蘭芳轟炸機隻管往下扔炸彈,根本就不管到底會炸到軍事目標還是其他的什麽平民區或者平民區。
反正英國人在師承和雅加達經營了幾百年,這兩個城市留下了太多英國人的烙印,蘭芳如果佔領這兩座城市,肯定是會推到重建的,現在炸平了倒也省事。
蘭芳境內基本上沒有什麽古跡,在泗水或者是椰城,又或者是其他地區,現在已經找不到任何荷蘭人當初修建的建築物,取而代之的除了中國古典式建築,就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並沒有什麽遺跡供人遊覽。秦致遠並不認為在城市內保留一個充滿殖民風格的區域會增加城市的多元化,那只能是蘭芳的恥辱,並不是榮耀。
就在蘭芳向英屬馬來亞地區大舉進攻的時候,椰城迎來一批特殊的客人。
都是來自法屬印度支那的難民。
法國向德國宣戰後,法屬印度支那的秩序在旬日內迅速崩潰,殖民地軍隊幾近解散,政府機構遭到圍攻,居住在法屬印度支那的那些法國人忽然發現法屬印度支那不再是殖民的樂土,而是危機四伏的叢林,於是居住在法屬印度支那的法國人紛紛撤離,他們的首選並不是返回法國,而是前往蘭芳。
這個選擇很有意思,或許這些法國人還寄望於法屬印度支那未來能夠恢復正常秩序,他們也能返回家園,但下意識裡他們已經不再信任法國政府,而是把希望寄托在蘭芳政府身上,這個選擇就有點玩味了。
蘭芳政府並沒有拒絕這些法國人的避難申請,除了蘭芳和法國的傳統友誼之外,更多的考慮是對法國政府施加影響,當然也有一部分經濟利益上的考慮,除了一部分法國人逃出西貢時太過匆忙沒有來得及隨身攜帶財物住進救濟站之外,大多數法國人隨身都攜帶有價值不菲的財物,有些法國人甚至直接在椰城或者巨港買房置地,擺出一副長期居住的架勢,對於這些人蘭芳政府當然不會拒絕,甚至會非常歡迎。
七月二十六號,從金州出發的蘭芳陸軍裝甲第一師登陸馬來半島,英軍在馬來半島部署有三個英軍師和兩個英屬馬來亞仆從師,以及四個印度師,總兵力超過十五萬人。
蘭芳用於進攻的地面部隊只有三個師不到五萬人,和英軍的差距很大,但缺少裝甲部隊的英軍無法抗衡第一裝甲師的坦克部隊,在裝甲第一師的強勢推進面前,英國人的抵抗如同螳臂擋車,甚至無法遲滯裝甲第一師的前進速度。
客觀上說,英國人的戰術也在進步,上一次世界大戰後,所有人都意識到塹壕戰的殘酷,再也不願意把有限的有生力量投入到塹壕戰的血肉磨坊中,裝甲部隊成為戰場上的主導力量。
其實英國人研究武器更喜歡傻大粗黑,不管是戰列艦還是坦克,英國人總是希望擁有更厚的裝甲,更強的火力,這樣一來,不可避免的一個後果是英軍的坦克差不多都是重型坦克,而英屬馬來亞的地形複雜,水網密布,沼澤遍地,到處是原始森林,在這樣的環境中,重型坦克實在是不如輕型坦克或者是重型坦克好使,再加上英國人的產能有限,僅有的重型坦克也數量不足,更無法組織蘭芳軍隊的進攻。
其實到七月二十六號的時候,英國人已經有了撤離英屬馬來亞的意思,此時撒丁島海戰的結果已經傳遍全世界,英國人集中了英國海軍接近一半的主力艦進攻撒丁島,但還沒抵達撒丁島就遭到蘭芳空軍的突然襲擊,英軍艦隊中的三艘航空母艦全部沉沒,其中“光榮號”是英國人自己不得不擊沉的,
英軍艦隊中的六艘戰列艦中,旗艦“胡德號”戰列艦和“反擊號”戰列艦遭重創,不得不拖回船廠大修,“百人隊長號”戰列艦和“聲望號”戰列艦被擊沉,其他重巡洋艦和輕巡洋艦損失過半。
雖然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但英國人還是沒能奪取撒丁島,撒丁島上最後留下的地勤人員都已經登上快艇準備前往科西嘉了,結果等來了空軍部隊擊退英軍艦隊的消息。
這個結果馬上就震驚了全世界,所有人都不得不重新審視蘭芳的實力,擁有強大空軍的蘭芳,在其他國家的空軍成長起來之前,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幾乎是不可能被擊敗的,而蘭芳空軍也不會固步自封,同樣也會繼續進步,考慮到蘭芳空軍現在擁有的優勢,其他國家空軍和蘭芳空軍之間的差距不僅不會縮小,反而會進一步擴大。
戰爭打到這個程度,就連英國人自己也感覺這場戰爭無法繼續下去,為了保證英軍在本土的優勢,英國人不得不放棄英屬馬來亞,甚至準備放棄印度,把所有的有生力量全部撤回英國本土,把希望寄托在和蘭芳在本土的決戰上。
只可惜蘭芳軍隊的動作出乎英國人意料之外的快,英國人還沒有來得及撤離馬來半島,蘭芳軍隊就已經發起進攻,這讓馬來半島上的英軍部隊無法脫身。
八月一號,英國駐英屬馬來亞總督尼克·威廉宣布投降,蘭芳俘獲了包括四萬英國人在內的十萬俘虜。
如果這場戰爭可以算作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話,那麽九月份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轉折點,九月十五號,埃及國王劉易斯·易卜拉欣宣布埃及參戰,但加入的卻是蘭芳一方。
宣布參戰之後,埃及封鎖了蘇伊士運河,和吉布提以及小亞丁的蘭芳特混艦隊將正在蘇伊士運河中的英國遠東艦隊封鎖在紅海中,九月二十五號,彈盡糧絕的英國遠征艦隊投降,同時投降的還有超過二十萬印度仆從軍,這是英國人最後的本錢。
九月二十六號,法國外籍軍團司令巴斯蒂安在巴黎發動兵變,上任不足三個月的法國總統加斯東·杜梅格被外籍軍團的軍人趕下台,法國議會隨後宣布推舉皮埃爾·福煦為法國總統,皮埃爾·福煦馬上宣布退出戰爭。
“這兩個月發生的事實在是太令人目不暇接——”蓬萊島王宮內,福煦端著一杯茶坐在陽台上的躺椅上和秦致遠閑聊。
“誰說不是呢——兩個月前,恐怕誰都不會想到英國人會主動求和。”秦致遠端的是酒,和已經年邁的福煦不一樣,秦致遠的身體很好,這種時候應該喝一杯。
“你想象中的世界應該是什麽樣子的?”已經被法國政府宣布自殺身亡的巴斯蒂安也端著酒,目光無比平和。
“我也不知道——”秦致遠其實沒有喝幾口,但感覺已經有點熏熏然:“但我想,戰爭不應該是世界的主旋律,對抗也不應該是主旋律,我們應該在合作中共同進步,當然考慮到不同群體之間的利益,這個世界應該是充滿競爭的,其實我很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去月球上看一看,這個世界始終只有這麽大,生存空間也就這麽點,如果我們想要生活的更好,那麽我們就應該開拓更廣闊的生存空間,哪裡——才是我們前進的方向。”
秦致遠手指的方向是天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