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揚這次也不想站在沈暮之這邊了，沉著臉質問：“你是喝醉了，將她當成蘇嫣了？”

  沈暮之知道以裴揚的聰明遲早會猜到的，沒想到這麽快。

  “我沒有。”他首度開口和裴揚說話，“我很清楚是她。”

  “你很清楚是她還這麽做！你知不知道人家有男朋友的，男朋友還住在你對面！”裴揚向來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在這種大是大非上，還是比較理性的，幫裡不幫親，沈暮之這次確實是錯得太離譜了。

  沈暮之自己也知道自己錯了，雖然昨天確實有藥物的作用的在，但是他清楚不能全賴給藥物，他不喜歡從她嘴裡一直聽到另外一個男人的名字，心頭竄起的那把火和下面那把火才讓他將她壓在身下，一遍又一遍。

  裴揚看著沈暮之蒼白的臉色，輕吸了口氣，怒意稍平，冷靜了下道：“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我要和她結婚。”沈暮之覺得自己應該負責，而且他並不喜歡她繼續那個男人身邊。

  “呵，”裴揚被氣得一笑，“老四，你要和她結婚，但你想一想人家姑娘願意和你結婚嗎？她又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沈暮之抿住唇，從向止嵐插刀的這個反應來看，她確實不可能會想嫁給他。

  “還有，”裴揚微蹙了蹙眉，看著沈暮之道：“你放下蘇嫣了嗎？如果沒有，卻要和她結婚，那更是對她的一種不負責任，她已經受盡委屈，這輩子卻還要生活在另一女人的陰影下，這麽做對她合適嗎？”

  沈暮之被裴揚質問的啞口無言，久久才說了一句：“蘇嫣死了。”

  裴揚愣住，這還是他第一次從沈暮之嘴裡聽到承認蘇嫣死了的話，這麽些年，沈暮之一直執著沒有找屍體，就不信蘇嫣死了。

  “是，蘇嫣是死了，但你心裡呢？”裴揚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有點咄咄逼人，這麽多年來他們這群朋友都在期盼著沈暮之有一天能徹底放下，否則他的失眠問題只會越來越嚴重。

  沈暮之並沒有回答裴揚這個問題，眼眸微微垂下，看著床上那灘血。

  “那如果你娶了向止嵐，蘇嫣卻回來了怎麽辦？你搞得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嗎？”裴揚的問題越發犀利，他希望沈暮之能得到幸福，可是他也希望這幸福基礎不是害了別人。

  沈暮之握緊手中的耳環，那耳環的針刺進了肉裡。

  裴揚對於他的沉默，無奈搖頭歎息了下，吩咐船醫好好照顧沈暮之，然後走了出去。

  船提早返航的事情，他也要和徐庭川說一聲。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他卻著實不知道該怎麽辦，向止嵐昨晚遭受了這種事，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

  可是他又不能告訴倪思甜去開解，這樣只會讓事情更加複雜，還有封景弦，如果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出了這樣的事會怎麽樣呢？

  裴揚現在隻覺得沈暮之受傷到倒是一了百了，他卻還要想著怎麽善後。

  而此時，向止嵐正在浴霸底下，將水開到最熱，衝刷著自己身上的那些印記，雪白的肌膚已經燙得滾紅，臉上流下的不知道是淚還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