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特別偏愛嘉悅的關系，我總覺得她是對顧懷南無法忘懷，我一直以為是我一廂情願在苦苦支撐，嫉妒得發狂，卻又沒有辦法。”徐海城低歎，啞聲道：“在慶祝結婚十周年那天，我誤會她的那封信是要燒給顧懷南的。”

  他們的十周年沒有過成，他和一個女人在酒吧裡喝了酒，開了房。那天他的腦子裡很混亂，喝了很多，醉得根本沒有意識了。

  隻記得當時醒來，旁邊躺著那個陌生的女人，而靳如蘭坐在椅子上，一直看著他，等待他醒來，他都不知道她看了多久，是什麽時候來的。

  後來他才知道他曾經接近過她的心，那封類似情書的信是她準備在十周年那天晚上交給他。

  他愛了她那麽多年，卻不了解她是個內秀的人，有些話說不出口，全都是用行動來表示。

  其實自從他動用了所有能力壓下那件爆炸案，護住了她，也成全了她，那之後，她對他似乎開始有了微妙的改變。

  但是他一味沉寂在嫉妒裡，沒有看到她一點點變化。

  最後一步錯，便是一生錯。

  是他將一點點走近的他，徹底地推了出去，再無轉圜的余地。

  曾經敞開的心，又徹底封閉起來，再也不會對他打開了。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們一直分房而睡的。

  他一直想贖罪，想挽回，可是她這個人啊最是驕傲，有瑕疵的東西，她不會再屑了。

  當初他就是喜歡她這種驕傲又高貴的樣子，絕對不會妥協和屈服。

  “其實那個時候她想過要離婚的，但是我求她，為了你，為了嘉悅考慮。”徐海城緩緩地敘述著一切，語畢，抬眸看向了徐庭川，又道：“帶走嘉悅容易，但是離婚的話，想要帶走你根本不可能，她就是為了你，留在徐家的。”

  徐庭川聽完，久久沉默，眼睛有些渙散，他一直以為他的母親不愛他，不關心他。十歲之後，他總是帶刺的冷漠她，疏遠她。

  “庭川，其實你最該恨的人是我，如果當年我沒有強迫你媽下嫁，那……”徐海城手搭到了徐庭川的肩上。

  徐庭川搖了搖頭，那樣他根本就不存在了。徐海城確實有錯，但是他也同樣有錯，並不是能將這一切推到父親和爺爺身上的。

  “我去看看媽。”徐庭川低著頭，慢慢地走向住院樓，背影看上去有些蕭索。

  徐海城垂著的手，指尖微微發顫。

  昏暗的路燈下，他頹下肩，看著有些佝僂，不負以往意氣，像個真正年近六十的老人。

  徐庭川走到了病房前，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看到裡面嘉悅坐在靳如蘭的床前。

  靳如蘭還在睡，這次車禍有傷到腦子，做過手術取出了部分血塊，但是還有塊在特別危險的地方，由於年紀的關系，所以醫生不建議冒這個風險。

  因為這樣，她變得比較容易倦怠，醫生甚至建議她提早退休，不要再從事高強腦力的工作，太累或者精神太集中可能會出現問題。

  徐庭川靜靜地站在門外許久，口袋裡手機的震動聲將他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