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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凱瑞，如果選擇文藝片……”墨菲盡量為她分析利弊，“那意味著很多年內都會無人關注，未來的五年乃至十年，你只能是一個演員，甚至過了三十五歲的黃金時段之後，你依然是一個演員。”

  現在的好萊塢，早不是以前的好萊塢了，還有幾個女演員是真正從獨立電影圈裡成名的？成為巨星一級的就更少了。

  新生代的演技派明星，走得都是不同於前輩的道路，他們在票房大爆的影片中走紅，成為全美家喻戶曉的人物，具備了超強的號召力，然後轉投到有衝獎希望的文藝小製作裡面，精心的去朔造角色，衝擊專業獎項。

  這裡是好萊塢，即便學院派鄙視商業，他們的知名度和所背負的商業成績，同樣能成為資歷。

  而且成名後還有資格與影片製作方和發行方討價還價，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衝獎資源。

  相比於在文藝片中苦苦煎熬，等待幾率無比小的機會，這才是真正的名利雙收之路。

  當然，如果隻想做一個演員的話，這些都無所謂了。

  “我知道了，”凱瑞-穆裡根點了點頭，“有了足夠的票房，就算我拿不到獎，也能紅。對嗎，墨菲。”

  “你越來越聰明了。”墨菲捏了捏她的鼻子，這個圈子太過混亂，他也希望庇護自己的女友，“我的項目是針對市場的，不敢說每一部都能大賣，最少進入院線大規模放映沒有問題。”

  這比那些拍出來只能進入錄像帶市場的影片好多了。

  “討厭！”凱瑞-穆裡根打掉墨菲的手，湊過來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那我就等你把我捧紅了。”

  墨菲呵呵笑了起來，心底卻歎了一口氣，他所擅長的黑色風格的電影，其實並不是非常適合女性角色。

  但他也能做出一些改變，比如新項目上面，相比於曾經的版本，專門為凱瑞-穆裡根更改了一個角色，戲份隻少於男女主角。

  “我先回去了。”凱瑞-穆裡根推門下車，關車門前叮囑道，“你開車慢一點。”

  墨菲點點頭，又發動了汽車。

  曾經的時候，很多人專門研究過奧斯卡影帝和影后們，然後驚訝的發現，所有奧斯卡影帝或者影后都出演過文藝片，所以得出一個奇怪的結論，如果不去演文藝片的話，根本得不到奧斯卡。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假如同樣的機會擺在一個想成名的演員面前，一個是純粹爆米花大製作的主角，另一個是文藝片的主角，該選擇哪個？

  這個人是凱瑞的話，墨菲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接下前者。

  大製作成功的話，足以讓主角爆紅，成為二線乃至更靠上位置的明星，後者成功的話，除非真的能拿到奧斯卡的入場券，否則還是缺乏關注。

  但每年能角逐奧斯卡的影片有多少？

  就算失敗的話，大製作也是轟轟烈烈，引發無數人的討論；文藝片只會默默無聞，至於主演，誰會去關注他是誰？

  明星需要關注度！《名利場》的總編蒂娜-布朗說的那句話對明星最合適——被人議論總比沒人議論好。

  好萊塢終歸是一個商業圈子，這裡投資製作的所有正式長片，全都是指向同一個目標——利潤！

  說到底，能帶來利潤的人永遠都不缺乏支持，不能帶來的人逐漸會在這個圈子裡消失。

  墨菲開車去見的，就是曾經為這個圈子帶來過巨大收益的人，但如今他摻了一腳，對方的未來何去何從，只能由時間來見證。

  沉重的鐵門開啟又關上，抬頭看了看刺眼的陽光，小羅伯特-唐尼拿起一頂帽子，戴在只有短發茬的腦袋上，背起略顯破舊的行李包，朝著前方走去，就在他對面不遠處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正站在駕駛位的車門前。

  盡管陽光有些晃眼，小羅伯特-唐尼卻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他腳下加快，大步朝著那邊走去，“嘿！”

  墨菲摘下眼鏡，抬起右手，對小羅伯特-唐尼招了招手，“唐尼，這邊！”

  “還是你夠意思，不像老羅伯特那個家夥。”

  還沒走過來，小羅伯特-唐尼囉裡囉嗦的聲音就傳到了這邊，“他竟然拒絕來接我，就好像他沒吸過毒一樣。我回去就舉報他，一定要讓他進來嘗嘗坐牢的滋味。”

  他一點都不客氣，拉開後車門，隨手把背包仍在座位上，自己上了副駕駛位，看到墨菲才拉開車門，催促道，“能快點嗎，墨菲？不知道我遠離洛杉磯那個花花世界有幾年了？我現在迫不及待的回去，啊……”

  他張開雙臂，似乎陶醉在了自己美夢裡面，“有多少美女在歡迎我的歸來啊！”

