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休息了兩天,重新整頓好物品,把滿目蒼夷的恭州城交給濼王爺去頭疼,狄燁磊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往麻城縣。
從恭州城到麻城縣的距離並不遠,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麻城縣縣城外。
此刻的麻城縣一片張燈結彩,麻城縣令早就領著一幫眾人翹首以盼。等他們一行人乘坐馬車來到城門前時,麻城縣令早就翹首以待了。
遠遠的,麻城縣令便迎了上來,大禮參拜。
“麻城縣令朱光率家鄉的父老鄉親,拜見如鈺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拜見永平候!”
麻城縣居然又新換了知縣,讓柳絲絲分外感慨。
她掀開簾子,在狄燁磊的親自攙扶下,領著眾人跨步下了馬車:“諸位快快請起,免禮!”
“謝如鈺公主!謝永平候!”
等眾人都重現站起來,狄燁磊這才感慨的望著大家:“離家整整七年零八個月,如今本侯總算重回故土!都說故土難離,難離的是故鄉情,難離的是故鄉人,難離的是家鄉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一樹一花。遠行千裡萬裡之遙,驀然回首,還是家鄉好啊!”
狄燁磊越說越煽情,說得前來迎接的眾人頻頻拭淚。
柳絲絲的目光落到縣令身後,兩鬢斑白的老人身上,隨即含笑相詢。
“原來是翰林學士大人,幾年不見了,大人如今的身體還是那麽硬朗。”
當年大人被聖上從繁華的京都,派到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來,說沒有怨言那絕對是假的。只是聖命難為,他不得不領旨來此,卻巧遇柳絲絲更是和對方打賭,做了學院的院士。
原本********想離開的念頭,隨著日深夜久漸漸淡去,反而在麻城縣扎根下來。在整個恭州城都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時,麻城縣卻是臨近的幾個大縣小縣中,遭受戰火洗禮最少的縣城之一。
大人很是激動,聽見柳絲絲的話回想起當年自己的豪言壯語,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燥得慌。
“全靠托公主的福,老朽的身體還算硬朗。”
“如此便好!當年您原本可以風風光光的還朝,最終卻決定留在這裡,如此胸襟著實讓本宮佩服……”柳絲絲好一陣誇讚,對於這位翰林院學士致以深深的敬意。
“好說好說,慚愧慚愧!”
對方臉上露出一道尷尬之色,心中剩余的最後一點不滿也消失了。
另一邊,麻城縣令朱光正積極邀請著眾人。
“如鈺公主,侯爺,下官在縣衙裡略備了薄酒,為諸位接風洗塵。還望眾人移步前往。”
狄燁磊回頭看了眼柳絲絲,最後還是狠下心拒絕了。
“多謝朱大人的美意。只是今日時辰尚早,燁磊歸鄉心切,恨不能立刻回到老家,就先不在縣城裡多留了。等改天有空,一定親自到縣衙來拜訪朱大人。”
朱光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些許,眼珠子一轉,卻計上心頭。
“難得侯爺駕臨,朱光雖然官職卑微,卻盼望能跟隨侯爺左右,為侯爺效鞍前馬後之勞。陪同侯爺一起前往上鄉村。”
幾年沒有回鄉,感覺分外陌生,這次狄燁磊倒是沒有拒絕。
“如此就勞煩朱大人了。”
眾人再度坐上馬車,直接朝著上鄉村進發。
柳絲絲和眾人坐在馬車裡,興高采烈的望著車窗外的景色指指點點,而狄燁磊和狄鴻遠兩兄弟騎馬跟隨。
通往上鄉村的官道分外的寬敞,此刻正值初春,道路兩旁到處都是一片片金黃色的油菜花,開得正豔,微風拂過,吹來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花香。
在一望無際的油菜花田盡頭,是一片粉色的花海。
那裡,是盛開得正豔的李花和桃花,點綴在一片青山綠水之中,美得好似人間仙境一般。
馬車緩緩馳近,從這片花海中央穿過,從小鎮西頭進入,再從小鎮東頭馳出。並未在小鎮停留,便直接取道直奔老家。
離家越近,車上的眾人越發沉默了。
就連一路上最為鬧騰的臭臭都安靜下來,默默注視著車廂外的風景。
“看那邊!那片茅草叢生的荒地以前還是一片良田來著,如今卻變成這幅模樣了。”
車上的桂花第一個說了出來。
“可不是嘛!我還記得這小溪兩岸都是一片稻田的,幾時成了一片荊棘叢生地?這得有幾年沒有人耕種了吧?”
這話一說出來,眾人越發沉默了。
對靠天吃飯的農人來說,土地就是他們賴以為生的根本。原本的良田變成一片荊棘叢生地,怕是這些土地的主人已經多年不曾打理了。
緊隨在狄燁磊身後的朱縣令聞言回頭:“公主您還真說對了!這些土地確實已經有多年未曾耕種了。我們麻城縣雖然相比其它縣十室九空來說,算是受損最輕微的縣。可即便如此,也直接少了將近一半的人口。就這樣的統計數據,還是剿滅了逆賊平定了內亂之後,今年年初統計的數據。”
少了一半的人口?
這是怎麽樣觸目驚心的數字!
過了河爬上山坡,遠遠的,狄燁磊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大喜之下,他直接翻身跳下馬,快步的迎上前去:“裡正叔……”
為首的正是村裡的裡正,早在戰亂發生前就離開了村子的他,居然就這樣出現在狄燁磊等人面前,如何不讓他吃驚?
“侯爺,是您回來了……”
裡正叔激動萬分,朝著狄燁磊就要拜下,卻被狄燁磊一把攙扶住了。
“裡正叔,是我啊!是狄三小子回來了。您不認識我了嗎?”
“狄……三小子回來了?好,好啊好!很好,好!”
裡正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握住狄燁磊的手久久不語。
他哪裡是認不出來人,而是不敢認啊!
就在狄燁磊和裡正說話的當口,柳絲絲等人也下了馬車。無數認識不認識的村鄰紛紛湧了過來,朝著眾人見禮。
柳絲絲也大大方方的和眾人打招呼。
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行人從村口走到狄家院子前,整整花費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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