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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萊塢之路》724.第724章 複雜的社會命題
  輿論終究不可能完全偏向於抨擊墨菲的那些人,好萊塢電影發展到如今,已經造就出了一個以六大公司為首的利益共同體,天主教會再想像上個世界那樣直接干涉好萊塢,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天主教會如果重現上個世紀對好萊塢的道德審查,無疑非常不符合這個利益共同體的利益,這也是很多媒體在墨菲受到攻擊時,主動替他辯解或者說推責的重要原因。

  不過,好萊塢內利益糾纏,人際關系複雜,跟墨菲關系好的人有很多,看他不順眼的人也不少。

  後者當中有不少看到現在的機會,也紛紛跳出來踩上幾腳。

  尤其是《黑暗之城》仿佛中了詛咒一般,各種意外頻繁出現的情況下。

  七月底的一個周末,《黑暗之城》在墨西哥第二大城瓜達拉哈拉一家大型影院放映時影院突然失火,由於消防人員及時趕來,800余名觀眾得以及時緊急撤離,幸運的是當地消防部門報告稱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但這還沒有完。

  到了下午,洛杉磯警方確認,他們在影院逮捕了一名攜帶槍支和刀具的男子,並在他的住所裡搜到大批的武器彈藥。

  根據洛杉磯警方發布的公告,他們當時經一位影院經理的提醒,發現了這名異常的男子,進行盤查時發現,在他所攜軍用包內發現一把裝有子彈的“格洛克”手槍、兩個裝滿子彈的大裝載量彈夾和4把刀。

  這一事件再次把《黑暗之城》推上了風口浪尖。

  羅伯特律師那邊傳來的消息,洛杉磯警方審驗了這名男子的背景資料,通過他在社交平台上面發布的一些評論和圖片,確定他屬於非常狂熱的墨菲的影迷,當天晚上就把這名男子當成了好萊塢中國大劇院槍擊案件和公園殺人案的頭號嫌疑犯。

  即便男子極力否認這些事與他有關。

  “他沒有不在場的證據。”比爾-羅西斯在電話裡面如此對墨菲說道,“好萊塢中國大劇院槍擊案件發生時,他說獨自一人在家,而警方在他的家裡,搜出了大量彩**術球和魔術師的海報,有一些上面還被他畫了紅色的‘X’標記。”

  嫌疑人被抓到,墨菲多少松了口氣,如果那個瘋狂的模仿魔術師的家夥繼續作案,說不定在龐大的社會輿論和宗教壓力下,好萊塢真的可能會被外來勢力干涉。

  但隨著事件曝光,關於好萊塢的電影討論再次成為媒體瘋狂炒作的話題。

  在多方勢力懷有各自意圖的推動下,媒體再次把“電影是否該檢討下自己催生了暴力”的話題提上桌面,就像之前小羅伯特-唐尼說的那樣,這並不是人們第一次因為電影或者仿效電影而從事犯罪行為:犯罪團體仿照《意大利任務》進行作案、美國青年約翰-欣克利為朱迪-福斯特刺殺裡根、《天生殺人狂》帶來崇拜仿效者……

  到如今,慘劇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凶殺、攻擊和爆炸,而是以製造公眾混亂來挑戰大眾秩序,這種意識形態上的反文明、無政府的傾向呼之欲出。在好萊塢的奇觀化暴力的展示下,效仿銀幕上的暴力變成了某種逐漸升級的常態,那麽,參與敘事的諸多元素——媒介、傳播、觀眾、認識論,是否全都難辭其咎?

  其中討論最為激烈的,就是電影應該為暴力犯罪負責任嗎?

  “如今的大眾傳播中,暴力往往會被娛樂化、泛濫化和美學化,盡管至今仍然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實,電影或電視上的暴力鏡頭與暴力傾向有聯系。”

  不止是墨菲會找專家,天主教同樣也會,在美國享受盛名的精神病學家邁克爾-溫爾納博士在采訪中這樣表示,“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個人已經準備好了犯罪,在觀看這些電影時,可能會受電影影響而將犯罪情緒推向臨界點,從而導致犯下暴行。”

  不止是專家,之前與墨菲有過矛盾衝突的一些好萊塢內部人士,也站了出來。

  哈維-韋恩斯坦就在接受采訪時,很嚴肅的說道:電影人們應該坐下來檢討好萊塢電影中的暴力對人們的影響,以及墨菲-斯坦頓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

  著名影星萊昂納多-迪卡普裡奧支持了這一看法:“我們現在的電影包圍在血腥和暴力中,好萊塢和一些像墨菲-斯坦頓這樣的導演,應當為此買單。”

