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止嵐只要望了這一眼，便明白了，其實他知道了，只是不想讓她知道而已，所以才裝作沒事的樣子。

  他是準備和上次一樣，不打算和她說嗎？

  向止嵐收回了目光，低頭又喝了口雞湯，把冷下去的體溫重新暖住。

  “這個是走地雞，補身的，你多吃一點。”沈暮之從湯裡舀起了肉給她。

  “嗯。”向止嵐沒抬頭，繼續吃飯。

  沈暮之心裡裝著事，也沒太多想她的變化，同樣低頭吃飯。

  向止嵐吃到了一半，胃裡有些翻騰，她拚命地把那種感覺壓製住了，放下了筷子，說了一句：“我吃飽了，先上樓休息了。”

  沈暮之抬眸看了眼，知道她妊娠難受，也沒勸她多吃，想著一會兒再讓大廚給她做些爽口的。

  向止嵐上了樓，便坐到了電腦面前，打開來查關於三度做骨髓移植手術的患者，成功的幾率確實很低。

  不過她在彈框裡看到一條新聞，孕期護士為了救治骨髓配對成功的患者，征得家人同意，做了人工流產，後來捐獻骨髓給了病患。

  這個孕婦護士與病患竟然是非親非故的，向止嵐皺了皺眉，往下拉看新聞評論。

  評論幾乎一片倒指責這個護士聖母，又或者陰謀論拿了很多錢，唯有聊聊少數表示可以理解，但是如果發生在自身身上是肯定做不到的。

  這件事沒有對錯，只看如何取舍，護士說並不覺得自己偉大，而是她還可以再懷孕，眼前的這個十幾歲的少女沒了就沒了，她的工作是救死扶傷，做不到見死不救。

  向止嵐關掉了網頁，握緊著鼠標，心裡頭越來越亂，最後乾脆合上了電腦。

  沈暮之聽到啪的一聲，走過去看向止嵐緊繃著臉，便關心道：“怎麽了？”

  向止嵐抬眸看向了他，烏黑的眼眸裡某些情緒沉沉浮浮，起身走過去，停到了他的面前，說道：“沈暮之，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納入了懷中，緊緊地抱著，只聽他低沉地開口：“嵐嵐，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他比較少這樣稱呼她，通常都是在床笫間，或是事後溫存才這麽叫。

  她仿佛能猜到他要說什麽，抬起頭看向了他，等待著他開口。

  “飯前庭川那個電話打來，他告訴我……”沈暮之頓了下，抿了抿唇：“蘇嫣的病複發了。”

  他對她說了，這一次沒有隱瞞她，她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你不要誤會，我告訴你不是想讓你為她做些什麽。”沈暮之怕她亂想再誤會，他曾經失去過她，不會再犯一樣的錯。

  “我知道。”她只是沒想到他這麽快就對她說了，還以為他至少要猶豫糾結個兩天。

  “我會想辦法找到適合她的配型，明天會和辛子凱談，勸她住院。”沈暮之晚餐的時候確實有些猶豫怎麽和向止嵐說，不過他想清楚了，夫妻還是坦誠比較重要，他要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你就沒有想過讓我……”向止嵐話說一半，被他用手指按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