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的感覺,讓意識本就模糊的蘇安夏腦袋瞬間一空,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大廳的台階上,背部和手肘處一陣飛來的鈍痛,讓她整個人都忍不住蜷縮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穿著鑽石高跟鞋的沈安娜發出一聲驚叫,“砰”地一聲崴著腳撞到了後面的盆景石台,手臂處也被石台的棱角劃出一條長長的血口。
“蘇安夏,你故意來搗亂的是不是!錢你都收了,你還纏著我家城非幹什麽!”
顧母徐婷,第一時間從顧城非的身後衝了出來,慌慌張張把沈安娜扶了起來。
蘇安夏被摔得腦袋一片空白,好像眼前的一切又開始模糊了,唯有身體上的鈍痛和顧母尖酸的話語,讓她感覺到清晰。
她沒有辯駁,和這種故意往她頭上扣屎盆子的人,沒什麽好辯駁的!
可顧母尤不解氣,暴怒的聲音步步逼近,看著蘇安夏的神情裡滿是厭惡!
“蘇安夏,做人不要太貪心,你已經收了我的錢,就該滾得遠遠地!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就想嫁入我們顧家!今天你要是存心破壞訂婚宴,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沈安娜聽到顧母對她的維護,眼中有一抹得意閃過,快的幾乎讓人捕捉不到,可是,當她看到見顧城非也快步過來了,而且還第一時望向了蘇安夏時,她的眸子裡瞬間染上一絲陰鷙。
四年了!
她和安夏一起,認識顧城非有四年了!
可是這四年來,顧城非的眼裡永遠都只有蘇安夏,而她,永遠都是透明的!
就算她現在用盡了手段得到了顧城非,可顧城非心裡想的,還是蘇安夏!
“徐姨……您別這樣說安夏,安夏她不會故意破壞我和……嘶……”沈安娜緊緊地握了一下拳頭,隱住眼底燃燒的情緒,一句話還沒說完,腳下就再次不穩,疼得倒抽了一口氣。
顧母聽到沈安娜的話,對蜷縮在地上的蘇安夏,更加厭惡了!
“她怎麽不會!我都看到了,她故意把你往石柱上推,還替他辯解什麽!我看她就是成心的!我知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可她剛才是怎麽對你的?這樣歹毒的女人,你何必對她心慈手軟!”
“徐阿姨,您真的誤會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而且是我對不起安夏在先,就算她真的想做什麽,我也不應該怪她……我知道徐姨您心疼我,可您越是這樣,我心裡就越愧疚和不安……安夏好像也受傷了,我還是先送她去醫院吧。”
沈安娜忍著淚意,從顧母的攙扶中掙扎出來,疼得手臂血珠直冒,卻還執意去扶蘇安夏,想尋個機會把蘇安夏帶走。
可顧母竟然再次衝了過來,還強硬地將她給拉住了!
“她活該!你這傻孩子,自己都流血了,還管她做什麽!你哪裡對不起這個女人了,她拿了我們顧家那麽大一筆錢,就等於答應和城非分手了!從今以後兩人婚嫁各不相乾!你有什麽好愧疚的!”
沈安娜的意圖再次被破壞,不得不隱住眼中的陰霾,然後像是戳中了心事一般,強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張口還想替蘇安夏解釋什麽,濃重的呼吸裡卻滿是委屈。
“可是……城非和安夏是因為我才分的手,我……我也不想讓事情變成今天這個樣——”
“好了!都別說了!”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顧城非終於開口,打斷了母親對安夏的詆毀和沈安娜的自責。
他的目光,從始至終只在安夏的身上停留,剛才的事,其實他也看見了,確實是安夏推了沈安娜之後,兩個人才一起摔倒了,可是他的心裡,始終殘存著對安夏的愧疚和不忍。
徐母聽到自己兒子居然為蘇安夏解圍,怕他還是難忘舊情,厲聲地指責說:“怎麽,你還忘不了這個小妖精嗎!城非,你別再被這張臉給騙了,這女人根本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你剛才也看到了,明明是她把安娜推倒的,現在卻蜷在那裡裝可憐,想博取你的同情,這女人心機這麽深,你怎麽就看不——”
“沒錯,是我推的她!”
蘇安夏聽到耳邊不斷炸開的聲音,原本沉默著的她,臉上的混合著嘲諷的冷笑,已經湮沒了她漸漸冷透的心。
不就是推了沈安娜一下嗎,她就是推了,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