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止嵐縮進被子裡面沉思著，兩股力量在她的腦海裡搏鬥，弄得她心緒很亂，趕緊閉上眼睛，什麽都不想地先睡上一覺。

  沈暮之出來看到向止嵐已經睡了，靜站在她床前站了一會兒，轉身出了臥室。

  沈國良還在書房裡，他剛才已經詢問過王醫生，得知向止嵐沒事，才松了口氣，看到沈暮之進來，臉色又沉了沉。

  “你是怎麽照顧她的，怎麽會讓她貧血。”沈國良覺得本來就已經很對不起人家姑娘了，現在她懷孕，身體還沒被調養好，更覺得有愧。

  “爸，我不會讓她離開的，就算是你也不行。”沈暮之目光直視著沈國良。

  “倒真是硬氣了。”沈國良看著他，冷毅的臉微沉，“可你清楚自己是為什麽留下嗎？是因為她長得像蘇嫣，還是因為孩子，或者是因為……”

  “不是。”沈暮之打斷了沈國良的話，道：“是因為她就是她自己而已，不因為任何人。”

  沈國良聞言，這才臉色稍好了一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就好。”

  “我很清楚。”沈暮之認真回道。

  “那也要人家願意才行，你有沒有本事留下她，不是在於我，而是在於她，你明白嗎？”沈國良看著已經傷痕累累的沈暮之，終究還是有些不忍的。

  沈暮之沉默，他現在之所以能強留下她，都是因為威逼利誘，這的讓她選擇的話，只怕是……

  “暮之，你應該知道什麽是強扭的瓜不甜。”沈國良輕歎了聲，臉上難得有慈父般的溫和。

  “我只知道讓她走了，我會後悔，我不想再讓自己有遺憾和後悔了。”沈暮之硬著聲道。

  沈國良還欲再說，手機響起，是部隊那裡打來的電話，有事需要他去處理一下。

  “好好照顧她。”沈國良拍了拍沈暮之的肩膀，舉步向外走。

  沈暮之送著他下樓，返身回到了臥室裡。

  向止嵐剛才只是小憩，聽到院子裡那輛軍用車發動的聲音，便被吵醒了睜開了眼。

  沈暮之見她醒來了，便倒了杯水遞給她。

  “謝謝。”向止嵐半靠地坐起，低頭抿了一口水。

  兩人之間沉默，再沉默，他們可聊的話題似乎真的很少，經常都是這樣沉默著的。

  向止嵐一杯水喝完，將杯子放到了床頭櫃上，感覺沉默地實在有點尷尬，她便先開口說了一句：“你的背沒事吧？”

  “沒事。”沈暮之淡淡地回。

  “沒事才怪，你怎麽總是喜歡逞強。”向止嵐瞪著他說，“你覺得這樣很酷嗎？被刀刺了，沒事，腿短了，沒事，背都快皮開肉綻了，也沒事，你真當自己是無敵鐵金剛啊。”

  “我習慣了。”沈暮之自小就開始練武，受傷對於學習搏擊運動的他來說真的是家常便飯，而且他確實比一般人耐摔打，康復能力也更強。

  “你爸一直是這樣的？”向止嵐覺得自己對比他簡直是在溫室裡長大的。

  “沒有，他不輕易動手的。”沈暮之記得這是他第二次這樣挨他父親的打，第一次還是在八年前，他害媽媽擔心傷心，積鬱成疾，才被他爸這樣教訓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