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小事並未在倪思甜心裡造成什麽波瀾，轉眼就忘記了。

  過了兩天，向止嵐打來的電話倒是讓她嚇了一跳。

  向止嵐在電話裡哭得泣不成聲，她著急問了幾遍，都沒有問出什麽。

  “是沈暮之欺負你了？”倪思甜越發急了，向止嵐素來堅強，除了向爸向媽出事那次，她從來都沒有見她這麽哭過了。

  “它，它死了……”向止嵐喉頭哽咽住，話都說不清楚。

  倪思甜大驚，猛地站起來：“沈暮之死了？”

  向止嵐嗚咽了好一會兒，深吸了幾口氣，好不容易把哽住的喉頭咽下去，這才將話說了分明，“金吉死了……”

  倪思甜聞言楞了好半響，緩緩地吐了口氣，雖然那條狗死了也讓人滿難過的，但比起人死了還是好些的。

  “它就死在我的懷裡……”向止嵐眼淚止也止不住，她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一條狗有這麽深的感情。

  除卻出美國的那段時間，有兩個月她和它幾乎是寸步不離的，每天拉著它散步，喂它食物，帶它去美容，為它洗澡梳毛發，和它同睡在一個房間。

  從最初的很怕它，到最後很喜歡它，感情在一天天的相處裡變化著。

  而且昨晚它明明還撒嬌要到床上和她一起睡的，忽然今早起來就一動不動了。

  倪思甜聽得向止嵐都哭抽抽了，也忍不住跟著眼眶發紅，她之前其實已經聽徐庭川提起過，金吉有十三歲了，是以前蘇嫣送給沈暮之的生日禮物。

  狗到了這個歲數就相當於人類的七八十歲，壽命將至，這是無法逆轉的天命，誰也改變不了。

  沈暮之之前所做種種，就是為了讓向止嵐陪著金吉走完最後一程。

  現在金吉走了，是不是代表著沈暮之和向止嵐的三個月契約提前結束了？

  “止嵐……”倪思甜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節哀順變這句話也不合適，讓她不要傷心這也廢話，起不了半點作用。

  她只能靜靜地陪著向止嵐，聽著她宣泄難過的情緒。

  這通電話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向止嵐哭得腦子抽疼，眼睛乾澀，這才慢慢止住了淚，恢復了點理智，啞著聲音對倪思甜說：“好啦，我沒事了。”

  哭成這樣怎麽可能沒事，倪思甜不太放心她，便道：“我去陪你吧，你在哪裡？”

  “不用了，我還在寵物安樂中心，金吉一會兒要火化，我想陪它走最後一程。”向止嵐吸了吸鼻子，說話也開始恢復了條理。

  倪思甜這才放心了些，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兩人便結束了這段通話。

  向止嵐收起手機，眼前便出現一條黑色手帕。

  她順著手帕看去，只見沈暮之冷冷清清地站在那裡，面龐沒有任何表情。

  她搖了搖頭，沒有接過帕子。自那天他們爭吵過後，就沒有再說過話，後來她雖然知道了是他照顧了她一夜，但是她並不是那個打個巴掌給顆甜棗就會乖乖受用的人。

  她現在只希望，把剩下了幾天熬過去，她就算是解脫了。

  沈暮之見向止嵐不動，直接拿著帕子伸手過去在她臉上胡亂的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