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揚看著沈暮之離開的背影，對顧琛說：“阿琛，你不覺得暮之最近怪怪的嗎？”

  “每年這個時候不都這樣嗎？”顧琛意味深長地說。

  裴揚眸光暗下，微歎了一口氣：“是啊，快到十二月了，蘇嫣離開就要滿十年了。”

  顧琛眼眸微垂，表情也有些傷感。

  兩人靜默了好一會兒，裴揚扯了唇角一笑，手臂搭在顧琛的肩上，瀟灑地說：“走，我請你喝酒去。”

  顧琛拿起外套，擱到手臂上，搖了搖頭道：“不了，我要走了。”

  “老三出差，老四古古怪怪，就連你也不陪我了嗎？”裴揚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滿。

  顧琛淡淡一笑，眼眸變得有些柔和，道：“暖暖今天回來，現在我要去機場接她。”

  裴揚聽他這麽說，將搭在他肩膀的手收了回來，推著他出去，嘴裡嚷嚷：“趕緊走，趕緊走，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臉秀恩愛的表情。”

  顧琛抿唇笑了笑，大步走出了會所。

  他走到外面的時候，看到沈暮之正在階梯上打電話，聽內容好像是讓人去找那個馮經理。

  倪思甜發給他資料，他都還沒有告訴沈暮之，沒想到他的效率竟然這麽快，自己就弄清楚了要找的是什麽人。

  看起來沈暮之對倪思甜的事情很上心嘛。

  這麽一想之後，顧琛便覺得不太好了。

  他走到沈暮之的身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淡笑說：“很少看你對什麽事情這麽上心了。”

  沈暮之收起了手機，側過頭看向顧琛，漆黑的眸裡倒映著冰藍的月色，聲音清冷地說：“你想說什麽。”

  顧琛收斂了笑意，有些認真了：“庭川不在，我們幫幫倪思甜也是應該的，不過……”

  “你想太多了，我對倪思甜沒有興趣。”沈暮之聽出顧琛要說的意思，直接了當的打斷。

  顧琛有點詫異，既然對倪思甜沒有興趣，怎麽會那麽上心這件事？

  他很清楚沈暮之向來不是什麽熱心腸的人，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為了倪思甜的那個朋友向小姐。

  如果是這樣，他倒是覺得很好。

  這些年，沈暮之過得簡直比清修的和尚還禁欲，別提交女朋友了，連美女脫光了擺在面前估計也沒什麽反應。

  一晃已經快十年，沈暮之卻一直沒有放下過。

  “今年你還是要去美國嗎？”顧琛帶著試探地問。

  當年蘇嫣就是在去飛往紐約的航班上出的事，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這十年，沈暮之都會在她出事的那天，訂同一個航班飛往美國，再坐回程的航班回來，仿佛他那麽做，蘇嫣也就能坐回程的航班回來一樣。

  可是誰都知道這不可能，當時飛機直墜太平洋海域，幾個國家都出動了搜救隊，最後只找到了一些飛機殘骸，飛機上的128個人全都被吞沒在那片海域裡，根本不能有僥幸生還的機會。

  “傅溫暖不是今天回來嗎？”沈暮之沒有回答顧琛的問題，臉上的神情有些冷銳。

  顧琛知道這個話題只能點到這裡為止了，他沒有再說什麽，拍了拍沈暮之的肩膀，便走下了台階。

  沈暮之看著顧琛開車離去，自己也走向車子。

  司機替他打開車門，他坐在後座，將車窗按下，開口說：“去市醫院。”

  司機沒有多問，直接將車子開向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