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原本雲楓因為醉酒,面色有些潮紅,可是此刻,被氣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你怎麽敢?我們活人的事,與死去的人有什麽關系?你怎麽敢?”
簡時初冷笑,“你和瓷瓷之間的事,又與清陽有什麽關系?你又怎麽敢?”
“你……你……”雲楓氣的渾身顫抖,臉色煞白,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以前,他是畏懼簡時初的,所以,他才沒辦法衝破簡時初布下的阻礙,見到葉清瓷。
可是,自從他父親死後,他忽然變得什麽都不怕了。
死又怎樣?
不就是一條命嗎?
反正他不想活了。
臨死前,讓他依著自己的心意活幾天,好好痛快一場。
死就死了。
他連死都不怕,他還怕什麽?
就算厲害如簡時初,又能拿他怎樣?
可是,他沒想到,就算他不怕死,簡時初還是有辦法拿捏他。
大棲地是他雲家的墓地,墓地上葬著他雲家世世代代的祖先。
前些年,政府看上了那塊地,想要開發,他爸爸托了好多關系,才保住那塊地,讓他的祖宗們繼續在那塊地上安息。
可此刻,簡時初卻說,要把大棲地,改建成馬場。
他絲毫不懷疑簡時初的能力。
簡時初想要大棲地,不過一個電話的事。
只要他露出點點口風,有無數人爭著搶著把大棲地送入他的手中。
雖然大棲地名義上是他雲家的地盤,可就算是雲家,也要聽政府的安排,政府給他說“政策”、說“規劃”、說“征用”,他再大,大不過政府,就算他不點頭,政府也能想出一萬種法子,把大棲地佔為己用,最後再交到簡時初手裡。
大棲地裡,葬的是他雲家的祖宗,還有他祖父祖母、他的母親。
就算他不顧他雲家的祖宗,不顧他的祖父祖母,可他不能不顧他的親生母親。
如果因為他的肆意妄為,帶累他的母親在地下不得安寧,就算他萬念俱灰,生無可戀,也沒辦法原諒自己。
呵!
簡七爺不愧是簡七爺。
一出手,就穩準狠的戳到了他的痛處。
他恨的厲害。
為什麽偏偏上天讓葉清瓷遇到的男人是簡時初?
如果是別的男人,憑他雲家家主的身份,拚上雲家的一切,一定已經將葉清瓷搶回身邊了。
可是現在,他輸的徹底。
為什麽?
為什麽這世界這樣不公平?
他什麽都不想要,他隻想要葉清瓷一個,現在知道得不到她了,他隻想讓她好好陪陪他,為什麽所有人都不肯成全他呢?
他盯著簡時初,臉色慘白,呼吸粗重。
簡時初冰冷譏誚的看著他,不屑一顧。
他知道,雲楓會臣服。
雲楓沒那個魄力,與他魚死網破。
如果他是那種有魄力有擔當的男人,當初就不會目光粗淺的為了那雲家家主之位,和葉清瓷分手了。
這樣說起來,他還要感謝雲楓的鼠目寸光和沒擔當。
以葉清瓷的性格,如果當初不是雲楓辜負了她,她肯定不會辜負雲楓。
要是那樣的話,他就娶不到這麽好的老婆了。
雲楓那個蠢貨,先是把珍珠當魚目,現在清醒了,又想把扔掉的珍珠撿回去,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呢?
雲楓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簡時初的手機響了。
簡時初把手機放在耳邊,對方不知說了什麽,他唇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扭頭看向葉清瓷,“瓷瓷,清陽找到了。”
聽到這句話,雲楓猛的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向簡時初。
這怎麽可能呢?
他和葉清瓷一起長大,自然知道,清陽是可以鉗製葉清瓷的利器。
只要清陽在他手裡,葉清瓷就會乖乖聽他的話。
為了鉗製葉清瓷,他將清陽藏的極好,簡時初的人,怎麽可能找到呢?
“很奇怪嗎?”簡時初冷笑,“雲城那麽大,你將瓷瓷藏在這一片深山裡,短時間內我是沒辦法找到,可此刻,瓷瓷已經在這附近出現,我的手下,自然就可以找到當初你藏匿瓷瓷的地方,只要找到那個地方,清陽自然就能找到了,你還有什麽話說?”
雲楓又張了張嘴,話還沒出口,眼睛猛的睜大,大喊了一聲“小心”,箭一般朝葉清瓷射過去,猛的將葉清瓷撲倒在地。
葉清瓷所站的地方,緊挨著一片樹林。
一道黑影,從樹林裡猛竄出來,手中的匕首閃著寒光,猛的朝葉清瓷後心刺下去。
雲楓將葉清瓷撲倒在地的同時,匕首剛好落下來,“噗”的一聲刺入了雲楓的後背。
刹那間,鮮血四濺。
偷襲的那人,見偷襲失敗,一腳踹開雲楓,還想再動手。
簡時初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他飛起一腳,將那人手中的匕首踢飛。
他那一腳,踢在那人手腕上,只聽那人的手腕“哢嚓”一聲,手中匕首,“鐺啷啷”落地。
那人慘叫一聲,忍著疼轉身,朝樹林跑去。
簡時初又是一腳,迅疾無比,踹在他的後心上。
他猛的撲跌在地,“噗”的一口,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在地上痙攣了幾下,暈死過去。
簡時初臉色不善,拿起手機,撥給蕭影:“阿影,派兩個人過來。”
是他太自負。
想著葉清瓷最擔心清陽,於是把所有人都派出去找清陽,而他獨自一人來找葉清瓷。
雖然即便雲楓不將葉清瓷撲倒,以他的反應,也可以將葉清瓷推開,了結了掉那個殺手。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呢?
萬一他反應慢了些,沒將葉清瓷護住,讓那殺手傷了葉清瓷呢?
葉清瓷是比他自己的生命還重要的人。
他寧可受傷的人是他,死的人是他,也不想葉清瓷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想到剛剛的一幕,他心悸不已,將葉清瓷用力抱進懷裡,一下一下,安撫的親吻:“沒事了……沒事了……”
與其說,他是在安撫葉清瓷,還不如說,他是在安撫自己。
葉清瓷從失蹤到現在,只有短短十幾個小時,可對他來說,卻像是漫長的過了幾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