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在這些貧瘠的地方,把一個縣令和一個世子放在一起,平頭老百姓關心的,自然是縣令。
因為縣令會關系到他們的切身利益。
而世子郡主之流離他們太遠,反而覺得不真實。
於是乎,眾人小心翼翼的看著蘇縣令,而蘇縣令則小心翼翼的坐在幾個人的下首處,笑得一張嘴就沒有合攏過。
不斷有人試圖和蘇縣令等人套近乎,蘇縣令為人圓滑自然好說話,自然聊得好。
甘喵弱就坐在南天縱的身邊,不斷的試圖和旁邊的他說話。南天縱卻和旁邊的濼世子聊得正歡,唯獨在實在厭煩的時候,才會分散片刻注意力給她。
甘喵弱嘟著嘴兒越來越生氣,又被甘老夫人盯著,不敢明目張膽的動作,只能乾瞪眼怒瞪著南天縱坐了一會兒,她就再坐不穩了,偷偷的溜了出去,直接溜進去找英兒玩兒了。
英兒正被滿屋子的人心煩著,此刻一見到甘喵弱來,二人立刻就玩到了一塊兒。
不一會兒,笑聲便從小屋裡傳來。
眾人一直歡聚著,談笑聲笑語不斷,期間各種糕點糖果不要錢似的拿出來,一直持續到夜色降臨,眾人才盡興的各自散開回了家。
看著天色已經晚了,柳絲絲有心讓濼世子兄妹和甘老夫人、許奶奶等人留宿一宿。卻被他們婉言謝絕了。
等到眾人一走,大家都累得幾乎癱了。
“三嫂,碗筷和灶頭什麽的都收拾好了,眼看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也不知道阿寶回來了沒有。”
翠兒一邊解下身上的圍裙,一邊說著。
“等等!我給小弟和娘盛些吃食,你帶回去吧!”
柳絲絲急忙進了廚房。
“三嫂,還是不要了吧?家裡也有吃食的,你不用麻煩了,三嫂……”翠兒急忙追上來。
柳絲絲受傷的動作不停:“你我都是妯娌,何必說話遮遮掩掩的。老屋那邊是什麽狀況我還能不清楚?”
這話讓辛氏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其實這樣也不錯,我們女人嘛,要的不過就是一個知冷知熱的男人。狄阿寶雖然為人荒唐些,不過旁人都能看出,他卻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如今已經是良家媳婦兒了,有些該斷的念想,便斷了吧!”
柳絲絲快手快腳的收拾了一籃子的飯菜,想了想,又從碗櫃裡取出二十來個紅皮雞蛋,用一塊布蓋住,這才將竹籃遞給了翠兒。
翠兒抬頭看了看柳絲絲,接過竹籃,突然笑了。
“三嫂,你以後就叫我辛氏吧!翠兒已死,我先回去了。”
辛氏說完,提著竹籃這才出了狄家。
重新開始嘛!這果真是不錯的呢!
她抬起頭,天空上又下起了蒙蒙的細雨,看樣子今晚又要變天了。
她快步往回家的方向走,地上很滑,她的思緒跑得很遠。好容易回到家,還沒有進大門遠遠就聽見趙氏傳來的破口大罵的聲音。她輕笑坐上前,走到趙氏的身邊:“娘,您怎麽坐在這兒?外面天涼,您趕緊進去裡面休息吧,媳婦帶了些飯菜回來,一會兒熱好了給您送去。”
趙氏的雙眼一亮,狼一樣的目光望著她手中的籃子,兩大步上前:“你這是想餓死我不成?磨磨蹭蹭天黑了才回,還不快去喚阿寶吃飯,就顧著自己的那張嘴,我們母子倆的死活都不顧了,果然應了世人說的‘戲子無情女表,子無義’的話……”
辛氏淡淡的笑著,沒有反駁她,直到趙氏罵罵咧咧的進了廚房,辛氏這才往左廂房走去,發現狄阿寶果然已經回來了,正窩在房間裡,了無事事的躺在床頭晃悠著二郎腿,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兒,手指還打著節拍,半點也沒有當家為人的覺悟。
這就是她可以依附一輩子的男人?
她莫名的心頭一慌,不過只是一眨眼,她又恢復了笑容。
“阿寶,你吃飯了沒有?三嫂裝了不少的飯菜讓我帶回來給娘和你吃……”
狄阿寶從床頭上抬起頭,一看見辛氏,便直接從床上躍起,一把摟住了她,嘴角挑起一縷輕佻的淺笑,直接就吻上了她的嘴還一邊說著。
“你可回來了,我的小心肝,你可想死我了。來,讓我親親,嗯……”
這般的動作,立刻讓辛氏回憶起往昔在怡紅院時的過往,厭惡的思緒翻湧。
辛氏本能掙扎著,一把甩開了他,衝著他板著臉:“你在幹嘛?滾開!”
狄阿寶猛一下被拂出老遠,瞪圓了眼睛,很快反應過來。
“你這是怎的啦?是不是在那邊受了氣,我就說過,那邊可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偏不聽。這下吃虧了吧?”
“沒有的事兒,你別胡亂猜。對了,你三嫂又送來吃食,娘拿到廚房去了,你趕緊過去吃吧。”辛氏躲閃著他的目光。
“嘿!有吃食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我,我先過去看看。”阿寶神色一喜,快步跑出了屋子。
辛氏的眼眸一暗,她真的很懷疑,自己真的能依靠這樣的男人,和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
她迷茫了!
狄家那邊。
狄成正幫忙收拾屋子,熱鬧過後往往就留下一片狼藉,打掃地板,將混亂的桌椅歸位。這才向狄燁磊提出告辭。
狄燁磊沒有挽留他,只是將一早準備好的飯菜和果點交到了他的手上。
“拿著吧,你今兒就別回鋪子了,就在家裡歇著,明兒一早再去也來得及。”
“好的,三叔,三嬸兒,那成兒就回去了。”狄成這才離開。
剩下自己一家人,柳絲絲這才將火爐放到桌子下,一家人烤著火爐,歡聚一堂,拿出糖果來,自己一家人歡慶著。
“英兒這樁子事算是落下來了,我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當年喬氏走得急,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兩個孩子……好在現在英兒這般,我也算是做到了答應她的事情。”
一提及逝去的喬氏,一家人的臉色都沉重了許多,都沉默不語。
——
今晚是一個好日子,匠紙的姐姐現在在產房裡,匠紙守在產房外。這年頭生孩子也擠。外面等著的家屬坐了一排溜,而我,就站在走廊一角,用手機戳著現在的文字……