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簡時初與路笛又聊了一會兒,讓管家收拾客房,安排路笛在客房住下,他和葉清瓷一起回了臥室。
沐浴過後,簡時初手臂穿過葉清瓷的脖子攬著她,平躺在床上,眼睛望著屋頂,一絲睡意都沒有。
葉清瓷側身看向他,摸摸他的臉,“怎麽了?”
簡時初笑著搖搖頭,側臉看她,捏捏她的臉頰,“忽然有種嫁女兒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嗯?”葉清瓷好笑的眨眨眼睛。
簡時初自己也笑了,枕著另一隻手臂,調笑說:“我現在的心情,就是養了一棵白菜,被豬連盆一起拱了。”
“這是怎麽了?”葉清瓷好笑的看他,“吃醋了?自己弟弟的醋也吃?”
“吃醋?”簡時初搖頭歎息,“說不上吧?就是覺得好容易養這麽大,轉眼就成別人家的了,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你想太多了,”葉清瓷將掌心放在他胸口,柔聲安慰他,“生恩不及養恩,他永遠是你弟弟,就算他親生父母來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但願如此吧,”簡時初又歎息了一聲,捏捏她的臉頰,“算了,不想了,睡覺。”
“嗯,”葉清瓷親親他,“不管別人怎樣,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乖!”簡時初回吻她,“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家裡有客人,雖然他不介意,但葉清瓷一向自律,明天一定會早早起床,不會賴床。
感覺到簡時初氣息逐漸平穩,葉清瓷偎在簡時初懷中,也閉上了眼睛。
因為路笛在,聊天聊的晚了些,此刻已經是午夜,萬籟俱靜,大部分人都睡了,蕭衍卻是個例外。
此刻的他,正在後花園中,聽他的貼身助理,在匯報這幾天的工作情況。
他的貼身助理叫梁城。
梁城把這幾天的工作情況向蕭衍匯報完畢後,蕭衍低頭思忖了一會兒,抬頭看他:“阿城,你幫轉五百萬,到這個帳戶。”
蕭衍從衣兜中掏出一張紙條,紙條上是一個銀行帳戶。
梁城看了一眼那個紙條,有些無奈,低聲問:“少爺,您這是要給欒清鳶轉款嗎?”
蕭衍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
梁城看得出來,蕭衍這是嫌他問多了。
梁城更加無奈,單膝跪了下去,低頭說:“衍少,七爺吩咐我們了,如果您想給欒清鳶錢或者買貴重物品,讓我們阻止您,並且如實匯報給他,如果我們做不到,他就打折我們的腿,把我們從您身邊趕走……”
蕭衍愣了下,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剛下的命令,”梁城低著頭說:“少爺,我是您的人,自然是聽您命令的,不過七爺的手段您知道,您給欒清鳶錢或者東西,肯定瞞不過他,您如果執意要做,我拚著被七爺打斷雙腿,也一定替您去做,可是……欒清鳶她不值得少爺與七爺反目成仇,還請少爺三思!”
蕭衍捏著手裡的紙條,眉頭皺的更緊。
今天剛下的命令?
這是因為他要給欒清鳶買老山參的事,大哥生氣了?
趕巧了今天他親生大哥找上門來,還在這邊住下了。
如果不是他親生大哥在,怕是大哥又要找他算帳了。
他捏緊手中的字條?
這錢,他是給,還是不給?
給的話,以大哥的脾氣,大哥一定會暴怒。
他說會打斷梁城的腿,就真會打斷梁城的腿。
可是不給……
剛剛欒清鳶在電話裡向他哭訴,說她父親在外面欠了一大筆外債。
要帳的人,雇傭了一夥兒無賴,把她的家都砸了。
她媽媽現在只能躲在外面,無家可歸。
她畢竟是他的初戀,是他唯一愛過的人,他怎麽忍心看她那麽狼狽?
他死死捏著紙條,閉緊雙眼,陷入兩難。
忽然,一道清越好聽的聲線,打斷了他的思索:“阿衍?”
蕭衍抬頭,看到他今天剛剛相認的大哥路笛,朝他緩步走來。
眼角余光瞥見梁城還跪在地上,他擺了下手,“阿城,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梁城如蒙大赦,說了聲“謝少爺”,起身後快步轉身離開。
在蕭衍看不到的地方,他默默擦了把冷汗……看來,今天這雙腿是保住了。
“阿衍。”路笛走到蕭衍面前,目光溫和的看他。
“大哥,”蕭衍起身相迎,“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我太激動了,睡不著,”路笛微笑著看他,“原本以為,只是一次重要的合作,沒想到,竟讓我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我太開心了,睡不著,出來走走。”
蕭衍不擅言辭,想了一會兒,才終於回了一句,“我也很開心。”
雖然他在簡家過的很好,大哥和井瞬對他也很好,但簡家到底不是他真正的家。
他也想知道,他的父母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把他扔進垃圾桶裡,是養不起他,還是因為不喜歡他。
路笛將手搭在蕭衍肩頭,輕輕拍了拍,感慨的說:“阿衍,你如今長的一表人才,還打拚出一番屬於你自己的事業,你這樣優秀,爸媽知道之後,一定會替你開心。”
蕭衍笑了下,“大哥……一直想問你,當年,是誰偷走了我,為什麽要偷走我?”
路笛歎口氣,“因為算是比較隱~私的事,剛剛就沒當著簡七爺的面說……當年偷走你的人,是我們父親的愛慕者,那個女人叫白蓮,她喜歡我們父親,喜歡的如癡如狂,但我們父親,隻愛我們母親一人,她因愛生恨,在你百日宴的時候,趁看護你的保姆不備,將你偷走……後來,父親找到了她,可她說你已經被她扔進河裡淹死了,媽媽哭的肝腸寸斷,因此冷落了爸爸許多年,直到有一年,我生了一場大病,小命險些沒了,媽媽才和爸爸重歸於好。”
幸好他父親對他母親是真愛,又因為確實是因為他父親的原因,才導致小兒子被偷被害,他父親心存內疚,一直對他母親格外忍讓,他的家才沒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