  也不去管小羅伯特-唐尼，墨菲發動汽車，開出監獄區域，駛上了不遠處通往洛杉磯的高速公路。

  “這還是一輛新車啊。”小羅伯特-唐尼從陶醉狀態中醒過來，好奇的看著車裡的內飾，“從那裡借的？難道是羅斯的？”

  墨菲還是不搭理他。

  小羅伯特瞪大眼睛看著他，“別告訴我這是你的！”

  墨菲聳了聳肩，算是默認了。

  “你能買得起這樣一輛車？”小羅伯特-唐尼根本不相信墨菲的話，“別開玩笑了夥計，你伸出頭去看看，外面有頭豬在飛。”

  兩人當初在監獄裡一起混了很久，他說話也不客氣，“快點去看看！豬都在天上飛了！”

  “你忘記了？”墨菲看著前方的道路，“我上次探視的時候告訴過你，我現在是一個導演。”

  “Oh.my.god！”小羅伯特-唐尼指著前方空無一物的天空驚呼，“那邊，快看那邊啊，有頭牛也在天上飛！”

  這個家夥！墨菲有種挫敗感。

  小羅伯特-唐尼無疑是個極其喜歡顯擺的人，監獄裡的時候，沒少顯擺自己的明星身份，當初聽他說想成為導演時，更是極盡嘲諷。

  墨菲也想顯擺顯擺，找點場子回來，現在的效果……

  “你沒問問老羅伯特？”墨菲忍不住轉頭看了他一眼，出了監獄的小羅伯特-唐尼就像是猴子回到了叢林，“也沒關注下這方面的新聞？”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當初在監獄裡你騙過多少人？”小羅伯特-唐尼不屑的笑了笑，“那麽多美女在洛杉磯等著我，我每天都在計劃約會，哪裡有時間管你的謊話。”

  他向後調整座椅，雙腳抬起放在了擋風玻璃前面，“說吧，墨菲。不丟人的，你現在給誰當小弟？”

  在監獄裡面，他需要對方庇護，但出了監獄，小羅伯特-唐尼認為就是兩回事了。

  “你的腳！”

  墨菲的手指剛剛抬起，小羅伯特-唐尼就條件反射般的把腳拿了下來，腳落在地板上面，他才反應過來，好像自己還是有些怕這個家夥的……

  小羅伯特輕輕拍了下胸口，這裡不是監獄，墨菲這個家夥也不可能用那些陰損的手段對他。

  “這裡有本《首映》，”墨菲指了指副駕駛的儲物格，“你可以自己看。”

  “搞得這麽神秘……”小羅伯特-唐尼邊嘰嘰歪歪，邊打開了儲物格，裡面確實有本雜志，還是很熟悉的那種。

  他拿出來，邊翻邊快速瀏覽，只看到第四頁，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怎麽可能？”他幾乎是叫出來的，“墨菲-斯坦頓投資八十萬美元的影片《電鋸驚魂》最終以6189萬美元的北美票房撤出院線！”

  “有人跟你同名？”這是小羅伯特-唐尼的第一反應。

  墨菲搖了搖頭。

  小羅伯特-唐尼合上雜志，先看了看封面，又看了看封底，翻來覆去看了好幾次之後，叫道，“這是你出錢印刷的吧？”

  “我有這麽無聊嗎？”墨菲勾起嘴角，譏諷道，“我會做這種幾個小時你就能拆除的蠢事？還是說你認為我很愚蠢？”

  “但是……”小羅伯特-唐尼的話卻堵在了嗓子眼裡。

  他認識的墨菲陰險狡詐，狠起來連羅斯都害怕，對朋友也很夠意思，卻不是一個做這種無聊事情的蠢貨。

  難道這都是真的？他緩緩轉過頭，眼裡的質疑，正在一點一點變成震驚！

  小羅伯特-唐尼伸出一個指頭，指著墨菲，“那個導演……不……不會真的是你吧？”

  “我有騙你的必要嗎？”墨菲加快車速，“我跟你說過很多次，我要做一個導演，你不信而已。”

  “但你明明是個狗仔！”他又叫了起來。

  “是自由新聞職業者！”墨菲糾正。

  他最煩的就是小羅伯特-唐尼這張嘴，吵起來簡直能讓人抓狂。

  “好，好，好……”小羅伯特-唐尼攤開手，“就算這都是真的，關我什麽事？”

  他歪起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墨菲一番，“我……明白了！墨菲，你是想在我跟前顯擺顯擺吧？好，你成功了！”

  小羅伯特-唐尼做出一個非常誇張的表情，“我現在被你震驚到了！”

  說著，他還把頭伸了過來。

  墨菲伸手把他的腦袋推了回去，“唐尼，我跟你說這些，當然是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