  同樣的,也有很多人站出來力挺墨菲,跟墨菲有過多次合作的傑西卡-阿爾芭就稱《黑暗之城》這部無辜的電影只是遭遇了一次巧合悲劇的洗禮。

  作為奧斯卡影后的查理茲-塞隆在接受采訪時,也提及了這方面的內容:“不要指責墨菲和他的電影,罪犯總是隨意抓取一個事物為自己的扭曲行為辯白。”

  更有相關精神學家為墨菲辯解:“一個年輕人看了部暴力電影,感覺很酷就殺人,這樣的說法並不成立,犯罪動機不足。他生活中一定發生了什麽事,促使他去犯罪,只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

  所以,電影應該為暴力犯罪負責任嗎?電影真的應該如此被指責嗎?這無疑是一個非常非常複雜的社會命題,暴力美學往往和創作、風格和精彩密不可分。

  這個困難的問題、這個無從平衡的局面,其實就像世界上所有的悖論難有結論。

  也有人站在相對比較公正的立場上看待這些事。

  比如史蒂文-斯皮爾伯格被記者問及對這些事的看法時,就說道,“我只能說,電影是藝術呈現和反映人心的載體,許多導演更熱衷借用反派和暴力抒發了對世界的看法,這並沒有錯,甚至是帶有雙重反思意義的:《黑暗之城》的魔術師以其瘋狂的思辨取得了人們的共鳴,他對人群、對司法、對制度、對統治、對大環境的癲狂質疑,很大程度上表達出了整個時代的憤懣與焦慮,因而才影響深遠、才引人激動、更繁衍效仿,可正因如此,克裡斯-丹恩對正義的堅持、對生命的維護才顯得更為可貴,這是電影傳達的另一面訊息,或許,有一部分普通人渴望成為毀滅又懷疑的魔術師,但相信更多的人都希望可以成為真正的暗夜行者。”

  《紐約時報》為此增發了專門的加刊,就像是對待嚴重的政治新聞一樣,來討論這個話題。

  “通常只在悲劇事件發生、無辜平民死去之後,對守護文明而言最重要舉動的才會發生。真正的英雄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政客,更不是虛構的電影角色,而是普通民眾。”

  “所以,不管是在哥倫拜恩,還是在曼哈頓下城,抑或者現在的科羅拉多州奧羅拉,甚至包括大水災難之後的新奧爾良,是我們每個普通人彼此攙扶著走過死亡陰影籠罩的深谷,在銀幕之外,在慘劇之前,他們通過自己的行動,確保了魔術師和凶犯在這個世界上,只能取得暫時的勝利……而這將是這部熱門電影、這樁暴力事件、這場重大悲劇告訴人們的最重要的事情。”

  波浪莊園裡面,墨菲放下手上的《洛杉磯時報》,問坐在對面緩緩品茶的蓋爾-加朵,“剛剛比爾打電話來說了什麽?”

  “關於洛杉磯警方抓獲的嫌疑犯的一些最新消息。”蓋爾-加朵放下手裡的茶杯,說道,“嫌疑犯自己辯稱,看到好萊塢中國大劇院的槍擊案事件後非常害怕,擔心有人會在自己附近的影院進行模仿犯罪,但他又很想看電影。於是,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自己帶上一把格洛克手槍和幾把刀去影院,就算有人來也用害怕啦。”

  她聳了聳肩,“然後,他就被逮捕了,因為一向獨來獨往,還找不到任何證明清白的證人。”

  “他會是凶手嗎?”墨菲皺起眉頭,“我怎麽覺得不太像呢?”

  “覺得?”蓋爾-加朵搖了搖頭,“你又不是警察,又沒有實際參與調查,感覺是不靠譜的。”

  “嗯。”墨菲點了點頭,“但願他就是凶手。”

  如果凶手還在外面,就有可能繼續作案,那他和《黑暗之城》面臨的壓力會更大。

  雖然不懼怕壓力,但誰也不想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上面。

  而且事情發展到現在,《黑暗之城》的北美票房受到了比較嚴重的影響,自從超過七億美元大關之後,如今每天增長的數字都只能說聊勝於無。

  “下午我們去見卡拉。”墨菲站了起來,“票房也就這樣了,我們去商討下關於頒獎季的事情。”

  與此同時,哥倫比亞電視台的記者趕到了聖莫妮卡海灘區的那棟辦公小樓,一個製片人在教會工作人員的協助下,指揮著劇組成員將一件件用於現場直播的設備,運到小樓的一間大型會議室裡面。

  今天晚上,加州中南教區的馬爾克斯-科斯特洛大主教閣下,準備接受電視專訪。

  對於任何一個電視台來說,這都是相當重要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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