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找到證據的!”簡時初握住葉清瓷的手,“瓷瓷,你相信我,從你講那個故事的時候,我就有種奇異的熟悉感,仿佛你講的那個故事,是我親身經歷過的事情,如果你口中的那個大哥哥不是我,那我這種奇異的感覺又從何而來?一定是因為我曾經親身經歷過,卻又因為失憶忘記了,我才會有那麽奇異的感覺!”
“也許,只是你太希望事情的結果是那樣,而產生的幻覺呢?”葉清瓷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有時候當人執著的期望一件事情時,就會產生幻覺,仿佛那件事就是那樣,也許,只是幻覺呢?”
“不會!我相信我的直覺,瓷瓷,你也要相信我!”這次,簡時初握住了她的雙手,死死攥住,再不許她掙脫,“瓷瓷,退一萬步講,就算當年救我的是欒清鳶又如何?我欠她的恩情,這些年任她對簡家予索予求,簡家讓她欒家平步青雲,一步登天,欠下什麽恩情,也早該還清了,如果你覺得還沒還清,那我們以後再繼續還就是了,我不愛她,我不會娶她,不會用我的婚姻去償還這份恩情,就算結婚的人,還能離婚,還能重新走進新的感情,我和她只是訂婚而已,連結婚證都沒領,難道我就失去了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嗎?”
葉清瓷的腦袋亂成一團,頭疼的厲害。
她抬手按住太陽穴,皺緊了眉頭,“簡時初,我好頭疼,我不想再說了,我好想睡!”
“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簡時初的目光落在她青腫的額頭上,伸出手指,輕輕摸了下,眸光又痛又怒,“是不是很疼?”
葉清瓷搖搖頭,身子歪倒在床上,渾渾噩噩的閉上眼睛,“讓我睡一會兒……拜托,讓我睡一會兒……我先睡一會兒……”
欒東力氣很大,她的頭在水晶桌上撞的很厲害,有些輕微的腦震蕩。
回來之後,又情緒激動,用腦過度,此刻實在撐不住,腦袋剛一沾床,就昏昏沉沉睡過去。
“瓷瓷?瓷瓷?”簡時初叫了她兩聲,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擔心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掏出手機,把家庭醫生叫了過來。
電話裡,他叫的急,家庭醫生氣喘籲籲的跑進來,給葉清瓷做完檢查之後,小聲回稟:“葉小姐只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加上疲勞過度,不需要吃藥,只要讓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家庭醫生給葉清瓷處理了額頭上的傷,用目光向簡時初示意,已經全都處理好,沒有其他事情了。
簡時初點頭,擺擺手,讓家庭醫生退了出去。
他握著葉清瓷的手,在葉清瓷身邊和衣躺下,目光流連在葉清瓷臉上,一遍又一遍溫柔的描畫。
從小到大,他的直覺,從沒錯過。
他幾乎可以確定,當年救他的人,一定是葉清瓷,而不是欒清鳶。
只可惜,事情過去太久,欒家的人刻意隱瞞真相,抹去了當年那件事的所有痕跡。
蕭影派出去的人,至今還沒找到證據。
但是,那個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不管當年救他的人是誰,他這輩子的妻子,只能是葉清瓷。
他愛她,愛到隻願意娶她為妻,與她結婚生子。
沒遇到她時,他並不在意身邊站著的人是誰。
但是愛上她之後,他身邊站著的人,只能是葉清瓷。
以前,他很奇怪。
為什麽欒清鳶明明是他的救命恩人,又十分漂亮,他卻始終對她一點好感都沒有。
甚至潛意識裡,對她還有許多抗拒和厭惡。
現在,他明白了。
那是因為,雖然他失去了某一段記憶,可當年那件事情,是實實在在發生在他身上的,殘留在身體裡的意識和本能時刻都在提醒著他,這個叫欒清鳶的女人是個騙子,她冒領了別人的對他的恩情,欺騙了他。
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失憶,就乾乾淨淨的在他的身體和生命中抹去。
他終究還是記得些什麽,所以才會對欒清鳶莫名的厭惡,對葉清瓷沒來由的覺得熟悉。
他的手指,撫上葉清瓷的額頭,輕輕摩挲了一會兒,他低頭吻上去。
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讓她一個人,面對侮辱和傷害。
以後的每一天、每個小時、每分每秒,他都會好好的看著她、護著她,再不會讓她像剛剛那樣,傷心又絕望的哭泣了。
他盯著葉清瓷,看了許久許久,直到身體實在撐不住,才闔眼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猛的從睡夢中驚醒,伸手一摸,身邊的床鋪是空的。
他砰的從床上坐起來,“瓷瓷?瓷瓷?”
他的聲音裡,是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驚慌和顫抖。
他穿鞋下地,四處尋找。
臥室裡、衛生間裡、客廳裡、廚房裡。
沒有人。
“去!把人全都派出去,去給我找!”他站在客廳裡,臉色鐵青。
她走了!
她要和他分手嗎?
她要離開他了嗎?
她說過,她寧死不做別人的小三兒和晴人。
所以不管他怎麽努力、怎麽解釋,她還是義無反顧的拋棄了他,離開了他嗎?
他死死攥拳,眼中從未有過的痛怒。
誰都可以離開他,唯獨她不行!
以前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對她的愛,來的那麽突然、那麽強烈。
現在他懂了。
那是因為,許多年以前,他們就曾共患難過了。
她用她聰明的頭腦、堅強的意志、孱弱的身體,帶著他逃離了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剛剛,他在睡夢中夢到,一個纖小的身影將他手臂繞在她的脖子上,架著他,在叢林中艱難的行走。
他的腦袋低垂著,可以嗅到她身上幽幽的暗香。
那麽溫暖,那麽熟悉。
記憶失去了,他忘記了她。
身體的機能卻沒有失憶,記住了她熟悉的味道。
多年以前,他們的生命就已經糾纏在一起了.
只是因為別人費盡心機的算計,才陰差陽錯的錯過了。
他已經錯過她一次,他絕不會再錯過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