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溫柔的看著葉清瓷,“葉小姐,你應該清楚,少爺那種性格,怎麽可能會照顧別人?如果不是太喜歡你了,發自內心的想哄你開心,看你快樂,少爺怎麽可能變得那麽周到體貼?”
“……”葉清瓷沉默了。
的確,從小到大,除了大哥,從沒人像簡時初對她那樣好過。
即便是大哥,因為忙於學習和工作,也沒那麽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只有簡時初。
她皺皺眉頭,就要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吃飯稍微吃的慢點,就問她是不是合她口味了。
走路遠一點,就要問她,要不要停下來歇歇。
遇到難走的道路,他就會停下腳步,要麽牽著她的手,要麽乾脆抱起她。
往事一幕幕,不停的在眼前閃回。
往日裡,沒注意過的小細節,一個一個竄進她的腦海裡。
此刻,她才發現,簡時初對她,居然這樣細心體貼。
如果不是因為愛、不是因為他的心思全都在她身上,他怎麽可能做到這些?
越是細微處,越見真情。
如果不是真情流露,這些東西,是裝都裝不出來的。
反倒她,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簡時初的關心和疼愛,從沒有為他做過什麽。
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裡,一直是簡時初在付出、在追逐。
而她,只是站在原地等待著、享受著,什麽都沒做過。
不知不覺間,她竟有些慚愧。
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一個人,對她這樣好,她竟沒有回報他什麽。
蕭影趁她低頭想事情的時候,編輯了一條短訊給簡時初發過去,告訴簡時初,人已經找到了,讓他別著急。
收起手機,見葉清瓷還不說話,他笑了笑,溫聲說:“葉小姐,不知道你想清楚了沒有?我隻想告訴你,如果你覺得少爺的終生幸福,還沒有你的面子和自尊來的重要,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你不愛他,一點也不愛。”
“我懂了,”葉清瓷慚愧的歪頭看向他,“謝謝你,蕭大哥,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那就好!”蕭影笑著站起身,“既然葉小姐想通了,那我們就回去吧,少爺很擔心你。”
“嗯!”葉清瓷點點頭,也站起身來。
哪知道,她坐的太久,身體又太過虛弱,起身的動作快了些,一陣劇烈的頭暈目眩襲來。
她眼前一黑,一頭朝下面栽下去。
他們坐在高高的石階上,她一頭朝石階下面跌落。
蕭影大急,叫了聲小心,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石階又高又窄,葉清瓷跌倒的慣性太大,蕭影抓住她的手腕,不但沒將她拖回來,反而被她拖拽的一同朝石階下面滾去。
葉清瓷先滾落在地上,蕭影重重壓在了她的身上。
石階很長、很高,足足十幾個階梯。
兩個人石頭一樣咕嚕嚕從階梯上滾落,摔在地面,葉清瓷疼的幾乎暈過去。
混混混沌間,她苦笑著想,她果然還是那個最倒霉的。
坐在石階上,散散心吹吹風都能弄的這麽轟轟烈烈。
隻可憐了蕭影,被她這個倒霉蛋給連累的,一起摔了下來。
蕭影比她情形好些,但也摔的不輕。
腦袋劇烈的暈眩過後,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正趴在葉清瓷身上,頓時囧了下,手腕撐地,想要爬起來。
結果手腕剛一用力,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痛的忍不住輕呼了一聲,又重重摔回葉清瓷身上。
“蕭大哥?你怎麽了?”葉清瓷被他沉重的身軀砸的清醒了些。
聽到他聲音裡掩不住的痛意,緊張的詢問。
“沒事,”蕭影忍痛笑著說:“好像是手腕脫臼了。”
他剛想翻身從葉清瓷身上滾落,忽然頭頂響起一道冰冷憤怒的聲線:“混蛋!”
還沒等葉清瓷回過神來,蕭影的身體被人一把從她身上掀開,重重一腳,砰的踹在蕭影的小腹上。
蕭影被踹的倒飛出去,與此同時,葉清瓷被來人從地上拽起,箍進了懷裡。
蕭影蜷縮在地上,五髒六腑疼的像是被那一腳踹裂了。
他用盡最大的自製力,才把喉頭翻湧的那股血氣咽下去,動動身子,低頭跪在了地上,忍痛說:“少爺,對不起,您聽我解釋!”
“阿影?”看清跪在他對面的人,簡時初皺起來了眉。
他走過來時,葉清瓷躺在地上,輕靈毓秀的側臉映著月光,雖然有些氤氳朦朧,但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蕭影趴在她身上,五官朝下,他看不清楚,看到蕭影趴在葉清瓷身上,他下意識以為葉清瓷深夜一個人出門,遇到了壞人,此刻正在被壞人欺負。
一時間,怒不可遏,掀開蕭影,狠狠一腳就踹了過去。
他沒料到,被他踹飛出去的人是蕭影。
聽出他語氣中的意外,蕭影松了口氣。
簡時初一腳將他踹開,他還以為他趴在葉清瓷身上,被簡時初誤會了什麽,才讓簡時初這樣憤怒。
可此刻聽到簡時初疑惑的語氣,他頓時明白,剛剛簡時初並沒看到他的臉,不知道趴在葉清瓷身上的人是誰。
但他依舊解釋:“少爺,剛剛葉小姐從石階上摔下來,我想幫她,卻不小心被帶了下來,傷了葉小姐,是屬下無能,請少爺重重責罰!”
此刻,葉清瓷也從驚變中回過神來,不依的推了簡時初一下,“蕭大哥為了幫我,自己還摔了下來,你幹嘛踹蕭大哥?”
簡時初攬住她的肩膀,嫌棄的瞥了蕭影一眼,“這點小事都能出差錯,你還能更笨一點嗎?”
“是,”蕭影頭垂的更低,“少爺教訓的是,是屬下的錯。”
葉清瓷扭了簡時初一下,簡時初斜了蕭影一眼,“還跪著幹嘛?起來啊,討賞呢?”
“是,少爺!”蕭影站起身,下意識將脫臼的右手藏在了身後。
簡時初皺眉,松開葉清瓷,走到他對面,抓住他的手臂,“哢嚓”一聲,脫臼的骨節恢復原位。
蕭影笑笑,“謝謝少爺!”
簡時初皺眉打量他,“還傷到哪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